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声非局限，十指亦传心：章十九
因为实在无聊，泽尔从网上学“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这九字真言手印。目的性非常简单，就是拿它当心理暗示用。泽尔在网上继续搜索，随意的点击。随着搜索内容的更新，内容的变化越来越大。最后他搜索到一张图，那是张漫画，里面的女性角色正比划着手语。泽尔顺势找了图片的出处，那是部名叫《声之形》的漫画，它还有部同名的动漫电影。泽尔好奇故事的内容，于是看起了《声之形》的电影。
看完之后泽尔觉得《声之形》讲述的故事和自己的经历很像，这种极强的代入感让泽尔满心好奇，他顺势补完了原著漫画。若是以前的他肯定只会注意到男主石田将也和女主西宫硝子的感情问题，而现在他会更多的会关心作品所触及的“校园霸凌”问题！（受《声之形》影响，泽尔还自学了手语。）
女主硝子转学后用写好的文字做自我介绍，最后一页的内容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硝子听不见声音。一开始同学们对硝子很是照顾，但因为硝子听不到声音融入不了群体，渐渐的同学们都远离了她。男主将也很坏心的欺负她，扔丢了很多次硝子的助听器，有一次摘助听器用力过猛还将硝子的耳朵弄出了血。后来校长来到班里，说明了助听器的贵重，因为丢了太多次硝子家已经不能继续负担，现在必须找出弄丢硝子助听器的人。此言一出，全班的矛头都指向了将也（包括他最好的朋友们），将也觉得自己很冤枉，毕竟欺负硝子的人不止他一个！确切的说“全班的人都是凶手，哪怕只是一旁看着也是在助纣为虐！”同学们都害怕极了，他们都不敢承受这个压力和责任，因为将也欺负硝子的次数最多，所以都让他做替罪羊！最重要的是，这是顺理成章的！将也的妈妈赔了好多钱，看到妈妈耳朵在流血，将也心里很是愧疚。等将也再回学校，同学们都在疏远他。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开始欺负他，当初他怎么对待硝子的现在都降临到他的头上。真可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将也觉得这一切都是硝子害的，他见硝子在帮他擦去桌子上被人乱写乱画的污垢后开始推挤硝子。一开始一直在忍耐、希望能和将也成为朋友的硝子绝望了，她发现自己根本改变不了这一切。终于她开始反抗不再继续忍耐，和将也打了起来。在硝子走后将也的生活并没有回到过去，他继续被人欺负、诽谤依然存在。将也虽然能够讲话，但与周围的人产生了隔阂。他不敢直视别人的双眼，渐渐的失去与人正常交流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讲“将也也成了聋哑人。”
长大后的将也想弥补他给硝子造成的创伤，不论是为了减轻他心里的愧疚还是为了硝子能活的快乐，将也加入了手语学习班。当他再次见到硝子的时候，将也归还了硝子的笔记本，并用手语告诉她“这是她忘的东西。”硝子觉得不可思议，忙用手语问“你为什么会手语？”将也告诉她“他学了手语。”硝子接过笔记本后将也用手语向硝子表达想和她成为朋友的心。
之后两人的距离变近，并且时不时会在一起喂鱼。将也希望弥补硝子童年不好的记忆，于是他试着重新联络童年时的同学和朋友，希望他们能够接纳硝子和硝子成为朋友。但结果事与愿违，开始大家还能接受硝子但到后来将也才发现歧视和矛盾并没有消除！讨厌硝子的人依然讨厌她，讨厌将也的人依然讨厌将也。尽管结局是坏的，将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给硝子带来快乐，哪怕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硝子是亲眼见证了将也和他的朋友们决裂的，他听不到声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通过将也朋友对自己的态度，她怀疑是自己的存在破坏了他们的和谐。硝子想自杀，她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在烟花看到一半时她选择离开，将也随后去硝子家帮忙拿相机时看到了准备跳楼自杀的硝子。随着烟花的绚烂，硝子纵身一跃，烟花的消散预示着美丽的短暂。将也及时的抓住了硝子的手，为了救硝子他却坠落下去流了好多血。（硝子的妈妈因为将也救了硝子便不计前嫌，还和将也的妈妈成了朋友。）
硝子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她来到昔日自己和将也经常喂鲤鱼的地方大声的哭。躺在病床上的将也感受到了硝子的痛哭，他醒了过来，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找硝子。硝子见到将也站在自己面前下意识的伸手触碰，将也见硝子吓得后退几步笑着告诉硝子自己不是鬼。之后两人说了好多话，互相鼓励对方要勇敢的活下去，并且拉勾许诺。
如果是电影的话，泽尔觉得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因为电影最后突然的大团圆结局放在现实中可能不太合理。而漫画的话被接纳的过程就复杂太多，而且每位角色都被塑造的十分鲜活。其内心活动丰富，几乎可以将每一位角色单独选出来拍成一部单元剧。
在将也被排挤时，直花也选择了背叛将也。因为直花从心里是喜欢将也的，在长大后有想过补偿将也，就像将也补偿硝子一样。直花也曾热心的帮助硝子，但她不可能一直帮下去，之后也选择了远离硝子。她很清楚硝子是无法融入他们的集体的，因此才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硝子认识、硝子也不要认识他们。由此可见直花的经历和将也很像，都希望被孤立的朋友能够融入集体。但两个人的过程和结局却很不一样！
川井是个旁观者，她劝过将也不要欺负硝子，因此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坏人。直到真柴智一语点醒梦中人，井川才意识到自己的旁观其实和欺辱没什么两样。真柴智小时候被人欺负，于是他长大后决定帮助那些被欺负的人。将也得知了真柴智的经历很佩服他，觉得自己很是差劲。也正是因为真柴智特殊的经历，他才能看的更透彻，以委婉的方式提醒井川。
