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卖报
墨文生在出租屋里待了两天，闷头写字，累了看书，时间一晃而过。这两天每次去劳务中介公司都一无所获，渐渐地，他开始心慌起来，第三天他再也坐不住了，便早早去了中介处，可中介大门紧闭，还没开业。
无奈之下，墨文生在街头游走。清冷的街道，除了环卫工忙着扫地，就剩下彷徨的墨文生了，他驻足在环卫工一旁，看着她挥舞着竹扫帚，一左一右，聚精会神地将地上每片垃圾，每粒尘埃扫走，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这陌生的路人一眼。
“连扫地的阿姨都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都能如此专心致志地做事。我呢？我的目的地又是哪呢？”墨文生埋头自问，竟看见整条街洁净如新，他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看那清洁工，她依旧是那副专注的神态，依旧挥舞着结实的臂膀。
“专注于一件事，然后做到极致，连马路都可以焕然一新，何况其他的！”墨文生沉思，走着走着，来到一家报亭前，报亭才刚刚开门。
“早啊，年轻人！”卖报的是个中年妇女，“要买报纸？可能得等会，送报的还没来。”
“好，谢谢！”墨文生愣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不一会真有个小伙子骑着辆自行车，载着一摞报纸过来。
“哟，来了！”亭子里的妇女走出来接过自己订的报纸，分类码放整齐，随后转身叫墨文生，可转过身来那年轻人早已没影了，“嘿，不是要买报纸的么？人呢！”
原来墨文生追那送报纸的小伙子去了，他一路飞奔，朝着前面的自行车大喊，“卖报的等等！”
自行车嗞地一声长鸣，轮胎都差点在地上擦出烟花来，卖报的来了个急刹车，回过头看那飞也似的人影冲到跟前，连气都不带喘的。
“额，大哥有什么事吗？要买报纸得去报亭，我不单卖的。”那人见墨文生劲头十足，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我要卖报，就从你这里拿货怎么样？”
“呵呵，这样啊，这多简单，一会你去我们公司找一个叫刘姐的，她负责这块，你去跟她谈，谈妥了自然有人给你报纸。咯，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你照着上面的地址找去就行，我还得赶早，先走了，再见啊，大哥！”
墨文生手里握着名片看着那人风风火火而去。“呵，这速度，跑得比兔子还快！”墨文生转头就去找报社，一边等招聘消息，一边卖报纸，既有钱赚又不白白耽搁时间，何乐而不为。
循着道路指示牌，按着门牌号一一查找，墨文生很快就来到报社，问到刘姐的办公桌，刘姐是个大胖子，脸部肥嘟嘟，眼睛外围还挂着两个黑眼圈，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埋头在四周垒满报纸的木桌里，核对数据。
墨文生不敢打扰，便站在她跟前，用那黑压压的影子提醒她有人来访。果然见纸头上的光亮阴暗了下来，刘姐立马抬起头，“有事？”
“我想卖报。”
“行，”那人立马从抽屉里拿出张单子，“填写下基本信息，你是个人卖还是报亭卖啊？”
“个人！”
“行，一会我们按出厂价卖给你，但是你得按照市场价卖出去，不能乱叫价码，中间的差价就是你的盈利，可懂？”
“嗯。”墨文生买了一叠报纸，各种类型的，什么商务报，人民报，都市报的样样都有几份，他信心十足地走出报社，在街头叫卖。
墨文生学着当年电影中的报童走进人群高喊“卖报了，最新新闻…特大消息…”可来来往往的人群何其匆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嗓子反而沙哑了起来。墨文生想着这些人都忙着上班，哪有闲工夫买报纸，于是他撺掇进公园，向那些闲来无事的老头老太兜售，勉强还卖出去了几份，然而一天下来，大部分报纸还在自己手里，等天一亮，这叠报纸就报废了，再卖已经没有意义，只能等到第二天进购新的报纸。墨文生坚持了几天，连本钱也没赚回来，手里反而多了更多的报纸，路子走不通，钱也亏了些，墨文生坐在马路边一筹莫展。
“收废品啦。”马路上一个老头骑着三轮车一边吼道，一边打起铃铛，那清脆的声音让墨文生浑身一震，抬头看着那老头慢慢骑到他跟前，又慢慢离开。
“等等，老人家！”墨文生心血来潮，跑到三轮车旁，将手中的报纸一窝蜂丢在了大爷的称盘子里，“我把这些卖了，给我称称！”
一摞新报纸变成了废品，墨文生毫不留恋地转身，现在他要去劳务中介解除合同，靠别人找工作还不如自己想法子，也比干等着强。
“哟，帅哥，你别激动，我这不是有消息了吗？你看啊，有个中餐店招工，要不你去试试吧。在市中心呢，靠近春熙路那块，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介绍墨文生业务的小伙子极力安抚他的情绪，见有面试机会，墨文生便作罢，连忙赶往那中餐馆，然而问了半天才知里面只招洗碗的，不招厨师。
“呵呵！”这下墨文生是彻底的炸毛了，活像一只发怒的公鸡。
“这次必须解除合同，我要全额退款！”墨文生大闹中介所。
“嘿，帅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我们又不是没给你介绍工作，是你自己不愿意干，怪不得我们！”那小伙子拽着此理毫不退步。
“你还好意思说，浪费我一整天时间跑那么远，人家招的是洗碗工，又不是厨师，你们这不是坑蒙拐骗么？”墨文生加大嗓门，那人立马作斗鸡势，回斥到“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们没功劳也有苦劳，这钱我们是不会退的。”
墨文生气急，上前两步逼视着那人，“当初怎么说得啊？找不到工作是可以全额退款的，合同也在这。怎么，想抵赖？”
“哼，我看你是来找事的？”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其他人见了立马围攻过来，指着墨文生的鼻子骂到，“臭小子，找打是吧？”
“哟呵，厉害了，还想打人是吧，来呀，怕你啊！”墨文生咬牙切齿，拳头紧握，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不知人群中哪个出了一拳头，可惜打空了，这一开头，人群立马骚动起来，一群人开始围殴墨文生，墨文生灵巧，四处闪躲，见机出拳，也狠狠揍了前面两人几拳，忽见对方有人搬起椅子砸了过来，他慌忙一闪，脑袋躲过了，手却被砸了个准，墨文生勃然大怒，端起一旁的桌子就要砸过去，门口突然冲进来一群民警，墨文生见状连忙将桌子一丢，整个人躺在了上面。
“哎哟…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