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NO.9夫子庙前动芳心
苍夷带着七娘站稳,迅速的敲了她一个脑瓜崩:“胆儿肥了?嗯?刚才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七娘面上一红,但是输人输理不能输气势,哼了一声别而过身去:“刚才不是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要帮我站稳嘛,怎么我只是稍稍踮脚片刻就摔了我。”
“不知道刚才是谁说我无耻,叫我放手来着,嗯?”苍夷揍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声音里满是笑意,七娘只觉得面上羞窘,众目睽睽之下更是羞臊,气恼的踩了他一脚,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且慢,出现这等事情实在是在下的责任,在下在这里向姑娘赔不是,这位兄台一早寻到我给姑娘画把折扇,所以方才看到苍兄才出声,你想到险些伤了姑娘。”乱编先生出生道歉,手里拿出一把折扇送至七娘面前。
七娘心想,凭他什么扇子,她才不……要。这扇子真好看,白玉扇骨,青玉点缀,似是青藤攀沿而上,生机盎然的气相,最妙的是墨色扇面,如是大地,支撑青藤。七娘心中的气消了大半,从他手上接过扇子,顺带打量了一下那个乱编先生,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黑中带金的瑰丽眼眸,朱唇轻抿,似笑非笑,难怪写个戏本子也有诸多人追捧,生的很是俊俏,不过就是太柔美了点,反不如苍夷气度上讨她喜欢。
她轻轻打开折扇,墨色入夜的扇面上闪闪发光,似是行程,复杂的梵文如红豆大小,以青金色颜料写就,曲曲折折的排布在一起,组成一朵盛开的青莲,只一眼,她便深深喜欢上了这把折扇,她问苍夷:“是你让他帮我画的?”
苍夷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乱编先生说:“我哪里能制出这样的扇子,还不是某个人得了这扇子,又怕姑娘不收,要我在此地多停留些时日,找个机会将这把扇子给姑娘。”
七娘极为喜爱的摸了折扇,心中气尽除,方才也是恼羞成怒,那般场景当真怪不得他,更况且他还如此用心送了这把法器,恋恋不舍的将折扇递还:“多谢你用心,只是此扇贵重,我收不得。”
“若是觉得贵重就多送我几坛酒吧。”苍夷说道。
七娘觉得不妥:“那怎么对等。”
“我嗜酒如命,自然对等,况且扇子送出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酿的酒必须得有我的一份。”苍夷转身对乱编先生简单的道谢,转身向人群外走去:“走了,晚了就来不及赶上听庙前的说书了。”
“哦。”她又看了看手中的折扇,忙跟上他的脚步:“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多少年后回忆起今天的事,她不禁感叹,是自己不小心,一时贪玩,将芳心无声无息的落在了他身上,就像数日之后听到自己的戏本子那样猝不及防。
七娘乖巧的跟在苍夷身后向夫子庙走去,她的心很乱,从要跌倒是就慌了,方才他催她去赶着上山听说书的时候就更乱了。她常接触的人不多,仔细算算不过双手之数,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没有章法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有酒重要。
夫子庙外新搭的茶楼里人满为患,七娘有些失落的说道:“紧赶慢赶还是来玩了,这么多人,怎么会还有位子啊。”
“当然有位置。”苍夷拉着七娘上了二楼,二楼正对戏台子的围栏边有一张空着的桌子,苍夷拉着她坐下:“这不就是位置。”
七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位置靠近台子,与其他桌案相距较远,清静雅致,一定是别人预先定下的位置,我们还是走吧。”
茶楼里送茶点的小二随后便道了,麻利的添上一壶茶,见七娘要走忙说:“哎呦,这位姑娘还不知道呐,这位置就是这位公子定下的,姑娘且做,点心马上就送来。”
“你提前来定的?你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这里。”她似乎没有跟他说过她想听说书吧。
苍夷翻开茶碗,一边添茶,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你要来这里,方才上山时才听说的,细算时辰怕来不及,趁你不注意先上山定的,难得出来一趟莫负了大好时光。”
他说的轻描淡写。
她只是随口一说。
戏唱的是斩狐吐丹,传闻万花洞的狐狸精花月姑修炼成仙后,与济天法师变成的白袍小将的爱情,最终是济天法师骗取金丹,斩狐花月姑于万花山下的故事。若是平常七娘一定会笑着取消这只狐狸精傻,金丹居然还能被人骗了去,今儿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只觉心中郁郁:“这个戏我不喜欢,我们狐狸哪有这么傻,看样子还要唱一阵子,我们先回吧,桃花醉不多了,回去再酿几坛子。”
“好。”苍夷对戏曲也不感兴趣,听她说要回去做桃花醉便爽快的答应了。
还没走几步路,七娘便觉得忽然有一种很特别的心里感应,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是谁?”
