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黄雀
回到办公室，黎莉已经拿回了唐稚需要的视频，此时她正在仔细观看，不敢放过任何一点细节，可黎莉毕竟还只是个实习生，对视频核查没有经验，没看出什么端倪。
“老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李涛跟在唐稚身旁，在警局唐稚总能先人一步发现案件的关键点，这让李涛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办公室。”唐稚故作玄虚的说。
“办公室没什么异常呀！”李涛狐疑，当时他两在陈国良的校长办公室和物理组的办公室都转了一圈，并没什么有用的发现，为什么这时候又说在办公室发现了问题。
“早上那位不太正常的老师说的话提醒了我，凶手是左手行凶。”唐稚回到位置上，习惯的把记录本放在桌子的左上角，从右边拿出一只笔在稿纸上开始涂画。
李涛搬来椅子坐在唐稚侧边说道：“对呀，我也听到了，那又怎样，陈国良确实也是左撇子呀！”
“他是假的左撇子，你还记得他两个办公室上书籍和笔摆的位置吗？完全是按照我们正常人的习惯摆放的。”说着唐稚便在纸上复原了陈国良两个办公桌上的物品摆放位置。
“他办公室里有很多推理小说，你注意到没，桌上放的那本正是东野圭吾的代表作。”说完唐稚把笔放下看向李涛，想看看他明白了没有。
“我明白了，陈国良把书本上的知识运用的还真是活灵活现呀！”李涛起身抬回椅子。“接下来怎么证明陈国良不是凶手？”
“靠黎莉了，她应该浏览了一遍陈国良的教学视频，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发现？”唐稚用笔指向黎莉，示意李涛过去看看。
唐稚起身跟在李涛后边，两人围在黎莉旁边，正专心看回放的黎莉按下暂停键，抬头看向两位队长，朝唐稚说：“师傅，我都看了好几节课了，没什么异常呀！”
唐稚拍拍黎莉的肩膀，示意让她起身：“我们现在只要确定陈国良不是左撇就行了。”
唐稚把视频快进到陈国良写板书的时候，只见陈国良左手拿着三角板，右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矩形，之后他把三角板放回讲台，甩了甩右手，又将粉笔换到左手，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左手写的这几个字和上边用右手写的字外表看起来风格一致，但明显左手写的速度慢了许多。
唐稚放完这个片段，又点下暂停键，转身坐在黎莉的桌角，双手抱起说道：“你们注意到了没，陈国良虽然可以左手写字，但明显比右手慢了许多。”
“看出来了，这说明他左手是后天练习的，并不是天生的左撇。”李涛接过唐稚的话，向黎莉解释道。
那他在紧急情况的本能反应大概率是用右手，而不是左手，所以凶手不是他。
唐稚又摸了摸下巴。“黎莉，截下这段视频，等下拿到讯问室给我。”说完唐稚和李涛赶紧吩咐周扬去把人提到讯问室。
二人走出办公室，李涛勾着唐稚的肩膀对他说：“老唐，等下交给我来，不然功劳都被你抢了。”
唐稚拍了拍李涛的老寒腿：“想得美，说完就把李涛甩在身后奔下楼了。”
周扬的动作没他两快，唐稚和李涛不得已又坐在讯问室的门口等候。
“老唐，你说要是等下陈国良真的翻供了，我们怎么办。”李涛在想，凶手大小是一个局长，还得请章局出马。
“放心吧！只要确定真凶是他哥，我去找章局，让他出马。”唐稚掏出口袋里的口香糖，递给李涛，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两颗。
当有新的证据时，一切无用的等待都会显得格外的漫长，唐稚快速的咀嚼嘴里的口香糖，没两下又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再丢两粒进去。
这时，黎莉拿着电脑下来了，看到两位队长还在门口等着，她就拿着电脑站在唐稚面前：“师傅，视频剪好了。”
唐稚点点头说道：“行了，别站着，坐下吧！”
黎莉坐了没一会儿，李涛又坐不住了，讯问室门外的椅子太矮，他腿又麻了，他起身跺了跺脚，又用角后跟踢了踢墙根。
看到李涛这样子，唐稚明白是他老毛病又犯了：“老李，赶紧退休去修修你那双腿吧！”
“哪的话，我还可以再为人民服务几年，指不定哪天还能送送你。”
