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份
唐稚二人回到局里，黎莉已经符合情况的两起案件的卷宗准备好了。
“师傅，你要我找的案卷我已经整理好了。”黎莉抱着两册案卷把唐稚堵在了门口。“其中一个是1998年3月7日……”
“等我进去喝口水。”唐稚打断黎莉的汇报，直进办公室坐了起来。
黎莉赶紧把案卷放在唐稚的桌上，并跑过去为唐稚打了杯水。“师傅，喝水！”
“哟，丫头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唐稚好奇平日里让她打杯水都推三阻四的黎莉今日为何如此勤快。
“我一直不都是这么勤快的吗？”黎莉歪着头，眼神直转，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行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唐稚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桌上。“赶紧说正事吧！”
“好嘞！”黎莉赶紧把案卷递给唐稚看并说道：“我筛查了辖区25年以来的失踪人口案，符合条件的一共两起。
姓名：王超贵
年龄：30
失踪时间：1998.8.16
详情：陈村村民王超贵，有精神病史……
“先说第二个吧！”唐稚打断了黎莉。
“好的。”黎莉把第二本案卷递给唐稚。
“2000.2.23，中塘民族中学，也就是现在的第八中学，有一生物老师失踪……”
“就他了，能联系上家属吗？”唐稚把案卷放下肯定的说道。
“我马上去。”说完黎莉就立即转身去查找联系方式了。
唐稚仔细翻阅当年的案卷，想从中寻找蛛丝马迹，突然，他发现了问题。“老李，你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问题？”唐稚赶紧将李涛叫了过来。
“怎么了？”李涛走过来，接住唐稚递给的案卷。“家属的报案时间是2000.2.26，为什么要隔这么久才报的案？”
“还有一个问题。”唐稚躺在椅子上指着案卷说。
“还有什么问题？”李涛没有看出端倪。
“你看家属口供。”唐稚提醒了李涛。
“星期五晚上，我丈夫吃完晚饭后说要去学校查看操场施工情况……”李涛把口供念了出来，他瞬间恍然大悟。
“现在先等家属来认尸，一旦确定是这名生物老师，马上对当年参与操场施工的一干人等进行筛查。”唐稚把身子坐正说道。
“明白了，现在就等小黎联系家属吧。”
李姐趁今天学生不在学校，将新买的雏菊和原先的花朵搭配摆放在升旗台旁，又为学校添了几许春意，她收拾好剪下的残枝，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正想：“老公要是能看到我这么好的花艺，不得夸夸我。”
王大爷正在悠闲的喝着茶、看着剧，此时，电话响起了，他以为又是哪个老师叫代收快递呢。
“喂，是哪位老师呀？”王大爷向往常一样举起话筒问道。
“您好！我是西塘公安局民警，请问一下，这里是南江市第八中学吗？”电话那头的黎莉轻言轻语。
“是的，是的，有什么事吗？”老王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桌上问。
“请问你们学校有李春华这个老师吗？”黎莉接着问。
“有的，不过她不当老师了。”
“您能帮我联系到她吗？”
“你等一下。”王大爷把头伸向窗外，朝李春华喊了一句：“小李，有人找你，过来一下。”
听到王大爷在唤她，李春华赶紧把手持的残枝放入垃圾桶，匆忙赶往保卫室。
她擦了擦手上的污迹，拿起电话：“喂，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西塘公安局民警黎莉，请问您是张学文的妻子吗？”
“是的，他怎么了，你们找到他了吗？”李春华内心此时无比激动，二十年了，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您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一趟？”听到对面如此激动的声音，黎莉此刻更希望那俱尸体不是张学文。
“我，我，马上过去。”说完她立马挂上了电话，连围裙也没来得及脱就跑到校门口等公交车了。
得知家属马上要过来认尸，黎莉赶紧跑去技术科找蒋婉。
“蒋姐，等一下有家属要来认尸，您那有什么问题吗？”黎莉在征求蒋婉的同意，并确认技术科已经把尸体清理干净方便家属辨认。
“没问题，我们已经做好了清理，等下你直接带人过来吧，”蒋婉正对着电脑做创口模拟，就点头示意了黎莉。
“好的，那我去门口等家属。”黎莉出了技术科，直接走去接待大厅，她知道家属还有一会儿才到，就在大厅瞎转了几分钟，看看同事都在忙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一个女人走到了接待大厅，头带着一顶遮阳草帽，腰上还系着工作裙，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户外工作的人，此人正是李春华。
