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胜利者
讯问室里连空气都安静了，听完王阿会的陈述，就连李涛这种久经沙场的审讯员也为之动容。
“你可知道你替人顶的可是杀人的罪，就算不是死刑你这下半辈子恐怕也是要在监狱中度过了。”李涛放下手中的记录笔，双手合十，对着坐在审讯椅上的低着头的王阿会说道：“你有没有考虑到你的妻子女儿。”
“是我没本事凑齐女儿手术的钱，要是还有别的办法，谁会这么干。”王阿会抬头回答李涛。
原来，在周五晚上，陈国良就已经来找了王阿会，答应为他女儿捐助剩下的手术费，条件很简单，就是按照陈国良的要求来警察局自首，那晚陈国良还带了一把不知哪里买来的大黑伞放在王阿会家中，也就是后来唐稚看到的那把伞。
“那你具体说说当晚陈国良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李涛用手揉捏自己的太阳穴，目光直盯王阿会。
审讯是全程录像的，但为了保险，黎莉还是很负责任的记下王阿会所说的每一句话，生怕漏过哪个关键的证词。
“当晚他拿着许多水果和营养品，说是来看望我女儿的，晚饭过后，他把我叫到屋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商量，我就跟他走到走廊上。”王阿会说完停顿了一下。
“后来呢，你们聊了什么。”
王阿会咳了两声，将口中的痰咽下：“他说有一件事想请我帮忙，只要我帮了他这个忙他就为我女儿凑齐做手术的钱，我想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会落在自己头上，开始我不相信，以为他是喝了两口酒说胡话的。”
“他见我不信就掏出手机往我女儿的求助账户上转了五万块钱，我手机收到了转账信息，我于是就问他什么事情，他告诉我，将那把黑伞收起来，然后第二天要是有警察来找我问话的话就按他的稿子回话。”
“就这么简单他就给了你那么多钱？”李涛一步一步的套出真相，现在王阿会多说出一句有用的信息对案件的侦破都尤为重要。
“当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来把这件事抗下来，他说我这个年龄的人是不会被判死刑的，最多二十年就可以出来，再者这笔钱能够为我女儿换来新的生命，就算是用我的命换女儿的命吧。”王阿会摇了摇头又抬头看向黎莉：“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女儿过得好的。”
“陈国良有告诉你是替谁顶罪吗？”
一旦王阿会说出是替谁顶罪的，案件基本就算告破了，可陈国良没有那么傻。
王阿会摇了摇头：“他没说，只是说让我来抗下这个罪，没告诉我是替谁抗。”
黎莉用手靠近李涛的耳朵，凑近小声的说：“李队，王阿会不是说是陈国良让他来顶罪的吗？这还不能够证明凶手是陈国良吗？”
“黎莉，你要记住，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没有充实的证据不能仅凭个人臆测来判定谁是凶手。”李涛当着王阿会的面，没有任何遮掩的对着黎莉说。
“哦，我知道了。”黎莉为自己的莽撞感到羞愧，她底下头默默的拿起记录笔。
“李队长，陈国良给我女儿捐的钱是不是要如数退还呀？这让我女儿怎么办。”此刻王阿会最担心的还是女儿的手术经费问题。
“若是他自愿捐的，那就没问题，如果是他以此作为条件让你来顶罪的话另当别论，具体怎么判还得看你的表现。”李涛起身走了两圈，活动活动脚部的肌肉：“不过你放心，你女儿的手术不会受到影响，我们已经和上海那边的医院协调好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争取立功表现。”
王阿会听到女儿能够正常完成手术顿时喜笑颜开：“哎，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
最后，王阿会在他的证词上签了字，黎莉看着这字体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一时记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见过这个字体。
“李队，这字体怎么这么眼熟呀！我们是不是见过？”黎莉拿着带有王阿会签名的供词给李涛看。
“我看看。”李涛拿起供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愣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毕竟这也不是他擅长的方面。
“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呀！”说完李涛将它还给黎莉并说道：“就凭现在这分证据我们也有理由把陈国良给按了，你先拿证词去存档，我去找你师傅。”
李涛出了讯问室就直刑侦队的奔办公室，环顾四周没找到唐稚，问了周扬才知道唐稚还在接待室和陈国良聊天。李涛一刻也没耽误就小跑下到一楼的接待室，看到锁着的大门，李涛敲了两下，唐稚出来开门，只见接待室了里，唐稚和陈国良也下起了飞行棋。
看着走到门口的唐稚，李涛故意说了一句：“哟，挺闲的嘛，都下起了棋，看我忙了一早上，说吧，今晚怎么补偿我？”
“老李别闹，咱俩谁跟谁呀！”唐稚将接待室的门带上，把陈国良一个人所在了里边。
“王阿会审得怎么样？”唐稚倚靠在走道的墙壁上问道。
“有我在，没意外。”李涛也背靠墙壁，用鞋跟蹬了蹬墙壁：“全招了。”
“你审人是真的有一套呀！改天我得找你拜拜师。”唐稚又给李涛拍马屁。
“行了，说正事吧，王阿会承认是陈国良让他来顶罪的了。”李涛透过窗口朝里边看了一眼陈国良：“他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唐稚也把连朝向了窗户的方向：“遇到了个高手，我都快被他绕晕了，什么也问不出来，看来还得你出马。”
“得先换个地方跟他说话才行！”李涛抱住双手不停的抖腿“先拘了吧，就凭王阿会的口供，拘他一点毛病没有。”
“现在拘？”唐稚还在和别人下棋谈论哲学，此时让他去把陈国良拘了挺为难他的。
“你去忙别的吧，这里交给我。”李涛把唐稚支走，他要会会这所谓的高手。
待唐稚走远后，李涛打开了接待室的大门：“陈校长，在下棋呢！”
“李队长来啦，唐队长呢？我和他的棋还没下完呢！”陈国良从座位中站起来。
“他有事情去忙了，接下来我陪你下，他棋艺比我差远了。”李涛说完就坐在原来唐稚的位子上了：“来吧，陈校长，我们继续。”
“啊，这样子呀，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陈国良看样子不想再多呆一刻，说完就打算转身夺门而出。
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李涛没看出任何破绽，这么精湛的演技不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陈校长别急着走呀！”李涛动起了棋子：“今天午饭您恐怕要在这里吃了。”
“李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你们不能随意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王阿会招供了。”李涛看来一眼陈国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这个老家活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诧异。
“招供了不就破案了吗！你们警察效率真高。”说完陈国良坐回了刚才的位子上。
“他说是你让他来顶罪的。”李涛低头研究棋局，没顾上看陈国良有什么反应。
“他这是狗急跳墙，乱咬人吧”陈国良侧身对着李涛说：“你们不会相信一个杀人犯所说的话吧。”
“他是不是杀人犯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要证据说话。”李涛自顾下自己的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现在他指控你，是你让他来顶罪的，就凭这一点，你今天出不了警局了。”李涛看了看陈国良。
“我可以留下来配合你们的调查，可是明早就上课了，能不能允许我打个电话分配一下工作。”
李涛点头了，示意他打开外放功能，李涛拿起手机录下了陈国良和学校书记的通话。
陈国良打完电话，李涛把棋子都收拾到了盒子里：“陈校长，我们得换个地方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