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文开篇：挨打的声控机器人

上海，龙柏新村老郭家，客厅柜子上放着一本台历，台历上2019年9月12号，被画上了一个圈，下方标注：婧婧16岁生日。

台历旁边是一张全家福：郭爸爸、耿妈妈端坐在前排正中，郭家三兄妹和另一半-大哥郭成+金薇、二姐郭丽+张正负、小妹郭月+兰斌，齐齐站在后排。

三兄妹的下一代：郭成的女儿郭婧婧、郭丽家双胞胎姐姐郭婷婷和妹妹郭媛媛、郭月的女儿兰吾语，一边两个坐在老人两侧。

郭成从小学习成绩遥遥领先，交大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进了机关，一心为人民服务，很少在家；金薇华师大毕业后在重点小学当班主任，全身心扑在别人家孩子身上。

迟迟不要小孩的两个人，终于在老两口的唠叨中，生下了郭婧婧，喜出望外的爷爷奶奶，抱起小婴儿，就挥挥手说：“交给我们了，你们安心忙工作吧！”

郭成夫妇俩都忙事业，女儿从上幼儿园起，连家长会都是爷爷奶奶代劳，他们周末得空就回去看看女儿，听到爷爷奶奶一直夸孙女很听话，坦然习惯了不为女儿操心。

直到婧婧读小学三年级的一天，郭成在父母家吃完晚饭，顺手拿起桌子上一张考卷，赫然看到：姓名郭婧婧旁，有一个瘦骨嶙峋的9分！

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他把试卷翻来覆去、大题小题的分数反复加了好几次，才确认满分真的是100分！

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和金薇的孩子，能笨成这样的郭成，立马翻出女儿班主任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小心翼翼地做了自我介绍，才知道他女儿的学习成绩，真的在班上数一数二-~~~倒数~~~

怒火直窜头顶，他忍不住对着父母发起了飚：“婧婧学习这么差，你们怎么从来提都不提？”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帮你把孩子带到这么大，没磕着碰着，从来不让你们俩操半点心，怎么，你还嫌我们没有给她辅导功课？”老妈也是烈性子，火气比他还大。

“郭成，你这就不对了，爸妈那么辛苦替我们带孩子，我们要知足。妈，都是我不好，带孩子应该是我为主的。”金薇虽然内心也很崩溃，但想着自己也是老师，多难调教的孩子都能带好，女儿，得赶紧接回身边掰过来。

就这样，郭婧婧被带回父母身边。

郭成虽然很在意女儿的学习，但在家的时间少得可怜，不过只要他在，就会检查她的考卷和作业，每次都是和风细雨开场、雷霆万钧结束，平均说不到三句话，就会气得忍不住上手。

婧婧刚开始一看到爸爸动手，就会害怕得大哭，她越哭，郭成就越烦躁，对着她咆哮得更大声；她哭得越大声，郭成就会更加暴怒地拳脚相加。她惊恐得像一只离群的鹧鸪，缩在桌脚瑟瑟发抖。

她很委屈地告诉过爷爷奶奶爸爸打她，爷爷冲到家里来，又是打耳光、又是揪耳朵地揍了爸爸一顿，这场景，又把她吓哭了。

她实在害怕看到大人打大人，之后就算再被爸爸打，也不敢找爷爷奶奶求助了。

时间一长，她学精了：当拳头巴掌飞起一脚来临的时候，她竭力地忍着不躲不哭不反抗，这样以静制动，拳脚落在身上的时间还能短一些。

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声控机器人，妈妈让她朝东，她就不能往西。而且，妈妈发出的指令又多又密：

“郭婧婧，你还不快去做作业！”

“郭婧婧，写字眼睛不要离书本那么近！”

“郭婧婧，不许关房门！”

“郭婧婧，喝汤不要那么大声！”

“郭婧婧，吃饭吃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快点满十六岁去挣钱，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

十六岁生日当天，郭婧婧就做了一件让父母极为震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