看见来人在大厅里东张西望，黎莉猜到六七分，就跑过去问：“您好，你是李春华老师吗？”
“是的，我是，不过我已经不是老师了。”李春华有些窘迫。“请问我的丈夫现在在哪儿？”
黎莉此时不知如何接话，她真希望那俱尸体不是李春华的丈夫，不然她等下不知如何安慰人家。
“您跟我来吧！”黎莉转身，将李春华带到技术科门口，敲开门。“蒋姐，我把人带过来了。”
她只能把家属推给蒋婉，毕竟蒋婉经验丰富。“我就不进去了。”黎莉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等候。
里面传来出了女人的哭泣声，这声音满是岁月的沧桑，声音越来越大，黎莉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她不知道等下要怎么安慰被害人家属。
过了许久，蒋婉把李春华送了出来，此时的李春华已经失声，脸上褶皱都沟壑挤满了泪水。
黎莉不知道蒋婉用了什么方法安慰家属，心想：“什么时候来找蒋姐学习一下如何安慰家属。”
“小莉，你带李老师去接待室吧。”蒋婉没有过多的表情，从事这项工作多年，或许她已经麻木了。
“好的。”黎莉站了起来扶着李春华说道：“李老师，您跟我来吧！”
黎莉把李春华带到了接待室，给她倒了杯水说道：“李老师，您先在这等一下，我去把我同事叫来和您沟通。”说完黎出了接待室门口，深吸了两口气便小跑到刑侦的办公室汇报情况。
“师傅，确认了，死者就是张学文。”黎莉说完在那等着唐稚回复。
“好，那你继续去忙吧！”唐稚此刻正和李涛玩起了王者荣耀。
“不是要去和家属询问具体情况吗？”黎莉把手搭在桌上俯看唐稚。
唐稚来不及抬头回答：“对呀，赶紧去吧！”
“啊，让我去？”黎莉有些不情愿，毕竟她没经验。“师傅，不好吧！我没干过呀！”
“你不是想学怎么破案吗？赶紧去，别让家属等久了。”唐稚还是翘着二郎腿低头玩游戏。
“别嘛，师傅，我害怕。”黎莉撒起娇来了。
李涛看着黎莉这样子为难的样子倒是乐了起来：“莉莉，你找个人和你一起去吧。”
黎莉收到副队长的解救脸上乐开了花：“收到。”说完赶紧去找周扬。
黎莉走到周扬的工位上，看着正在蒋线索归集到电脑上的周扬：“师兄，在忙呀！”
周扬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问：“说吧，什么事？”
“那个，李队让你去和家属了解情况。”黎莉把手背到后面，像是学生说了慌怕老师发现似的。
“好的，我这就过去。”老实人周扬经常接到这样额外的工作，大家都知道他乐于助人。
黎莉马上去找来纸笔并说：“好的，我去准备纸笔，你负责问，我帮你记录。”
此时已经快到了饭点，黎莉去单位食堂为李春华打了一份午餐。
周扬已经在接待室和李春华聊起来了，黎莉将饭放在桌上。“李老师，您先吃口饭吧，等一会儿我们再开始正式的案情询问。”
李春华虽已擦干脸上的泪痕，但失去家人的痛苦使她毫无食欲，她推辞：“我不饿，你们直接开始问吧，我现在只想你们能尽快找出凶手。”
“那行，李老师，您请先介绍一下家庭情况。”周扬示意黎莉开始记录。“包括你们什么时候来到八中教书以及当时有关的人际关系。”
“好的。”李春华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但依然掩饰不了悲痛之情。“我和丈夫都是北方人，老家在HLJ，1991年我们毕业后就分配到了中唐民族中学，也就是八中，我们一直在那教书，我丈夫人很好，很受学生和其他老师的喜欢。”
李春华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你说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说着又哭泣。
黎莉把纸巾递给了她。
“案卷里说您丈夫失踪前一晚是去看操长的施工情况，您可以具体说一下吗？”周扬轻问道。
李春华擦了擦眼泪回答：“是这样的，我丈夫当时是总务处副主任，作为校方代表，负责监督工程队硬化操场的工作。”
“关于那次操场施工，您还记的什么吗？或者您的丈夫有和你提到过什么吗？”
李春华想了一下：“当时好像有老师反映，操场使用的材料不合格，因此停了好几天工，那天傍晚，听说工程队正在施工，我丈夫说他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
询问进行了近一个小时，末了，黎莉将李春华送出了公安局。
“黎警官，我求求你们要尽快抓到凶手，还我丈夫一个公道。”李春华拉着黎莉的手近乎央求道。
“我们会尽力的，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外边的太阳很大，黎莉用另一只手遮了前额。“那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