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念先生笑着说：“我来这儿马上就半年了，东家一家人不说，贾先生、老许大哥还有那个嫂子、老刘大哥都对我很关照，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心里感激不尽。刚才我喝了一点，也给你俩倒一碗酒。”

老许说：“中啊，你倒多少我喝多少！”

念先生接着说：“我喊你大哥，其实你还不一定有我的岁数大哩！”

老贾说：“兄弟哥、哥兄弟都是一样哩。南京到BJ，哥弟是官称嘛！”

念先生对老许说：“把你的酒碗给我端过来吧。”

老许把小碗递给他，念先生倒了满满一碗酒，双手捧到老许面前，老许连忙双手接住，“念先生，别这样了，你用双手递，我感觉有点别扭。”

老贾说：“把碗里的酒喝完你就不别扭了！”

老许把酒喝下，念先生又给老贾倒了大半碗，老贾也把碗里的酒喝完了。

直到把坛子里剩下的大约三斤酒喝完，三个人才去歇息。

腊月二十四下午，老许老两口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做饭的活就落在了徐氏和玲珑头上。老许和耿氏回家后，老贾他们三个人吃饭的时候就安静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八。“二十八，贴花花”，家家户户都在门上、门梁上和门两边贴上了门画和春联。

老贾提前几天就已经写好了春联。上午，老刘领着自强先把前后院各个门上贴上门画和春联。随后，他们又到永春堂去贴。

下午，老贾带着自己的几件随身物品回家了。在老贾离开居所时，念先生把他送到大门口。老贾笑着说：“念先生，不用送了，我走不了几天，到正月初六我就回来了。你等着吧，等我回来我请你喝酒。”

除夕下午，东方远依旧到永春堂坐诊。常氏、徐氏和玲珑坐在灶屋包饺子。东方自强去找念先生练拳，念先生说：“明儿个就该过年了，今儿个就不练了。等你过了年走完亲戚再过来练拳吧。”

自强就回家跟奶奶和母亲学习包饺子。

黄昏时分，东方远回到了家。此时，常氏几个人已经包好了当晚和大年初一吃的饺子。

常氏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让自强去喊你了。”

东方远笑着说：“我正准备锁门回来，黄老二过去了，说他这几天头晕眼花，我给他抓了几包药，也没有收他的钱。”

徐氏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去上香了。”

东方远说：“等我洗洗手换换衣裳，咱就过去吧。”

过了一会儿，东方远一家五口去了那间供奉着祖宗牌位的屋子，他们在祖宗牌位前焚香叩首，祈求列祖列宗在新的一年保佑他们全家平安康泰。

祭过祖，徐氏就喊着女儿和她一块去了灶屋。玲珑坐在灶台旁烧火，徐氏趁这段时间调了几盘凉菜。过了一会儿，水烧开了，徐氏就开始下饺子。

饺子快要出锅时，徐氏就让玲珑给东方远说让他喊老刘和念先生来吃饭。东方远就去老刘住的屋里喊他吃饭，又让自强去后院喊念先生。

念先生和自强一起来到前院，看见老刘正站在院子里。

东方远站在客厅门口喊：“念先生，老刘哥，咱都到客厅吃饺子吧。”

念先生笑着说：“你们一家在客厅吃吧，我跟老刘哥就在灶屋吃碗饺子。”

东方远说：“那也中，等吃完饺子，咱三个到客厅喝一杯。我让你弟妹提前把几盘菜都做好了。”

东方远拿出一挂一千头的鞭炮，老刘找了一根长竹竿把鞭炮挂在上面，“自强，你挑着竹竿吧。”

自强走过来接过竹竿，东方远点燃了鞭炮的捻子，院子里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不久，四周不时也传来鞭炮声，鞭炮声一直持续半个多时辰。

东方远一家在客厅吃饭，念先生和老刘去灶屋端饺子，他们看见案板上果然摆放着几盘做好的凉菜。

常氏由于年纪大了，她晚饭通常只喝半碗稀粥，因此，徐氏只给她盛了五、六个饺子。

徐氏说：“我最后包了四个饺子，饺子里头都放了一个铜钱，看看谁管吃到那几个饺子，谁管吃到，明年谁的福气就大。”

玲珑笑着说：“奶奶最有福气，年年她都管吃到里头带钱的饺子！”

常氏吃第二个饺子时，感觉牙被咯了一下，她小心地把一枚铜钱吐了出来，高兴地说：“我又吃到里头有钱的饺子了！”

东方远笑了，“母亲就是有福，有钱的饺子都往你的碗里跑！”

常氏笑着说：“有福好啊，菩萨保佑，让我管看到玲珑嫁一个好人家，自强娶一个好媳妇。”

徐氏说：“娘，你的身体硬朗得很，你将来还管抱重孙子哩！”

常氏非常开心，“等明年二月二，咱娘俩一块去太昊陵烧香，求人祖爷保佑我能抱上重孙子，保佑咱东方家人丁兴旺！”

徐氏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两个饺子拨到自强的碗里，“我吃不完，替我吃两个吧。”

自强点了点头。

突然，自强惊喜地叫道：“我也吃到一个钱！”

东方远和徐氏相视一笑。

徐氏高兴地说：“自强也是一个有福的人，将来先考一个秀才，再考举人。”

常氏说：“他考一个秀才就中了，他要是出去当官了，咱家的永春堂谁来管啊？你们就这一个儿子，哪儿都不能让他去，就让他留在沙河镇，让他子承父业。”

很快，玲珑也吃到一个里面有钱的饺子，“娘，我也吃到一个钱！”

常氏乐呵呵地说：“俺玲珑是一个好孩子，你婆婆我认得，她长得慈眉善目的，将来你过了门，婆婆肯定不会拿捏你！”

玲珑顿时羞红了脸，“奶奶，你别说了。”

东方远问：“玲珑，饺子是你盛的，还是你娘盛的啊？”

玲珑说：“是俺娘盛的，我端过来的。”

东方远笑着说：“是你娘盛的好啊！”

常氏吃完几个饺子后又喝完了碗里的面汤，“自强，别光吃饺子啊，也得喝点面汤。”

东方自强点点头，“奶奶，我知道吃饺子喝面汤肚子不会疼。”

常氏站了起来，“你们几个慢慢吃吧，我先回屋了。玲珑、自强，一会儿你们别忘了洗洗头啊。”

玲珑笑嘻嘻地说：“忘不了，大年三十洗洗头，打的粮食到处流！”

徐氏也站了起来，她搀着婆婆送她去卧室歇息。

东方远来到念先生和老刘吃饭的那间屋子，看见他们还正坐在那儿吃饺子。

“念先生，老刘哥，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吃完饺子，一会儿咱三个端两盅。”

念先生笑着说：“不喝了吧？”

东方远说：“少喝一点，你们慢慢吃吧，一会儿我过来喊你们。”

吃过饭后，自强把碗筷送到灶屋，玲珑拿出抹布把饭桌上清理了一下。

很快，徐氏和自强去灶屋端来几盘菜放在饭桌上，东方远用清水把几个酒盅和酒壶里里外外清洗一遍，他又去储物间拿出一坛杜康酒。

东方远对自强说：“自强，你去南面那个屋把你两个伯伯请过来，就说我在这儿等他俩过来喝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