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全

“织梦一出生，身体便不好，受不了风，故而很少出门。你刚刚见我的那个状态，便是我平日里的样子。故而这世上，看过我真实样貌的人寥寥无几。至于声音，织梦平日里也很少说话，故而这世上，听过织梦声音的人也没几个。了了姑娘所担心的，不足为虑。”

听路织梦这么一说，叶了了差点被气晕了。

那她以后岂不是也要像她这样过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路姑娘，你这个样子，太子为何会看上你？”

叶了了知道这话很得罪人，但这句话她若不问出口，她心里就不舒服。

不错！她就是想说一些不中听的话，用来膈应她！

“太子与织梦的婚事，并非太子之愿，而是家父和当今太后圣裁之下决定的。”

面对叶了了如此无礼的问题，路织梦却也不气，而是非常耐心的回答了她。

叶了了明白了，坊间称此为“政治联姻”。

这些年她很少听说朝堂之事，只在前些日子，听年儿提起过一嘴。

年儿说，这左相权力被架空，根本没有什么实权，只徒占了一个虚位。

可这路织梦却说，是为了家族势力的延续。说明与路家联姻，这太子多多少少是能得到一些好处的。

难道，是年儿的消息有误？

其实这路家还是有些许实力的，只是为了不想惹人眼，故意低调不张扬？

或者，年儿的消息并没有误，而是这路织梦所嫁的太子压根不得宠。所拥有的势力，还不如这左相。他向左相求亲，其实是“高攀”了？

“了了姑娘可是有什么疑问？”

路织梦见叶了了眉头紧锁，一副似有什么东西想不通的痛苦模样，便开口问道。

“可我听说，是太子亲自向路相求的亲。并非如路姑娘口中所说的，是太后和路相二人定下的。”

叶了了直言不讳。

却见路织梦的眸色黯了黯，没有接话。

“路姑娘，就真的这么不喜欢太子么？”

叶了了又试探着相问。

路织梦微微闭上双目，眼睫毛不停地发颤，好像在隐忍着些什么东西。

这下，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就是这么不喜欢……

“路姑娘说外人很少见过你，那太子呢？可曾见过你？还有太后？”

叶了了见状，赶忙换了一个问题继续问道。

因为她十分清楚，接下来的这几个问题，但凡有一个，路织梦答得不完满，她便有借口跟理由推脱。

“京城的这些天皇贵胄，织梦无一见过。一是因为病体，出不了门。二是因为他们皆觉织梦晦气，对织梦避之不及。而织梦与太子的婚事，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前些日子婚事刚定下来的时候，太子曾来府上拜会过父亲，但对我，终究是没有上过心，故而我与他并未见过。至于太后，她年岁大了，皇帝是不允许她接见像我这样的染疾之人的，免得惹来一身晦气。故而太后，我亦没有见过。

其实说白了，我此番嫁的，不是人，而是左丞相之女这个身份罢了。没有人在乎我长得怎样？身体如何？是否心甘情愿嫁太子为妃？我只需要带着这个身份，嫁进东宫即可。”

路织梦说这话的时候，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充满了满满的哀伤。

可是！叶了了依旧可怜不起她来。

凭什么他们的不幸，要她来背负啊？

这些年她虽欠了宋衡不少东西，可也没说要用这种方式还啊！

“了了姑娘，织梦知道这样会让你很为难。可织梦真的不想嫁给太子！织梦与宋郎情真意切，望了了姑娘成全！”

路织梦又跪倒在了叶了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