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个冬日里的妖
一
丘陵的冬天,不似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放眼世界,一片片银装素裹的妖娆。
丘陵的冬天,寒风凛冽,多微雨,湿冷;一出门,迎面闯来的冷风恶作剧般直袭人的衣衫,从脖颈,衣裙下摆猛烈的灌入,似寒铁,似冰渣,令人冷不防的瑟瑟发抖。
那个晚上,当晚自习铃声催命的急促歌唱,教室里,埋头奋笔疾书的学子们听到惊愕的仿若从梦中醒来,纷纷站起来无精打采的伸个懒腰,再缓缓的有秩序的走出教室。
我没有往常的动力,迎着冷风,踏着湿漉漉的水泥路,从教学楼上斜射出的灯光照耀的校园操场,在枯枝败叶的草坪里奔跑嬉闹,而是打着哈欠跟着人潮回到了宿舍,邋遢的刷牙洗脸洗脚再一咕隆咚的裹进被窝陷入沉睡。
当晚,奇怪的是,宿舍里平时活蹦乱跳的同学一个个仿佛跑马拉松病恹恹,疲惫不堪的躺着,在临睡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讲的什么的话题。
二
在同学的睡眠谈话中,我沉溺水中一样渐渐意识散焕的睡着了。
就在我半梦半醒的当儿,突然,一声“砰”的巨响如巨雷在耳边轰隆炸开,感觉浑身颤抖了几下,我被惊醒过来。
睁开迷茫的眼眸,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一句句狂喊怒骂传进耳里,“敏婆娘,发疯就出去疯嘛,没看到我们在休息吗,大晚上的,你不睡就算了,还让不让人正常就寝了!”
“我说,你看上哪个野男人了吗,搞得你那么激动,差点把门撞飞了?”
“……”
那个开门的同学听了也不生气,感觉习以为常,好似又对这个称呼洋洋得意;只见她满脸含笑,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着迷又感兴趣的东西。
“敏婆娘”是大家给她取得外号,只因她名字里有个“敏”字,每天像个娘们似的,特爱八卦,话多,叽叽喳喳;她有强迫多动症,每每上课如若针毡,上课准是第一个飞出教室,又是个信号塔,学校里不论哪个班级发生的大小事情,本班都是她第一个知道的并向大家传递讯息。
三
她此时真像个吹牛人,在门边,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说一个令人匪夷所思又惊恐不已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教学楼下的最侧边的一个教室,是小学毕业班的女生集体宿舍。
当时,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在灭灯铃前,室内的人有来往不停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交头接耳你说我笑,有紧挨床头的一起低头说悄悄话,有平躺着正准备入睡的,有在室外锻炼身体,有情侣偷偷幽会的。
住在宿舍门边的姑娘,一边与旁边的人兴致勃勃的闲聊着,一边背靠床头逍遥的啃着零食,谁也没有注意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出现。
室内的灯光昏黄温和,是老式会发烫的钨丝灯泡,室外楼道的灯光常年失修已经到摸黑的地步,除了楼道安装的发电小灯散发下来的微光。
忽然,门边的姑娘感到一阵寒风,哆嗦着从被子里站起来,准备暂时把们关过去。
那个黑影适时的立在门口不声不响,加上晚上从室内看室外一时半会儿辨认不清,只见模糊的轮廓,待门边的姑娘看清门口站立的人时,还没出声,那黑影以迅雷不及之势冲上来对着姑娘的胸口直袭来。
屋里的喧闹,掩盖了门边的姑娘被黑影迫使一掌推倒撞到木制床头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清脆的“砰”的声音。
门边的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直到后脑勺发昏后的一阵剧痛,顿时才清醒过来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屈辱,又近距离的看到对方,终于本能反应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叫“啊……!”
寂静的夜晚,在一声惊恐的尖叫中被划破,听到声音的人们带着焦急,好奇,发悚的心情纷纷跑来现场查看,室内安静后,所有目光汇聚一处朝着门口方向投来。
看到门口那个黑影,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发麻,脊背发寒。
那是多么丑的一个人啊,长的人不人鬼不鬼。
一身邋遢,臭不可闻,不忍目睹,几千年没洗一般;长长的头发像鸡窝乱七八糟,麻花粗细;衣服一块破烂,一条丝纽;脚踏肮脏的麻绳草鞋如蛇皮一圈圈缠绕;墨色的眼珠无眼白,冷飕飕的盯着人;瘦削的面孔,乌黑的散发作呕血腥味的嘴唇上,两颗獠牙外长,五只爪子瘦如鸡爪,如骷髅,肤色发黑又狰狞,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正一边吃着树皮犹如恐怖阴森的笑。
附近的人全都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痴傻的站在原地。
有几个大胆的男孩,幸好及时醒悟转身快马加鞭跑进办公室,万幸下班许久还有一位副校长正在低头批改作业。
不等学生打摆子般颤抖一脸惊惧的汇报完毕,气宇轩昂的校长愤怒的站起来一拍桌子,威风凛凛的,带着一身浩然正气奔赴现场。
一声不轻不重的怒吼,似命令,似一把寒光凛冽的刃,直戮黑影,威严得不可侵犯;吓得黑影浑身僵硬再筛糠般的一阵哆嗦,像被猫踩到老鼠尾巴,低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灰溜溜走远。
旁边的学生们看到了英明神武的校长,就像看到了救星,一瞬间好似得人长势,自觉的让出一道路,个个抬头挺胸怒瞪着怪物走进宿舍外那片漆黑的竹林……
我一直不明白那个黑影到底是人是妖,不知道这事是否真是发生,当时我在睡意朦胧里清晰的听到了“啊……!”绝望的叫。
学校宿舍离教学楼不远,相隔十几米左右,又在四楼高处,墙壁门板不是隔音的,自然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