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娥冤
•一
阳春三月，万物把大地装饰的五彩缤纷，美丽动人。
阳光带着一抹暖意，惊醒酣睡的山头，舒适的伸个懒腰；嫩芽催绿的大树，微风一过，枝桠间纷纷探出圆圆的笑脸，粉红的桃花，雪白梨花，橙色的油桐花，欢快的像小朋友窜出来舞蹈，互相笑着，闹着，听着山涧小溪欢快的歌声，踏上绿叶的舟，远方寻梦去。
粒粒稻谷种子好似金黄的宝石从农民粗糙大手里成群结队的跳出去，钻进湿润泥土的温床，它要好好大梦一场，继续完成伟大的使命。
花香碧绿的大山下，住着几户小家。
小娥是其中的一家，她是这家里的媳妇，嫁过来没多久。
暮春时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农耕。谷子播种后就是把水田翻，待秧苗出棚直接插秧。
天一亮，小娥丈夫为了尽快梨完秧田，未吃早饭就赶着牛急急出门了。
婆婆怕怠慢了儿媳妇，起早做早餐，待饭菜一熟，拿一份装在精致的碗里，然后回屋叫醒小娥帮忙送去田边给她的丈夫。
小娥一听立马就同意了，为了让丈夫吃到温热的饭菜，快速的随意梳洗一番，端着饭碗小心翼翼的出门了。
到了田间地头，小娥见丈夫推着犁头驱着牛在后面不快不慢的来回走，细心的发现哪里没有走到，赶着牛转头去犁一道。
站了许久，见丈夫没有发现她的迹象，小娥心里不由得有点着急，低头看到自己轻微发抖的手里端着的托盘，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她深知丈夫的脾气，做事不喜欢被人打扰，一触碰就像点燃的火药把人骂个稀巴烂；思量再三，心里哆嗦着，还是开口叫道：“张郎，母亲叫我送来了饭菜，趁热着，你快些来吃吧！”
听到声音，犁田的张郎停下了脚步，转过来望着是小娥，听了她的话后又回头看着面前的情况，抬头对着小娥道：“不了，娘子，你还是放着吧，等我把这里的水田犁完了，我就来吃！”
一听到丈夫要等会，小娥焦急的道：“不行，三郎，等会饭菜就凉了！”
“我说你这个妇人怎么那么烦，你没听到吗，凉就凉了，我又不是没吃过冷饭！”张郎一听，忍不住气冲冲的吼道。
见丈夫倔脾气没有过来的迹象，没办法，只得依着张郎的性子，小娥委屈的咬着嘴唇，无助的道：“可是，母亲已吩咐叫我送来就回去，你等会儿吃的话，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张郎听了，心里一阵迷茫，心想：是啊，娘子有时候很唠叨，那也是为我好呀，可我的母亲我很不放心，偶尔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事十分危险，家里不能没人照料的话，况且，我也未知等会儿是多久。
为了让娘子早点回去照顾母亲，张郎左思右想，眼睛不经意看到小娥身边的石头，点头道：“娘子，就把饭菜放在你身边的石台上就可以了！”
小娥听了低头一看，果见脚边有个小腿高不大的四方石台，把托盘放下，离开前回头不忘的再三叮嘱道：“张郎，不要忘了，一定记得吃饭啊！”
张郎听了怪异的点点头，继续驱牛犁田。
•二
烈日当空，小院落里家家户户渐渐热闹起来，笑语喧哗，除了小娥一家。
往常此时的家里早就交谈不完，今日如此的冷清；小娥与婆婆不发一语呆呆地坐在门边张望着外出的张郎归来，期盼又担心焦急。
太阳越来越毒辣，婆媳望穿秋水，小娥实在熬不住，就要向婆婆请求她去看一看。
话未出口，小娥感觉婆婆激动起来，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远处有一个黑影移动，婆媳以为是张郎回来了，喜出望外的站起来走出门就要去迎接，当看清那个黑影是谁时，婆媳立马停住的脚步。
一路望着黑影走到进前，不等婆媳两人莫名的问，那个黑影气喘吁吁的拉着婆婆道：“张娘啊……，你的，你的张郎死了！”
“什么？”婆媳听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后退半步，恐惧的瞪着那个黑影，认为是玩笑，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是真的！我亲眼所见，我老黑的个性难道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以为我会说假吓唬人吗，我老黑没那么没人性吧！”那个黑影听到婆婆不相信的话，愤怒的喘息道。
“那……，我的儿子怎么死的，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婆婆好半天才从惊吓里回过神来，拉着黑影的手痛苦焦急的问。