苍夷寻着七娘望去的方向隔空一抓,之间百里外一个人影晃动,匆匆钻进了人群。
“你怎么样。”苍夷忙扶起她,急切的问道。
七娘直觉得心口灵气涌动,连带着封印里的力量都不安分,一时脸色苍白,抓着苍夷手站稳身形:“没事,方才那人……”
“你伴作你母亲的样子,应该是引蛇出洞,所以我没下死手,已经跑了。”苍夷说道。
“多谢。”七娘自责到:“是我大意了,我们先回听香楼吧。”
“好,你先别多说话,我带你回去。”苍夷见她脸色极差不敢有所耽搁,连忙扶着她向山下走去。
……
驰威将军府里,秦立一脸凝重的做在太师椅上,看着再屋内来回走动的秦渚不耐烦的训斥道:“坐下,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父亲,我……”
角楼的门忽然被打开,丰成扶着一个须发花白的人走进角楼。
秦立见状大惊,连忙上前:“胡泽大师这是怎么了!”
胡泽被扶到角楼内的软榻上坐下,示意丰成将角楼门关闭,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那个女子确实长的像白歆,但不是她。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在百里之外就发现了我,她修为明明还未飞升。”
“那大师如何伤成这般模样。”秦立听闻不是白歆稍稍送了一口气。
胡泽面上闪过一丝后怕:“是她身边的那个男子,那人法力深厚,远在白歆之上。”
秦立和秦渚不禁慌了神:“那我们怎么办。”
胡泽稍稍缓了一口气:“若无因果,修仙者不得在尘世轻易动用术法伤人,所以他只伤了我以示警戒,真正棘手的额还是那个七娘,她应该是狐族人,那日有人暗闯将军府应该也是她。”
秦渚闻听不禁焦躁,他回来仔细询问了父亲当年之事,深知其中利害:“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她身边有一个人守着,想要动她极难,若有万一便是前功尽弃。”
胡泽想了想说道:“我炼化那个东西最近刚有眉目,只要能平安炼化,我们就不怕她查,当年之事距今太久,很多都查无可查,只要能拖到我们炼化完成,那就不怕她查。”
“那如何拖?”秦渚问道。
秦立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她碍于规则不能出手,那我们也可以用规则拖延她一段时日,还记得三皇子手里的那缕丝绸吗?”
“自然记得。”秦渚忽然想到什么:“我明白了父亲,我这就去办。”
……
苍夷带着七娘从夫子庙回到听雪楼,七娘说道:“把我放进温泉里,你出去帮我帮上门。”
“好。”苍夷一一照做。
七娘盘腿坐在水中,去除一瓶药倒入温泉中,这药是一直存在记忆中的方子配置而成,每次体内洪荒之力不能控制是以温水稀释此药,引导体内灵力锻体修炼,就能平复躁动化除戾气,若无血腥杀戮刺激,七日调息一次足矣,只是最近不知为何体内灵气频频被引动,那种感觉就像是遇到生死仇敌一般,一触既燃,根本无法控制。
第一次是在驰威将军府受那一掌,后来遇见秦渚,再后来便是遥遥百里便有感应,此种绝对有问题,只是为什么苍夷并没有察觉?难不成那些人修习的也是巫术?可是巫术如何修成散仙?
七娘发现思绪繁杂根本理不出头绪……
此次灵力躁动很厉害,并且躁动的本源在封印之内,化解起来极其困难,她不知道一共调戏了多久,最终还是没能将封印完全恢复,只是勉强维持了一个短暂的平衡,七娘从温泉中出来挥手换去干净的水,将今日所穿的粉色纱裙一并毁去,换了新制的玄色云雁细锦衣,推门而出,正瞧见苍夷在初见的那个丫杈上喝酒,问道:“今天那个人你可有觉得什么不妥?”
“并没有,就是一个寻常散仙。”他说的十分干脆。
七娘沉思一瞬,说道:“你稍等,我出去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