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师父不在了
她入宫时只有七岁,却已是一朝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嫁的人大她整整十二岁,明里,她叫他皇上,暗里,她叫他大哥,心里,她叫他夫君。
她没有一个子嗣。
尽管她来这宫中就是奉了爹娘以及太后娘娘的旨意,为皇上添个孩子,巩固他们一族的地位。
她大喜那天,她与他合衣而睡。
那时她太小,他没有碰她。
可她长大后,他也没有碰过她。
她却不急。
也不去征求他的宠爱与重视。
每每他来她宫中,他们都默默无声。
不然是下棋,在或者便是他写字,她在一旁为他研墨。
满朝文武无不说她贤惠豁达。
只因她为他点选秀女入宫,却从不争风喝醋,一直是端庄得体的。
可天知道她心里什么样的滋味。
自从那次他去了颜嫔宫中,她便看着她从颜嫔变成颜妃再变成颜贵妃。
听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颜贵妃有一副绝美的容貌,连她见了都不由愣上一两秒钟,何乎皇上。
从那以后,他除每月定时来一次外,就再没来过她宫中。
梧桐声沙醉寒烟,冷冷清清无处言。
她最后一次和他并排坐是在宫宴上,各路亲王都前来祝他的寿。
那年,他二十七岁,意气风发。
她十五岁,豆蔻年华。
众人欢庆多时,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无法自拔。
就那么巧,他和颜贵妃正说笑时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就那么巧,她看到了不知何处飞来的一支带毒的飞镖。
那飞镖直朝他而去,带着凌厉的光。
丢飞镖者必定很厉害的高手。
于是,她想都没想便冲上前去,那飞镖正正定在她胸口。
他回头,猛的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鲜血将她一身红衣衬地更加脱俗。
他慌忙抱住她薄如蝉翼的身子,急忙叫到“太医!传太医!”
满座骇然。
方才的喧闹一瞬间停止了,却在皇帝的一声高喝中醒过来。
“咳……不用了……已经……没有用了……”
她虚弱地笑,嘴边咳出血丝。
“不会的,你忍一忍,我会叫太医来的。你不要说话了。”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绢帕擦去她嘴边的血迹。
“没用的……这是有毒的……”他把手捂住她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可她却固执的抬手扫开他的手。
“咳咳……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丝……”
他不语,只固执的说“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明白了……”她苦笑,到如今,你还是不肯爱我一丝一毫么……
那你就算救活我,又有什么意思……
她轻轻闭上眼,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阿冰!”浩大的宫殿里传来他悲痛欲绝的喊声。
那年冬天,大雪。
一代贤淑善良的皇后娘娘就这样香销玉损,享年仅十五岁,无子嗣。
那日以后,他不再踏入凤曦殿半步,自以为如此便能忘记。
无人再与他对奕,后宫里大多是勾心斗角,谁也没有那闲情雅致去下棋。
无人再与他研墨,有时他写着写着字,不自觉的问出什么,却无人回答,他茫然抬头,这才想起,她早已不在了。
第二年,她的忌日。
还是大雪。
那天,他踏入了久违的凤曦殿。
推开了早已陈旧的大门。
他打发宫女们都离开了这里,独自一人进了她的寝殿。
桌上还是他最爱的香,摆放地整整齐齐,难怪每次他来她宫中都不会有庸俗的脂粉味。
柜子最顶层放了一双泥筷子。
那次他捏给她,说筷子是一双,分开就不能使用,就像你我也离不开一样。
那是他明明心里想的是由于政治婚姻,你我想分开也分不开啊,却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仿佛看到前方有她的身影,她温和地笑,朝他走来……
那一瞬间,他感到心头一阵伤痛,原来,爱是相濡以沫,如此,他便是爱了……何止一丝一毫……
可他……却没能在她临终前……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如此……阿冰,当你走过奈何桥,定是会喝一碗孟婆汤,忘了我这负了你的人罢……
他摇摇晃晃走出门,却昏倒在地。
那次,他高烧了三天,而颜贵妃也诞下一名男婴。
一年后,他退隐,让出皇位给仅有一岁的太子,他一生没有再立皇后。
他独自一人带着那双泥筷子,归隐在竹林中。
这便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写完的时候,宫蔚冉恍惚了一下,11点了,他师父没有像往常一样找她了。
她知道了,他师父忙了,不会怎么上QQ了。
虽然早在十几天前就知道了,但还是有少许失落....
马上要520了.....
师父会想她吗?
折枝花满衣,相思若能忘?春风十里桃花夭,佳人笑靥入我心,才知相思如山倒,等你那一味解药,只合与卿老!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
人道山长水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
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唉
晚安各位,
宫蔚冉翻着手机,给部分朋友发了句晚安...
春风微拂,柳枝轻摇,湖水荡漾起阵阵涟漪。
忽的,一抹绿色自眼前掠过。
那罗裙在树下驻足,弯腰拾起一朵春花,拈指轻笑。
这无边的风月,转瞬,都黯淡了。
你看,那绿罗裙随风飘呀飘,似这漫天芳草。
惊鸿一瞥,再也忘不了。
忘不了那日初遇,欲将心事画纸上。
将赭石与靛蓝慢慢调,刚提起笔,想到那绿罗裙,又乱了心曲。
这才知,相思如山倒。
怎么好,念你忘不了。
为你病入膏肓,等着你那一味解药。
浮生若梦,绿罗裙在花边窈窕。
只想与你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