老黑见婆婆听到儿子的死讯，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又瞧婆婆的儿媳强装没事却紧紧的咬牙忍着不倒下，失魂落魄的望着他，黑影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的张郎在水田边吃饭，不知怎么就倒下了，我割草路过看到张郎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我试探鼻息也断气，所以我才跑来告诉你们！”
“什么？张郎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婆婆忍受不了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忍不住悲痛道：“天啦！我造了什么孽呀！”
看着婆媳哭成一团，黑影不知是有意无意的道：“张郎的饭菜里可能放了什么吧！”
“不可能，我儿的饭菜今天是我亲自做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婆婆一听，当场否决，想到了什么，望着黑影心里徒然一阵害怕，失声道：“你是说，菜里有毒！”
“不可能，婆婆怎会害了张郎呢，不可能，婆婆，你千万别相信呀！”小娥听到有毒两字，急切的否决劝着婆婆。
“我又没说是谁放的毒，你心虚什么，莫非？”黑影听到小娥的话，不怒反笑，正中他计，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大快人心，故意挑拨离间给婆婆听，以报小娥平时拒绝他多次好意的仇。
平常精明的婆婆现在却被小黑影几句话上钩，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小娥，痛心疾首的道：“小娥，亏我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恩将仇报谋害我的张郎，我老婆子让你做媳妇真是瞎了眼！”
“婆婆，我没有，婆婆对我这么好，小娥怎会害张郎呢，婆婆，你要相信小娥呀，小娥的为人婆婆你是最了解的，婆婆，你千万别被小人言蒙蔽了双眼！婆婆……，”小娥一听婆婆对她的指责和怨恨，小娥已泣不成声。
“哼，贱人，饭是你送的，难道还是我老婆子下药害了张郎不成？”婆婆不怒反问道。
“不，……，不是的，婆婆，小娥知道婆婆不会害张郎，可小娥也没有害张郎之心啊？婆婆，你要为小娥做主啊，婆婆……，”小娥跪在婆婆面前两泪汪汪的辩白道。
•三
不论小娥怎样卑微的祈求婆婆，婆婆就是不原谅她，婆婆找人把张郎带回来也不让小娥触碰，还把小娥关黑屋子。
最可恨的是婆婆不分青红皂白的告官把小娥抓住治罪，状告小娥谋害张郎。
小娥有口难辩，哑巴吃黄连的苦，只一味的哭。
多亏县太爷是个精明的法官，岂容这些人胡言乱语，当堂把小娥关进牢，暗访小娥婆家。
知道小娥善良，一味为家忠心耿耿，了解婆婆听信谗言，误会了小娥，拘留了为人不正，搬弄是非，故意抹黑小娥清白的小黑影。
又从小娥口里听了张郎去世的来龙去脉，县太爷紧张的一夜少宿，早餐都是心不在焉的想法子。
忽然看到侍女把吃不完的饭菜夹些在碗里到屋外倒在狗碗里，县太爷脑袋霎时光明万丈，他想到了计策，笑呵呵的离开了。
他吩咐手下做些小娥送给张郎一样的饭菜放在小娥的丈夫吃饭的石台上。
那天，官府和小娥婆婆以及邻村附近的人都来观看县太爷断案，见县太爷不逼供张郎老婆小娥毒妇，反而还有闲心在外面游荡，对他失望又恨铁不成钢的指指点点。
就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纷纷之时，眼前的情况与张郎被毒害不谋而合。
盛放的石台下，窜出了几条蜈蚣，沿着碗的边缘爬到饭菜上再从另一边顺着碗滑下去再爬回石台下。
大家屏息凝神看的清清楚楚后，又好奇的望着县太爷，都猜测不懂这是闹哪一出。
县太爷默默骄傲的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的微笑着点点头，对着手下的人道：“带狗去吃！”
“是！”侍卫一听，雄赳赳气昂昂的牵着狗到石台边，让狗把蜈蚣爬过的饭菜吃了，狗才吃几口，浑身抽噎，满口唾沫，挣扎几下就呜呼哀哉。
亲眼目睹的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有胆小的孩子吓得哭了，有妇人缩在男人的怀里求安慰。
真相水落石出后，大家又愧疚道歉错怪了小娥，小娥是被冤枉的，害人的是那个神出鬼没的毒虫子。
自“用智”断案后，人们对县太爷更加肃然起敬，都说县太爷是当地最伟大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