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一抹银色
德莱斯山脉,这是帝国边境一处天然屏障,作为天险的它比帝国的历史更为悠久。终日为满山翠绿,气候宜人,即使抛弃战略作用也是一座观光圣地,然而一直平静的它,今天却迎来了久违的变化。
在渺渺的主峰中,此时环绕起了皑皑雾气。然而今天注定不会有人在意了,与浩瀚的自然相比,这处雾气实在过于渺小,唯一会在意的大概只有此时此刻依然保护着亲人的少年了吧。
少女在雾气中伫立着,虽然浑身上下此刻仿佛凝结出了实质的寒气但是那倩丽的身影却在少年心中卷起了百般波澜。
那是一头银灰色的发丝在随风起舞,以往翠绿色的眼眸此刻却闪起阵阵杀意,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如坠深渊,手中的短刀折射出炫目的寒光,诡异的是如此强烈存在于那里的白色的女仆,全身却仿佛融入了雾霭,然而让人脊背都爬上恐惧的杀意却如同钢钉般钉在心头,无论如何也无法隐去,如果不是不针对与自己此刻的萨罗恐怕已经跳下悬崖逃命了吧。
远处的魔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停止了低吼,作为首领的巨大野兽,在其血红色的野兽眼瞳中倒映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恐惧,没有等它做出任何指令,其麾下的魔兽,便迈起了细碎的步伐,缓慢而悄然的逐渐将它们的头领簇拥其中。
野兽有时远比人类的直觉更加精准,它们生于自然的本能会让它们做出对自己最为保险的行动。“吼吼吼!”魔兽发出了完全不同于之前吼声,头领的头颅高高扬起,仿佛在进行着警告,然而其尾巴的大幅摆动和浑身上下的颤抖却表明它正在遏制自己冲上去将对面的敌人撕成碎片的冲动,原来魔兽也会表达出这么丰富的情感吗?
然而白色的少女却只是看了它们一眼,随后将右手的短刀抛向空中,在短刀再一次落在手中时的下一刻,首领旁边的护卫却突然倒了下去,被贯穿的头颅渗出鲜红的血液,巨大的兽瞳中依然保持着警备的神色,然而身体却是瘫软下去再也没了生息,随后更多倒下的魔兽出现了,第二只,第三只。
“吼!”看到接连倒下的魔兽,魔兽头领眼睛变得更加赤红,疯狂爬满了双眼,再也不见一丝理性,随着破空的声音想起,它一马当先的的冲向了那纤细的身影,随后疯狂同样感染了周围的魔兽。嗷!随着它们此起彼伏的吼声,一个个仿佛离弦之箭头一般,蜂拥而去。
这一刻大地仿佛在震动,几百头巨大的狼性魔兽汹涌而来,生存的希望和恐惧的的本能激发了它们的凶性,死亡的威胁让它们不计一切,兽瞳中拥有的仅是要将银发少女撕碎的欲望。
然而少女却如同磐石一般巍然不动,平静的俏脸没有一丝的波动,转而对身后的少年投去了目光,不知为何,少年竟然读懂了她的意思,双手轻轻的覆盖住了瑞娅和菲娅的眼眸。突然失去视力的姐妹并未挣扎,她们好像也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并不适合她们。
莱娅露出了一丝微笑。手中短刀一闪,强大的精神力量瞬间爆炸开来,空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利刃分开,随后第一波冲上来的兽群四肢便被齐根斩断,然而还没等它们出声,头上被贯穿的孔洞便让它们的悲鸣消弭无形。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周围的同类在接连倒下,而它们最先冲刺的头领却并没有随着同类而消逝,这萨罗不禁有些疑惑,从刚才那一击来看,莱娅的实力应该十分强大,但为何会没伤到首领呢?难道以这等实力也无法一击必杀嘛?
