第9章 中考
转眼到了2005年夏天，阿三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
自从上次打错药以后，阿三的身体便一直很弱，感冒发烧似乎成了家常便饭。
最近，王母新养了一堆的小鹅，每逢周末阿三便帮着王母喂鹅。
可由于温度的逐渐升高，人总是容易犯困，何况阿三这个十三岁的孩子。
给小鹅切完食，阿三便跑出去撵自己家的小鹅回来吃食。
碰巧邻居家的小鹅正好在自己家门口，阿三想都没想便把这群小鹅撵进来喂得饱饱的。
下了夜班的王父正在屋里睡觉，听见外面小鹅的吵闹声便起来瞅了一眼。
阿三见王父出来讨好的笑了笑，想着自己做的这么好爸爸一定会夸奖自己的。
“你把别人家鹅撵回来干什么！连个家也看不住！”
王父话音还没落，结实的两脚便踢在了阿三的身上，使得阿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我这就撵出去……”
阿三看着愤怒的王父，强忍着泪水将院子里的小鹅全数撵了出去。
走出院子离开了王父的视线，阿三的泪水如决堤般顺着咱俩往下流。
她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阿三知道，自从弟弟也上了小学，爸爸便和以前一样不再以自己为豪了，甚至每次开家长会龙龙的老师说阿三的成绩要比小龙好些，王父便觉得脸上无光。
他并不觉得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谁考得好都一样，甚至觉得老师说小龙不如阿三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王父对阿三越来越冷淡，小龙也不喜欢这个被老师立为标杆的姐姐。
而小凤初中毕业就去学美容美发了，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王母算是这个家里对阿三最好的人了，是阿三所有零花钱的来源。
随着年龄的增长，阿三越来越不懂，为什么都是孩子，待遇差别要这么大。
蹲在门口哭的眼睛红肿阿三擦了擦眼角的余泪，深吸了几口气便去找到了自家的小鹅撵回来重新切了菜喂好了鹅。
小龙从同学家回来的时候王母也正好做好了饭，阿三从下午开始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王父，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再挨打。
一家人早已习惯了不言语的阿三，所以也没有人发现阿三的异常。
夹菜阿三也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的边缘，不敢多伸一点筷子，但凡王父发出一点声响阿三都会条件反射的颤抖一样。
这顿饭吃的阿三心惊胆战，但好算是吃完了。
阿三小心翼翼的帮着王母收拾着桌子，待王父上班走后阿三才长舒了一口气。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度过了小学剩下的半年，终于上了初中，阿三开始了住校生活。
本以为离家里远了一切都好了，新鲜的环境新鲜的人生。
可谁知以为却始终是以为，阿三始终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冷漠且重男轻女的家庭。
“啪啪啪，砰！”
“说！你要不要脸了！不想学就别学了！还学人家处对象！我怎么生你这么个败类！”
这本来是个岁月静好的周末谁知王父的忽然到来，让阿三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寝室里，阿三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瘫坐在屋子的一角。
阿三怎么也没想到，上初中后王父第一次来看自己居然二话不说给了自己三个耳光和一脚，此时的阿三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的乱颤。
委屈，恐惧，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化成了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流。
“阿三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啊！”
宿舍阿姨被屋里的声响招来，一进屋便看见阿三如受了惊的小猫一样瘫坐在墙角瑟瑟发抖，立刻就拦住了还要动手的王父。
“这个不争气的死崽子居然敢在学校处对象，看我不打死她！”
王父毫不觉得打阿三有任何不对，反而有一种自己是正义使者的感觉，而阿三就是那个邪恶的代表。
“怎么可能！阿三从来没有处过对象！”
“叔叔你可不能冤枉阿三啊！”
“对啊，我们跟阿三同窗了两年多都没见她处过对象！”
争吵声引来了阿三的同班同学，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为阿三辩解着。
“那你说，你自己说，你总去辛帅家住，辛帅是谁！，都睡一起了，还不承认！”
王父怒不可遏的斥责着阿三，仿佛已经把阿三捉奸在床了一样。
“叔叔……”
这时，一个短发的女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着愤怒的王父怯怯的叫了声。
“我就是辛帅……我姥姥前阵子去世了，爸爸妈妈回老家了，我害怕才找阿三去作陪的……”
女孩看王父回头看着自己，便鼓起勇气一口气的说完了事情的原委。
“就算没谈恋爱，你这成绩也不咋地，能学就学，不能学别在这浪费我的钱！我又不指着你有出息，你弟弟比你有出息多了！”
话落，王父瞪了眼瘫坐在角落里的阿三，甩手快步离去。
从王父的语气中能感觉到，王父丝毫没觉得冤枉阿三有什么不对，仿佛阿三还不如养的一条宠物，对宠物还有三分笑颜，而对阿三平时不理不睬，有事情的时候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七号不顾及阿三的尊严。
阿三已经十七岁了，不再是那个小孩子了。
阿三小时候就听小龙幸灾乐祸的问过自己有没有感觉到晚上有人打自己。
阿三睡觉比较实，是那种被扔出去都不知道的，而第二天起来也没有特别的感觉，所以权当小龙恶作剧也没当回事。
如今一看，也许王父从小就当阿三是出气筒，碍于小龙和小凤都在才没有打的过分。
王父走了之后，同学们也慢慢散了，大家知道此时留下阿三会很难堪的。
宿舍阿姨拍了拍阿三的肩膀捋了捋被王父打散的头发，便出去了，顺带贴心的关上了门。
众人都走后阿三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抱着肩膀哭了起来。
阿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看了看时间，知道舍友都快回来了，便踉跄起身擦了擦眼泪，收拾好被自己撞歪的椅子，便趴在床上睡着了。
半年过后，阿三终于迎来了中考，阿三想去读技校当导游，那样就可以跟车跑可以离家里远远的。
阿三和王母说过，王母也把阿三的想法转达给了王父，王父也同意了。
所以等待中考的阿三此时可以算是最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