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只有市民存在的城市
充当炮灰的自由民没有受到什么阻击，已经顺利爬上土坡。
等到斯图特伯爵冲到终点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并非对这片土坡毫无防备。
加装在城墙上的，与坡面形成夹角的，斜着指向天空的木围栏阻挡了他们的脚步。围栏并不是堵得严丝合缝，而是留下了明显的缝隙。斯图特伯爵知道，这是留给枪兵的位置，在进攻者破坏圆木时，守军只需站在围栏后面，便可轻易杀死对手。
而从围栏稳固的底盘来看，这并不是短时间的产物……也就是说，土坡并不是一个被忽视了的弱点，而是特意被留下的一个看似容易进攻的诱饵。等到部队冲上来之后，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拔除掉这个围栏。这种时候还想要去进攻围栏后面的枪兵？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气势的陡转直下和死亡。
不过令斯图特伯爵有些意外的是，城墙上并没有站着任何一个人影，整个城墙目前处于无人防护的状态。
不，不对……城墙上原本应该是有站着一些人才对。之前施用鹰眼术的时候自己虽然主要是为了看旗帜的图案，但是粗略扫过的那一眼绝对不会错，城墙上并非空无一人，而是有着数道矮小的身影。
人不见了踪影，是什么诱敌深入的计策吗？但是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于是冲在最前面的骑士身侧的扈从收起了手中的长剑，拿出小斧来。很快，木制的围栏在最为脆弱的横栏上被砍开了数个缺口，其余固定着的圆木也随之一起被放到，随意地滚下山坡来。
于是，整个城市的面貌尽情地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没有更多的部队涌出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市民出现……在这种诡异的安静氛围中，斯图特伯爵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就这样拿下了卢戈城？
而那些原本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命运的自由民，此时已经如同疯了一半，呼喊着向着商铺和农场的方向跑去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如此吧。
嗤笑了一声，斯科特伯爵抖了抖缰绳，所幸自己的骑士亲兵还是听从指挥且没有骚乱的。
“在收获开始之前，我们需要一些准备。”于是亲兵中分出两支小队伍来，一支前往了城门的方向，另外一支重新从土坡离开，去密林之中将斯图特伯爵带来的运粮马车带过来。
那是一辆有着不错容量的马车，稍微清理之后，用来装载一些“战利品”再合适不过了。
很快，城门处的绳索和机括被打开，斯图特伯爵听到了城门被放下后，重重地落地声。
而在这时，前去探查情况的卫队长也已经回来了。
“城内也没有抵抗？倒是有一些街道被砖石土木堆成的高墙给堵住了？”
“那市民怎么样？敲门不应但是破门之后都在？”
史特雷·莱恩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只是一场他临时起意的战斗，但是即便如此未免也过于轻松了……没有守军，所有的市民都闭门不出。不，自己作为跟随尼卡兰侯爵征战多年的老将，怎么能够被一栋空城给唬住了。
“召集当地的市民来帮忙拆除堵住道路的土墙吧，这里气氛有些古怪，咱们直接开辟一条前往城中心堡垒的路，拿一些东西走就成。”他摇了摇头，即便是一座空城，城中心的堡垒可还是好好地，就算堡垒储存室中所有的金龙和宝石都像这里的部队一样神奇地消失，那些大型的艺术品总还是能够慰藉一些他的心的。
他带着部队顺着土坡从城墙上下来，而后重新通过已经被打开的城门再次进入卢戈城——一位伯爵怎么能够放弃大门而走小路？
经过城门时，斯图特伯爵闻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这并非他记忆中的任何一种该出现在城市、荒野或是战场上的味道，而是类似于松子油、橘子皮和熏香的混合物。气味被吸入之后，莫名地觉得肺部有些沉重，但若深吸一口的话，甚至还觉得有些异样的芬芳。
这是什么味道？他左右张望了下，并未发现异常之处——只是地上铺着一层黑糊糊的“污水”正缓缓流动。
有些粘稠。他随意地踏出几步之后这样想到。
是城内的排水系统被堵塞了吗？果然，斯科特人的东西就是不经用。当然，那些猪猡也只配生活在藏污纳垢的老鼠窝中。
那些肮脏牲畜的肮脏的积累物也不知道多久没人管过了，竟然泛起一丝油光，在太阳照射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纹。
大概就是这堆污水的味道吧，斯图特伯爵摇摇头，率队向着城市中走去。
膨胀的自信让他没有发现，从发起冲锋开始，到自己从正门踏入，只有不到一刻钟。
这绝非寻常。
沿着入城的大道，很快道路就到了尽头，被号召来的市民们聚集在这面土墙前挖掘着，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群人在磨洋工。他们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石镐，却轻轻地落在上面，连一点飞灰都没有激起；或是对着空地胡乱地挥舞着铲子；或是三四个人抬走半筐都不到的细碎的泥土。
暂且不问为什么城市的主干道会被堵住？这群市民究竟在纠结一些什么？为什么已经没有士兵保护他们了他们却还敢反抗？
看着几个督工的骑士手中短剑尖端残留的血红液滴，以及一旁扑倒在地的尸体，斯图特伯爵不快地皱了皱眉，但是很快他又舒展开了眉毛。
“醒狮”莱恩家族并非愚蠢之人，所以此时城中的种种异常绝对有鬼！但是很显然，城中是没有更多的武装力量的存在的。就算史特雷·莱恩布置了什么灵巧到让他想象不出来的陷阱，没有了人来操作，陷阱也只会沦为死物。没有了后手的莽夫，会在第一击之后失去平衡，彻底陷入敌人的节奏中。
想到这里，斯图特伯爵不再犹豫，让所有的亲卫都一起加入挖掘的队伍中。就算自己因为什么没想到的事情而发生了失误，从大道退回城门的这点距离又能发生什么大问题？没有可以调度的武装力量，即便是苏醒了的狮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人拔掉它的爪牙。
在海面风平浪静的时候，任何意外的发生都需要时间来演化，而不巧的是，已经踏入卢戈城，进入了搜刮阶段的队伍根本不缺少时间。
城市安静了下来，只有挖掘土墙的声响。
而在城门的方向，斯图特伯爵的运粮马车正飞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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