然而接下来的冲击却并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只见第二批魔兽前赴后继的冲杀而来,但是莱娅却并没有再一次挥出短刀,只见那位美丽致命的女仆迎身而上。随着和部分野兽的的擦身而过,几只魔兽便被拦腰截断,随着一个优雅的侧身,便躲开了袭来的利爪,随着手中短刀轻挥便画出了道道血色圆弧。
两具丑陋的头颅滚落在地,女仆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纵跃跃,便踏碎了另外两只魔兽的后脑,在反作用力的驱动下,一个借力便在空中潇洒的转过身来,仿佛为了展示身上的女仆装一般,裙子飘然而起。
随着女仆群的回旋舞动,周围的跳起的魔兽便被划破胸腔。鲜血喷洒而出,将纯白的女仆装部分染红。她仿佛在兽群中翩翩起舞,然而每一次的动作却都是一击毙命,潇洒,自然,诡异,在他的面前跳起了一只死亡之舞。
然而,萨罗却无法继续观看下去了,本来靠意志强撑着的精神,在闻到血腥刺鼻的味道后,便再也无法控制,萨罗大口的呕吐出声。意识在这种情况下逐渐朦胧,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双手依然没有从姐妹的双眼挪开,这样的光景她绝对不想让10几岁的孩子看到,大脑有些眩晕。眼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但是他终究还是等到了,不知何时已经清理完兽群的少女,已经飘然向仿佛静止了的头领走去,手中短刀所积蓄的强大精神力量,宣示着怪物的结局,终于可以放心了嘛,心中喃喃自语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莱娅向着被她用能力限制住的魔兽头领走去,看到已然晕厥的少年,和依然蒙蔽着双胞胎的双手,莱娅心仿佛被尖刀贯穿,随后她本来消弭下去了部分的怒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
她不想让他看到的,她只想在少年心中留下完美女仆的形象,只想作为他的姐姐一般的存在而相处,但是当看到他满身伤口和姐妹俩本来漂亮的洋装也布满了裂痕和尘土,在刹那之间便失去了理智。如果自己更警觉的话,如果自己能看住他们不让他们乱跑的话,这一切他们就不会承受,这是自己的错误,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自己的失职。
她看向了仍然无法行动的魔兽头领。随即眼神中杀意再一次凝聚起来,是你吧?是你将他们变成这副摸样的吧?是你们让他受伤的对吧?莱娅喃喃自语,随手解开了被限制的怪物。竟然这样在我赎罪前,你先来承受我的怒火吧,眼睛,耳朵,鼻腔,四肢,内脏,牙齿。莱娅将其一点一点截取,分割,最后在其手中变为了一滩血肉。
“这女人是什么玩意?”森林某处的洞窟,一群全身覆盖在黑色中的人,正在通过中间的水晶屏幕观察着这一切,他的周围散落着各种食物的残骸,无处不在的椅子和生活垃圾表明着他们的种族,以及在这里时间。
“目标三人全部逃脱,看来这里又暴露的风险,该立刻撤退了。”坐在正中间,身着带有金边的黑色长袍的人用沙哑的声音对事情做出了总结。
“可是,还差一点我们的目的就要完成了啊!损失的魔兽不过是量产的东西,只要等那个完成了,这边境就是我们的了,哪怕有一定风险,我也不同意撤退!”坐在沙哑男子旁边的一个黑袍人否决了这个提议。
沙哑男子沉默了,的确,他们的夙愿就要完成了,这时撤退失去了山脉中大量的资源他们想要完成那个,就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但是,以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如果追查起来,我们很有可能抵挡不住,毕竟我们的力量都在维护那个东西,万一有什么差错,那就功亏一篑了。”坐在沙哑男子另一边的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同意,我不同意,随着围坐在一起的黑袍人进行了表态,首领摸样的男子敲着石桌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男子并没有让其他家伙等待太久。
“嗯,我决定了,收拾一下,立刻撤退,那三个孩子身上的衣服明显是附近的贵族,竟然没灭口成功,一旦他们把我们的行踪暴露出来,那就万事休矣了。虽然没了大量的生体资源完成那个东西要很久,但如果死在这里,那就别谈以后了。”
“可是。。。”轰,刚才提出想继续停留的男子正想说些什么,他的脑袋却轰然炸裂开了,而领头的男子则收回了不知何时举起的手掌。
“我已经决定了,谁再有意见我不建议送他上路。收拾东西毁灭痕迹立刻撤离。”其实他本来并不想走,这个地方生体资源丰富,偶尔还能收获一些倒霉蛋的灵魂,完成那个东西的速度比起其他组织队伍要快的得多。
然而那个女仆装的少女实力超过了他的想象,也许别人没有注意到,但是实力最为强大的他却发现了,她停滞那个魔兽的手段,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的天赋,如此强大的实力可以做到团灭自己组织制造的生物兵器,同时那标志的银灰色头发,和惯用的武器。其到底是谁见多识广的他还是知道的。
10年前曾经有个跨越了多个国家的杀手组织。其王牌,便是仿佛可以停止时间的银灰色头发的短刀女杀手,当时那个组织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哪怕是帝国王国等大型国家的重要人员也曾遭过毒手,就连自己所属的组织也不敢招惹,真的见了鬼了为什么这样的人物会突然出现在这?而且穿的女仆装是什么玩意?
