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光下的船夫
郑乾的父亲退休前是在肉食店工作的,家里还有一把杀猪刀,看到躺在地上的江新燕失去了意识,老郑也慌了神,想着这时要是把人送医院,儿子这辈子就完了,整个家也就跟着完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走回厨房,从灶台下边找来了尘封的杀猪刀。
郑乾此时也累得摊在了地上,杀一个人真是费劲,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办,看着父亲从厨房拿着一把杀猪刀出来,他立刻慌乱的从地上弹起来。
“爹,这,这怎么办。”他擦擦额头豆大的汗珠,手足无措。
“只能这样了。”老郑把杀猪刀放在茶几上,叫唤儿子,两人把江新燕的尸体抬到了洗手间。
死人的尸体沉甸甸的,把年迈的老郑累得喘虚气。
“爹,你要干啥?”郑乾渐渐的恢复理智,可是心还是不停的扑通扑通直跳,手也不听使唤的颤抖。
“先放血。”老郑把尸体的头转向便盆,朝颈部的动脉推了一刀,退刀时血液随之喷出来,他此时熟练的像在给牲口放血,摸着还有一些热气的血液,老头的内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郑乾靠在卫生间门口目睹着这一切,他仰望天花板,从口袋里慌忙的抽出一支烟,火柴柴打了三次还没打着,他颤抖的把火柴丢掉,又抽出一支新的火柴,还是没擦除火花,他气得把火柴盒和嘴里的烟都丢掉,捂着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咱楼下老李不是干狗肉勾当的吗!你去楼梯转角那偷偷拿三个狗笼回来。”老郑现在完全想象自己是在处理牲口,看着郑乾还杵在原地不动,又催促道:“不想被发现就赶紧的。”
郑乾慌乱的赶忙出门,匆匆的走下楼梯,来到拐角处,看到堆在一旁的铁笼,赶紧顺了三个回来,出门太急,忘了带钥匙,急促的敲门声把卫生间的老郑吓得刀都快拿不稳了。
“爹,是我,快开门。”郑乾急匆匆的不停敲门。
老郑听到是儿子的声音,于是放下手中的刀,用水冲洗了手上的血迹,赶紧走去客厅开门,又顺手把门反锁。
郑乾拿着铁笼走到了卫生间旁,看着江新燕的头部已经被父亲卸下,凌乱的头发,狰狞而苍白的面孔把恢复理智的郑乾又吓得失声。
事已至此,只能给自己壮壮胆了,深呼吸几口气,再看向放在地上的头颅还渐渐的往外边渗血,尸体虽然是放完血在进行分解的,可老郑的手上还是沾满了鲜血。
郑乾又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捡起地上的火柴盒,这一次他轻轻一擦,火柴就冒出了火星子,接着就燃成一道黄色的光,紧着着郑乾把火柴一甩,就在空中留下一缕青烟。
深吸一口,再狠狠的吸一口,一支烟就被他吸了一半,过多的烟气呛了他一嗓子,此刻他的内心应该是极度的后悔,悔恨自己刚才为何这么激进,事情完全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几十年的杀牲口经验让老郑对骨骼有很深的理解,全程没有用力劈砍的动作,他都是沿着骨骼的连接处下刀,每一刀都极为精准,就像有着多年经验的手术医生一样。
整个分尸过程用了一个多小时,老郑累得虚晃,他走出洗手间,转身看着一块块的肉,面无表情,走到厨房找来了一袋洗衣粉。
郑乾回到房间,拿起一匹布,把他撕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再把肉块包起来,放在狗笼里,女人的衣物和所有的东西也都一并丢进了铁笼里,再狗笼外包裹两层崭新的白布,从外边已经完全看不到是什么东西了。
处理完,两人把包着白布的三个笼子堆在了书房,打算等员工下班后,用老郑的破三轮车拉出厂外,找个地方丢掉。
经过反复的商量,两人决定把尸体抛到江中,这是最安全的,但需要用到船,这被发现的概率就会增大,这能等着渔民都休息了,偷偷划着他们的小船到江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三个铁笼沉入江底,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小船还回来。
卫生间被洗衣粉一遍一遍的清洗,老郑还把老花镜给戴起来,深怕哪里漏掉而被发现,血迹终于被清洗干净,但卫生间里除了洗衣粉的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郑乾又找来了三支香在卫生间点起来,尝试用香味掩盖血腥。
看到儿子点了三支香,老郑又拍起了脑门,像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原来老人本质还是迷信的,他害怕江新燕做鬼来报复他,于是又从儿子口中问了她的生辰八字,打算自己简单的超度一下,郑乾没拒绝,他内心也害怕,于是回到书房翻找过去的员工名单,找到了江新燕的生日信息,可她具体是什么时刻出生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老郑找来一张黄符,在空白的地方写上江新燕的生辰八字,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刻,于是他就在最后边胡乱写了一个时辰,写完之后又在嘴里胡乱的念了一通咒语,只能在八字末尾的的时辰乱填了一个时间。
打开其中的一个铁笼,找到别害人的头颅,撬开嘴巴把符卷成一卷,丢进嘴里,再合上。
一切都处理完了,现在只等着厂里下班,人少后出厂,再在郊外等到深夜,最后乘船把铁笼抛进江里,一切都将沉入水底。
下午七点,老郑的破三轮车驶出工厂的大门,三个布包躲在纸壳下边,没人会注意到是什么东西,郑乾私下扣下来的布匹也都是通过这辆三轮车送出去倒卖的,保安早已习以为常,从不过问什么,郑乾回来多少会带些酒菜犒劳保安。
今天看着老头费劲的蹬车三轮车,保安想着今天看来郑乾又出了不少货,晚上应该有酒喝了,于是他习惯的给老头和在后边推车的郑乾打了声招呼就心领神会的把门打开了。
一路上,老头蹬累了就换郑乾,就这样换了好几趟,到天黑才干到江边,父子二人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把铁笼抬到了隐蔽的草丛里先放着,就坐着苦等了两个多小时,十点半时终于拿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艘小船,放上三个铁笼,小船只够一个人坐了,老头让郑乾在岸上等,自己一个人撑着小船来到了一偏僻处,一路走一路丢下铁笼。
扑通一声,把芦苇丛栖息的水鸟惊醒,也把睡在江心的月盘打碎……
抽了几支烟,小船终于回到岸边,父子两又沿着原来的路推着三轮车往回走,路过准备打烊的熟食店,郑乾习惯的买下老三样——肉、烟、酒。
回到工厂门口,保安很识趣,主动打开大门迎合,这是怕郑乾今天没带东西呀。
郑乾把三轮车上边的东西拿给保安,说道:“老三样,趁热吃吧。”
“郑主任就是讲究。”接过菜品,保安头也不回的就提溜回办公室了,连大门都是郑乾提醒才回来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