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左手
下午，黎莉和周扬结合李春华的口供，把当年的案情相关情况整理清楚，汇报给了两位队长，唐稚决定开一个情况说明会。
“周扬，把你掌握的情况和大家说一下。”唐稚站在小黑板前朝周扬叫道。
“好的，唐队。”周扬将工作笔记的打开。“死者男，姓名张学文，曾是中塘名族中学一名生物老师，死亡时间2000.2.23，死因头部颅骨受致命伤害。”
“停。”唐稚打断周扬。“王现，把你整理的资料汇报一下。”
“2000年初，市里给中塘民族中学拨款47万，用于硬化学校操场，而负责质量监督的校方代表正是时任总务处副主任的张学文。”王现把当时的票根递给唐稚看。
“工程规划时间是45天，为什么最后完工花了两个多月？”唐稚看着当年的票根问道。
“李春华说当年工程存在质量问题，曾被校内老师举报，工程因此停滞了两个多星期，2000.2.23，也就是张学文失踪的那天，工程突然复工。”周扬抱着笔记本回答道。
“当年举报的老师是谁知道吗？”李涛心想：“或许可以从这个人突破。”
周扬回想了一下：“我问过李春华，据说当年是匿名举报的。”
“那可以从举报信字迹进行分析。”李涛叮嘱周扬：“当年工程因此停滞，学校或者相关部门肯定还应该留有那封举报信。”
唐稚认为要查20年前的笔迹，还要找到当年写举报信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先将当年参与施工的工人，以及工程队负责人找到，还有就是当时学校的主要负责人。”唐稚对着王现说：“王现，你去查一下二十年前在这所学校的任教老师以及当年的施工队，能联系多少人马上联系。”
王现将唐稚分配的工作任务用手机便签记录下来。
“好的，等下马上去查。”王现将手机放回口袋回答道。
“黎莉，等下去你一趟学校，找门卫王大爷了解一下当年的具体情况，记得做好记录。”
“好的，师傅。”黎莉爽快的答应了。
看到门外的太阳把马路晒得的热浪翻滚，黎莉放弃了骑电瓶车去学校的想法，她决定搭乘公交，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出门前她特意换了便装。
下了公交车，她将太阳伞撑起，直走到了校门口，王大爷正在保卫室里吹着空调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小电视上还放着经典的粤剧《牡丹亭惊梦》。
“大爷，大爷。”黎莉瞧着保卫室朝外边的窗户，想叫醒王大爷。“大爷您好！”
此时，王大爷的脸上飞来一直苍蝇，不停的在挑逗他，终于，他一巴掌把自己煽醒了，看到窗外有人在叫唤，他赶紧起身，一脚将鞋子蹬好。
他打开窗户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大爷您好，我是西塘公安局的民警，我叫黎莉。”说完她将随身携带的警员证拿出笑道：“我这里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可以方便让我进去吗？”
看着这还有些学生气的黎莉，王大爷有些犹豫，以为是哪个学生的恶作剧，他仔细端详了黎莉的警员证，确认后才放黎莉进来。
这几分钟的时间，太阳已经把黎莉晒得汗流满面，脸面通红，王大爷把她引进了保卫室，看着小姑娘汗流浃背的，王大爷还刻意将空调低了两度。
等黎莉恢复了一下，王大爷才开口问：“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需要向您了解一下关于张学文老师的一些事情。”黎莉刚喝完自己携带水瓶里的水，从包里掏出笔记本说道。
“张学文？我们学校没有这个老师呀！”王大爷思虑了一番回答道。
“哦，是二十年前这儿的老师，教生物的，您仔细想想。”
“啊，二十年前呀！我得想想。”说着他在狭窄的保卫室里来回踱步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
听到这，黎莉开心的打开笔盖准备记录：“那您快说说他吧。”
“他是个北方人，但很喜欢听粤语歌，经常来借我的收音机听歌，我经常叫他张学友。”
黎莉赶紧记下王大爷说的每一句话，记完后又接着问：“那之后呢？”
“好像是两千年春节的那段时间吧，他失踪了，听说是回东北老家，还是去找小情人了，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王大爷开始回忆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是犯了什么事情吗？”
“他死了，就是昨天挖出来那具尸体。”黎莉抬头看着王大爷。
“啊，这样子呀！”王大爷似乎很意外。
“那您可以具体说一些两千年左右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吗？”
“具体日期记不清楚了，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有一天傍晚，我在值班，听到操场上有人吵架，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好像是当时的校长陈国栋。”
黎莉停了一下，又接着问：“你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王大爷坐下来，顺手拿起放在桌子左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那现在还能联系到当时的校长陈国栋吗？”黎莉期待王大爷的肯定回答。
“人家现在是教育局局长，很忙的!”
……
“行了，谢谢您的配合大爷。”问完所有自己认为重要的问题，黎莉合上笔记本，起身向王大爷表示了谢意。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客套话说完，王大爷打算送黎莉出校门。
出了保卫室，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黎莉赶紧用太阳伞遮住自己的身体，正准备走出校门，她又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转过身，用脖子和肩膀夹住伞柄，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一空白页上，撕下交给了王大爷。
“大爷，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后面您要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王大爷接过写有黎莉电话号码的纸张，满口答应。
“姑娘，外边太阳大，别晒坏了，赶紧回去吧。”他向一位慈父叮嘱自己的女儿一样叮嘱黎莉。
听到这句话，黎莉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感动。“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说完她便紧赶去公交站的榕树下躲避太阳的烘烤。
王现这边也已经找到了当年的施工单位，但是当年的员工和包工头都已经离职了，这要继续沿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恐怕行不通。
他决定现从学校的教职员工这边入手，经过调查，他发现从2000年之前到现在还在这所学校任教的老师只有一位了，现任八中化学学科主任罗茂本。
王现打开手机，搜索了八中的网站，从那里找到了罗茂本的联系方式。
他赶紧拨通电话，接到电话的罗茂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王现的请求，今晚将去他家对当年的情况进行询问，王现希望可以通过他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公安局里，蒋婉做完了创口分析，她正找唐稚将这一重要线索告诉他。
“蒋姐，您有什么新发现了吗？”看到蒋婉走近办公室，唐稚赶紧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起身迎问道。
“我对颅骨的创口进行了模拟仿真实验，发现颅骨裂开的网状纹路是朝右侧延伸的，也就是行凶者是左手发力。”
“您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是左撇子？”唐稚非常开心，嫌疑人的范围瞬间就缩小了许多，接下来只要逐一排查当年的左撇子就可以抓到凶手了。
“也可能是右手受伤了使不上劲，或者是为了掩盖真相而故意使用左手。”
蒋婉的回答完全是从技术的角度分析的，可经验丰富的唐稚明白，人在高度紧张情况下的行为多是下意识的，杀人者在行凶的时候往往是高度紧张的，除非他是专业的杀手，所以本案的凶手一定是一个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