两位老搭档整天相互挖苦嘲讽，可当初外勤时总会护着对方，相爱相杀这词用在他两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周扬可算是把陈国良带到了讯问室，李涛和唐稚赶紧吐出口香糖，两人先后进到了讯问室。
“两位队长还有什么事情吗？”陈国良不明白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有什么好审的。
李涛抢先发话：“陈校长，你的演技可真是不赖呀！放眼国内能自导自演的就只有冯导和你了吧，你当个老师还真是屈才了。”
陈国良像是被当头给了一棒，整个人往后一仰，躺靠在讯问椅上，他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还是被识破了。
沉默了片刻，陈国良又正坐起来，双手合着，正眼直视两位讯问员，丝毫没刚才的慌乱，看了他还抱有一丝侥幸。
“什么演员，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清楚。”一连串的否定，他要确认唐稚他们掌握了哪些证据，好做最后的挣扎。
这时，唐稚向外边打了手势，黎莉透过单向玻璃窗看到是唐稚在叫唤她，她赶紧双手抬着电脑进去。
黎莉按照唐稚的指示，将视屏播放给陈国良看。
唐稚和李涛默默的在等待，他们此时一句话都不发，只是默默都等待陈国良看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陈国良也很聪明，看完视频后早猜到了唐稚他们手上的筹码，他往后依靠：“这视频能说明什么？”
唐稚看不惯这种自作聪明的犯人，总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在证据面前还试图狡辩。
“陈校长，您也是个推理小说迷吧，你办公桌上还有东野圭吾先生的大作没看完呢！”唐稚双手交叉，直视陈国良的眼睛。
陈国良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瞬间他又恢复状态了，对着唐稚说道：“你不会想说我是假的左撇子吧！那又怎样，我当时就是用左手杀的人，巧合行不行。”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
审嫌疑人，唐稚确实没太多技巧，他崇尚证据为王，相信只要证据够硬，嫌犯就不可能抵赖，而李涛不同，对待不同的嫌犯用不同的手段，嫌犯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他设的圈套，乖乖说出实话。
唐稚准备拍桌而起，但他被李涛制止了，制止唐稚时李涛还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不知是在嘲笑唐稚还是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陈国良，或许两种感情掺杂。
“陈校长，你怎么没带眼镜？”李涛双手合十抵住下巴问道。
“我没近视，带什么眼镜？”陈国良不知李涛问这话意欲何为，便照实回答。
“可当年你请质检员吃饭的时候是带了眼镜的，人家可记得很清楚，半框金丝的。”说着李涛用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个眼镜的样子。
唐稚看到李涛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打扰，于是就默默的在旁边向李涛学习。
“蒙太奇这手法熟悉吧？你利用时间久远，常人记忆容易出现混淆的缺点，在我们找到质检员之前就给他打电话，让质检员误以为二十年前是你请的他吃饭。”李涛不停的按动笔头，后重重的戳向桌面：“而事实上，当年是你哥哥陈国栋请质检员吃饭。”
说完之后，讯问室又陷入了一段寂静，唐稚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他只能不停的向李涛使眼神，可李涛只顾直直的盯着陈国良。
陈国良终于开口了：“这都是你们的猜想，没有直接的证据。”
李涛收回按动笔：“你就不要顽抗了，质检员就在你隔壁，还需要让他过来指认吗？”
……
哈哈哈哈
陈国良突然失控大笑，笑完之后又双手捂着脸，上下来回的搓，过了一会儿，他恢复平静，但他的精神好似被瞬间吸走了一样，整个人像一名宿醉的流浪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