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异类

“曲是灵魂的义肢，词是达意的手段。”

在我看来，醉人作词是比较符合这首歌的气质的。华晨宇也说过，他很厉害。

但我们在评价一首歌的好坏的时候总是喜欢揪住歌词不放，甚至有时候有的人可以因为绝佳的词放弃对曲的要求。天呐，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哭！！

有的时候，有的歌曲是不需要词的。频频出现的词曲不搭不是说词不好，也不是曲不好，而是华晨宇不会写词，（毕竟，艺术生，不需要掌握高深的语文表达技巧…）他写歌的特定情境用旋律表达出来了，可是写词人不一定能融入作曲人的世界，只需要填空就OK了，说到底，像林夕方文山这种能和歌手“神交”的还是非常罕见的，而且华晨宇目前的咖位或许还不够拥有这样一个词人。

作词人“醉人”虽然不太被主流大众所知，但在我看来，歌词应该是已经很贴合曲了。如果没有赵辰龙，或许便没有这异类的霸气。

我不是卖安利的，但是《异类》确实霸气，在我看来，华晨宇的咬字发音可圈可点，对于节奏的把控很独特，看一看LIVE版的，你就会知道它有多霸气，我居然还一天比一天觉得他帅了…

希望不管是粉丝还是黑粉还是路人都能客观评价它吧，因为这首歌确实不应该被埋没，虽然不能说是非常非常非常好，但是甩那些情歌口水歌还是绰绰有余的，被称为烂歌更是委屈

关于华晨宇的争议，自他出道后就没有停过，这次的蝉联，再次将华晨宇推到舆论的一端。部分粉丝及路人听众对他的音乐赞叹不已，也有一部分表示，完全get不到这种演唱风格，只是一味的rap+高音，过于单一。

华晨宇自2013年获《快乐男声》年度总冠军出道，到参加2018年首次以补位歌手身份参加《歌手第二季》，获得总决赛第二名，再到2020《歌手·当打之年》两期冠军蝉联。

不得不说，华晨宇在90后创作型歌手中，确实是属于头部梯队的，但在如今的华语乐坛里，他也一直处在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他有争议，且身上带着一定的局限性。

在多数人眼里，华晨宇是个异类，但够纯粹。

《歌手第二季》中，华晨宇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在这个节目里演唱的所有歌曲，就像是一个爬山坡一样的自我成长过程。”

这些歌曲总结出来，是这样一个过程。

实则这样的竞技舞台上，歌手从头至尾环环相扣的选曲方式是极少的，从这里也能看出来，华晨宇对“我”的执著。其实从他自主编词或作曲的歌中也不难看出，华晨宇的音乐很自我，风格自我，音乐中喷薄的感情也很自我。少有人能在听的过程中迅速get他想表达的东西。

在2013年，华晨宇站在《快乐男声》的舞台上唱着自己的《无字歌》，几句歇斯底里的高音后，当时的评委蔡国庆忍不住低头苦笑，随后叫停了他的演唱。

如《无字歌》《齐天》《孩子》，总结下来就是，Rap+教堂式吟唱，配合强与弱、快与慢的节奏，造出歌曲中各类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标新立异”，不同于大多数音乐的表达方式，这一度让他看上去，像是华语乐坛中的“异类”。

直到今天，华晨宇仍没有丢掉这种演唱风格，但风格不变的同时，他并不是没有进步的。

从他近几年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开始尝试做一些有大格局的音乐，情绪依旧是强烈的，但对比先前的作品，从立意上，添加了更多大局观的东西，也有自己更多的思考在里面。

如《神树》《新世界》等等。

包括他在《歌手·当打之年》中演唱的《寒鸦少年》与《斗牛》，这些歌曲，都是华晨宇近几年众多代表他鲜明个人风格的作品之一。

但以《斗牛》为例，这一期《歌手·当打之年》结束后，部分人对《斗牛》的评价是，一听之下超级炸裂，舞台表演、rap高音与斗牛场景的转换相接，让人如同置身一场听觉盛宴，有感觉到歌曲的立意很高，高到人“听不懂”。

从专业乐评人耳帝的角度来看，华晨宇通过歌曲，像是在利用“斗牛”这一充满对抗与矛盾性的运动，来延伸到人的生存与精神的种种矛盾与冲突：文明与野性、道德观念与盛大传统、人与自然等等。最终悟到的解决之道是，爱与祈祷。

这种哲学层面的思考，有些高深，有些复杂，它们像以前一样，把多数听众们拦在高高的门槛之外，但少了个人情感，多了大局思考的词曲中，所传达的思想与感情，也确实让能够理解，或愿意去理解他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02

那么曾经“小众”的华晨宇，现在的出圈程度如何呢？

2018年，华晨宇鸟巢个人演唱会门票在1分56秒内售罄，随后临时加场。在这之前，在鸟巢开个人演唱会，一直是出道多年的国民歌手专属。作为第一个在鸟巢开个人演唱会的90后歌手，华晨宇是稳的。