据说在这个组织覆灭的时候,其王牌也销声匿迹。本来消失了的人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为了不知道哪个贵族的女仆,这个贵族脑子有问题吗,这种危险的存在就应该当场格杀,那几个小孩,应该不会立刻将看到的东西说出来,所以现在应该还有时间,正面冲突打不过但是我们立刻撤退肯定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MD回去后我非得去请个假躲几天。
“嘻嘻,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哪个组织的,但是你们应该是哪都去不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但是伤害了我宝贵亲人的恶徒,我并没有放过的习惯呢。”突兀响起的清脆女声突然传遍了整个洞窟,十分的好听然而此刻黑衣首领却无法欣赏那份美丽了,他浑身冷汗直流,究竟时谁能穿过我们的防御系统还如此悄无声息。
“你。。。”轰!还没等黑衣头领开口质问,洞外便传来的一股骇人的精神力量,那力量如同海啸山崩,如同自然般的伟力一瞬间就夺取了洞内所有人的心神,而下一刻,整个洞窟刹那被白光所覆盖,洞窟的墙壁刹那如同浇上了烙铁,赤红一片,巨大的山体仿佛一瞬间成为了熔岩的温床,最后变成了黑衣头领最后的记忆。
“你这,太冲动了吧艾米丽,还不知道他们隶属于什么组织,毕竟他们潜藏了这么久帝国都没发觉,你这样我怎么和皇帝交代啊。”健硕的男子,无奈的挎着一张脸。如果萨罗在一定会惊讶出声,这正是他这一世的父亲,被称为弗兰克子爵的男人。
“他们伤了我的孩子!”“可是。。皇帝那边。。”
“他们伤了我的孩子!”男人还想说些什么,而黑色长发的女人并不给他说下去的权力。只是怒睁着着眼睛看着他,让人无法想像,这是以子爵领地里以温柔似水闻名整个边境的艾米丽夫人。此时的她仿佛是一只炸毛的母猫,张牙舞爪的守护着自己重要的东西。
“唉,好吧。。反正人都已经蒸发了,交代肯定是交代不了了。那就这样吧。。”男人觉得自已这道理应该是没法讲了,干脆放弃好了。
“嗯~我就知道弗兰克最好了。”艾米丽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扑到了弗兰克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弗兰克轻轻拍了拍艾米莉的后背,随后道。
“走吧。莱娅应该把萨罗他们带回来了。回去晚了就不好了。”
“嗯”女人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拿出了一个卷轴精神力注入,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已经变为废墟的山洞面前,唯有地上红色的烙痕述说着这里曾经的一切,但是总所周知石头是不会说话的,所以记录下来也没什么用。
也许是过于担心孩子的原因失去了判断力吧,二人并没有想起被黑衣人称为那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又或者任何东西都远没有确认自己孩子的情况重要吧,毕竟这就是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