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保持怀疑
警局外，斜阳正下，忙碌的人们进进出出，人们很快忽略了这对刚刚丧子的夫妻，在局里做完备案之后，丈夫搀扶着妻子蹒跚的走出大门，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处理完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事情，唐稚决定会会这个物理老师，单明此时已经独自一人在警局的接待室坐了近一个小时，他一遍一遍的喝水来打发着漫长的时光。
脑海里不时浮现今天出现的幻觉。
……
这种挥之不去的阴影不断的叠加，当单明独处时就会跑出来，导致单明格外的胆小，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唐稚推门进来的声音，把单明吓了一跳，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到是唐稚，他又故作镇定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别站着，请坐。”唐稚看到单明喝完水后还愣在原地，便自己坐了下来，看向单明说道。
“哦，好，好的。”单明眼珠到处乱转，显得手足无措。
“单老师，我们第几次见面了？”
“加上现在，应该是三次了吧！”
“那咱两也算是熟人了吧！一生二熟嘛！”唐稚试图拉近关系，让这个老师不要那么紧张。
“您留我下来，是有什么问题吗？”单明坐下来，他不敢直视唐稚的目光，对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还是心有余悸。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想你请教请教！”
“不敢当，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绝对配合。”单明吊着的心缓了一下，他把手搭在瓶子上，不知是想喝水还是在拧紧瓶盖。
“是这样的，上个月你说凶手不是陈国良，你说对了，而且你还把凶手的外貌特点都描述的十分正确，就仿佛你就是当时的目击证人一样。”唐稚打开话匣，涛涛不绝。
“嗯，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单明把水杯那过桌下把玩。
“我的意思是，您真的看到凶手的行凶过程吗？就像今天一样？”
“我也不清楚，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画面是真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您能具体描述一下上个月看到的情形，还有今天下午的具体经过吗？”
单明开始回忆上个月在学校的经历，乌云遮瞒天空，雷声不断的撕破空气，发出刺耳轰鸣的爆破声，操场上，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人举起十字锤……
他描述完当时的场景，唐稚拿起笔来记录，看看能否找到两个案件的相同点，看到单明越描述越紧张，额头都冒起了冷汗，唐稚害怕他又过于紧张而失常，赶紧叫他停下来。
“单老师，不着急，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唐稚埋头写写画画，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
“嗯。”单明打开水杯，喝下一口水后，他尿意来了，先去洗手间一趟。
等到他从洗手间回来，唐稚已经在草稿纸上画了密密麻麻的的东西，看不清是字还是符号。
“您接着描述今天下午的情形。”唐稚把稿纸翻到另一页，对单明说道。
“今天下午，我们三人来到天台，四处寻找王皓，都未找到，正当我们准备回去时，什么东西哐当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转头过去看看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就见几个年轻人抬着一个穿校服的人，画面很短，大概就两秒钟。”单明试图把所有的细节都描绘出来，可是当时太紧张了，就记了这些。
现在，这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还没找到，唐稚不知道单明所描述的是否真实，可陈国栋案他确实描绘的丝毫不差。
这时，田芳的电话打了过来，今天公司要加班，女儿不能一个人呆在家里，单明得回家照顾女儿。
由于公务已经完成，唐稚现在找单明完全是个人行为，所以他不能拒绝人家回去。
“单老师，你先回去忙吧！明天，你看什么时候又空，我还想麻烦您过来一趟。”唐稚本想再继续，可转念一想，嫌疑人还没找到，也不好确认单明说的真假，只好放人先回去了。
“明天下午吧！我明天下午只有一节课，我五点到，您看可以吗？”作为一个守法公民，单明不能拒绝警察的邀请，更何况死的也是自己所教的学生，单明也很希望尽快找到凶手。
“那行，我送你出去吧！”唐稚起身，将接待室的门打开。
单明收好水瓶，起身说道：“不用了，您忙吧，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送走单明，唐稚赶紧回到办公室，队员们还在整理案件。
“周扬，有什么发现没？”唐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浓茶。
周扬放下手中的档案回答：“还没呢，蒋姐正在对现场提取的指纹进行比对。”
“现场找到了多少个不同的指纹？”
“案发现场一共有八个不同的指纹。”周扬不假思索的回答。
正当唐稚打算去找蒋婉时，她已经拿着现场勘查报告来到了办公室。
唐稚赶紧起身招呼大家过来听蒋婉的案情通报。
蒋婉也不讲多余的话，照常将三分文字概述发给大家，让大家边看边听她陈述。
现场总共发现了八枚不同的指纹，排除两个老师和保安的指纹，以及被害人的指纹，剩下的四个指纹应该就是嫌疑人留下的。
唐稚心想，这和单明描述的多人抬着一个穿校服的人相符合。
“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但有尸体被拖拽的痕迹，也就是说，天台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蒋婉细心的把每一个证据讲给各位刑警听。
“那我们现在首先是不是要找到第一案发现场？”黎莉把自己的见解大胆的题了出来。
唐稚示意她先听完通报，于是黎莉低下头认真的坐笔记。
“尸检结果出来了吗？”唐稚想尽快知道死因，还有死亡时间，这样就可以快速锁定嫌疑人，进行逐一排查，找出真凶了。
“还没有，具体的尸检结果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蒋婉感到有些抱歉，但她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长期的过度疲劳使得她站一会儿就会腰疼。
看到蒋婉说着说着就开始锤自己的后腰，黎莉赶紧搬来椅子给她坐下。
……
其实，一天就能拿到尸检报告，在全市来说也只有蒋婉做得到，她没必要谦虚，可每当他看到家属以泪洗面，她就不断的给自己压缩时间，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尸检，以帮助唐稚尽快破案。
等到蒋婉离开后，大家又开始了激烈的案情讨论，黎莉总能在讨论中学到新的东西，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将近八点，唐稚赶紧把大家赶去吃饭。
而他则拿着今天与单明聊天写的两张手稿看着发呆，单明的描述和蒋婉的指纹结果几乎一致，如果真有人可以看到过去，那将多么的不可思议，或者说，如果他自己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那查找真凶还不是开开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