同年，腾讯发布了《2018年腾讯娱乐白皮书》，在其中的年度音乐星云图里，华晨宇口碑和热度综合第一。不知不觉间，他似乎真的成了90后歌手领军人物。

但这并不代表，他在当今的华语乐坛中，已经成为成为大众认知中的90后国民歌手。

华晨宇有自己的局限性，即他坚持创作的音乐在当下音乐市场里太小众，一首被专业乐评人称作“优质”的上品，传唱度甚至比不过简简单单的抖音神曲。

这还是要从音乐市场环境的角度来讨论。如果音乐“出圈”的重要评判标准，是它的传唱度，那么现在最出圈的音乐，一定是“抖音神曲”。

比如全网播放量破70亿、登上无数主流晚会舞台的《野狼disco》，被许多明星用作手指舞伴奏、甜甜的《1234喜欢你》，曾经大火的《纸短情长》等等。有些歌曲可能旋律简单，甚至在专业音乐人眼里不成熟并缺点明显，但它们的传唱度确实最高的，因为易懂、易唱、通俗。

我们的生活里似乎越来越离不开这类音乐了。

真要追溯，这还要从网络音乐开始兴起之时说起。那个华语歌手百花齐放、堪称华语乐坛最巅峰的2004年已不在，同年，一首《老鼠爱大米》拉开了网络音乐的序幕，后来盗版的猖獗将实体唱片音乐杀的寥寥无几。虽说近些年，我国的版权意识已有所提高，但直到今天，原创音乐仍笼罩在当年“盗版”的阴影里，还没彻底走出来。

据当年网络数据统计，《老鼠爱大米》和《一万个理由》分别在彩铃业务上盈利1.7亿和2.4亿，一时间成为网络歌曲的风向标，也或多或少影响了当时的主流审美，这个影响直到现在仍然存在。如网络上传唱度高的《体面》《沙漠骆驼》等，都或多或少带着当年“爆款曲”的影子。

当然，爆款“神曲”里也不乏旋律美、意境佳的歌曲，就连抖音神曲们，也有自己的优点所在。我们不能没有这种音乐，可华语乐坛也不能只有这种音乐。

一个现象是，大众的整体审美，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愈发单一，甚至可以简化为：易懂易唱、有记忆点、符合趋势潮流，就是能“卖出去的好歌”。

这个背景下，以华晨宇为典型的一类“异类”歌手在华语乐坛的争议性，就更加凸显了。

这类“异类歌手”的局限性，也是他们在华语乐坛的”隐形危机“。

不同寻常的音乐风格，让他们被贴上“怪人”标签，使他们作品的圈层性更强，难以突破出去。如华晨宇早年的《无字歌》被叫停，音乐里想要表达的感情，被人误解为“自闭”、“抑郁”，直到多年后的今天，这种非议仍一直断断续续的存在着。

其实华晨宇不是没有传唱度广泛的歌曲，如2016年改编的《我的滑板鞋2016》，和2019年网易云音乐上线19天，销量破1000万的《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我的滑板鞋2016》实则在当年，有帮助华晨宇将一部分否定的目光转为肯定，但他本人曾在接受采访时说：“大家觉得这类歌很好听，但它并不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我最满意的作品在我的唱片里。”

即那些曾被不理解，曾被否定的歌曲。

同样被称为有天赋的90后创作型歌手，华晨宇和毛不易，都常被人提起。一个明显的区别是，毛不易的歌曲相对来说，就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如《像我这样的人》《平凡的一天》《一荤一素》，从词曲中不难看出，毛不易的风格更贴合普通人的心绪，他唱的是平凡生活里的爱与愁，迷惘与思考，最终回归治愈、抚慰人心。这种风格是淡淡的哀愁和温暖，通俗易懂又不流俗。

这类音乐显然更符合大众口味，毕竟多数人过的，就是平凡的每一天。而华晨宇想要在歌曲里表达的东西，包括更多“异类”歌手想要表达的东西，它们甚至可以说是更“前卫”，这种“前卫”，大多都湮没进平凡人的柴米油盐里，不足以引起大范围的“共鸣”。

而华晨宇的音乐，在当下已经有了足够高的声音，他是流行音乐的一部分，但是这种困境，依然存在于更多小众的“异类”歌手中。

虽然他的一路也并不容易。自《快乐男声》出道后，便签入天娱。但经纪公司并没有给这个新人太多的自我发展空间，对华晨宇喜爱的“小众”音乐，也明显是不太支持的态度。

华晨宇第一张专辑《卡西莫多的礼物》中，十首曲子，只有三首是他自己作曲。《快乐男声》出道的他，也曾不可避免被贴上“偶像歌手”的标签，并出现在各种各样的综艺节目里。

随着人气的上升，他自己作曲的数量在随后的专辑中逐渐增加，《异类》的十一首曲子，七首是他自己作曲或编曲，《H》的九首歌曲，七首是自己作曲或编曲。

到今天，他依旧站在竞赛舞台上，面对各国优秀的歌手，唱出自己坚持的风格。

“异类”的华晨宇已在这样的困境中生存许久，且怀抱纯粹，坚持自我。

之所以认为华晨宇是“异类”音乐人的典型，就是因为这样的音乐人其实很多，但他是里面最幸运且相对走出来了的一个。

在如今音乐市场的大环境下，坚持做优质音乐的音乐人，都是难能可贵的。艺术不是为了取悦他人，而重在表达自己。

人的鉴赏力和对作品的价值评判终将会不断向前发展。或许等到几十年后，新一批听众长大了，“华晨宇们”将成为新一代华语乐坛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