故事中有太多人物，这里就不一一叙述。我们且细说一下硝子的性格。硝子的性格用日语讲叫做“優し。（音译叫：亚萨西。意译有：温柔、典雅、平和之意。白话解释为：能够融入群体并被群体接纳的能力。）”一般而言，温柔的人都会给人相处融洽的感觉，交朋友并和朋友相处会很容易。但硝子的温柔并没有让她被群体接受。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她不能与人正常沟通不可避免的会被人排挤，其次是她的温柔与其说是温柔倒不如说是无限的容忍或懦弱。正是因为硝子无限的容忍才使得将也意识到欺负硝子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因此将也才会越来越没有底限，并且在欺负硝子的过程中得到快乐。虽然后期的故事里将也改过自新还和硝子成了朋友，但在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结局是美好的？！
此时泽尔脑海里如量子对撞一般疯狂运转，他在脑海编织出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个男生，他心里有心怡的对象，但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爱，于是只敢原处窥探。男生不知如何表达爱意，于是只能用欺负女生的方法让女生注意到他。女生并不知道男生是喜欢她，她讨厌男生，对男生的恶作剧表示厌烦和抵触。面对女生的态度男生因爱生恨，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疯狂，男生开始对女生百般折磨甚至还霸占了女生的第一次。到后来，男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爱而是错爱时，他决定改过自新，并且祈求女生的原谅。男生用手轻抚女生的脸祈求原谅时，女生一口咬住男生的手将自己忍受的痛苦加倍的还给他。男生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才知道自己是不配被原谅的，他一直在用他的视角看待彼此的关系，他以为自己懂得了爱对方就会原谅他，但他错了！女生并不是他，在女生看来她被一个男生毫无道理的欺辱，现在欺负她的人居然要她原谅他……这怎么可能！？
在泽尔的脑海中，女孩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是那么瘦弱，她的脸是狰狞的、丝毫不见往日的纯情、眼神里燃烧着仇恨、两排紧咬的牙齿时刻准备复仇。那个女生的形象是那么鲜活，似乎就在他眼前一样，近到可以伸手触摸。泽尔急切的想把脑海里的故事写下来，现在他什么也不担心、什么也不考虑，只是想动笔写。最后停笔的那一刻，故事完成。泽尔看着手中的手稿，他终于第一次见证了从自己手中诞生的一篇短篇小说！
时间来到了四月中旬，疫情还在继续。泽尔回不去学校，只能继续呆在家里看书。俗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传到泽尔耳中，他的奶奶去世了！全家人都慌了神，急忙忙走出家门去见奶奶最后一面。奶奶躺在一张木板上，身体被布掩盖，既不露手也不露脚、甚至面容的祥和与否都无从得知、除了神秘感更多的是种距离感。生与死的距离原本很遥远，现在却直观到伸手就能触碰，泽尔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一片丑不拉几的布下会是他的奶奶。所有围在奶奶身边的人都在哭、红色和蓝色的血丝爬满眼白，唯独泽尔面不改色，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层距离感让泽尔觉得奶奶变得陌生，他怎么也感受不到那份温暖和温柔，所以他不相信躺在木板上的就是他的奶奶，他的奶奶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距离感！
泽尔轻轻的挪动身体，他掀开布确定躺在木板上的人究竟是谁？！映入眼帘的确实是奶奶那张慈祥的脸，双目自然合上就像睡了一样。泽尔将布盖上，移动身体到奶奶手旁，掀开布握住那只枯萎的手。泽尔瞬间傻了，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就像触碰冰一样冷！他确定自己握住的是奶奶的手，可是给他的感觉根本就是抓住了一层假的东西，而自己的奶奶明明就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她！风雪在他们中间，泽尔看不清方向，眼前除了白色还是白色。除了温度上的冰冷，泽尔还意识到整只手都是僵硬的。他试图弯曲一只手指，他做不到，僵硬的手指和石头一样。泽尔确信奶奶的容貌和安静的睡去没什么两样，但这次怎么也不可能叫醒了！泽尔第一次有意识的感受死亡，并且触碰它。此时的生命就像披着枯树皮的石雕，即便视觉上再像人也是假的！那种石头般的僵硬感和身处冬天的寒冷根本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清晰的表达，任何努力都是白费工夫，只有亲身感受过触碰过才会知道“一个人的离开”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泽尔再也忍不住，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面对木板上的尸体，泽尔不信这是他的奶奶，那根本是层假的东西！竟然这是层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真的和假的，能证明奶奶存在过的证据又是什么？若是找不到奶奶存在过的证据，那么奶奶的一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她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来了之后为何还要离开？……泽尔越来越迷惑，他不禁开始反思“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对于泽尔的疑问，宗教似乎是个寻求答案方法。但问题紧接而来“什么又是宗教？为什么会有宗教？”面对疑惑泽尔还是选择“第一步：看书。”
时间来到五月二十日，五月二十日的数字连起来是520，和汉语的“我爱你”谐音，因此五月二十日这天成了中国的情人节！走在大街上，情侣牵手、单身狗揣兜。单身的人心有怨恨，于是在网络上疯传FFF团的团歌《火尧》。泽尔因为上网也听到了《火尧》，他顺势搜索了歌中出现的FFF团。
通过大量的信息搜集，泽尔了解到：FFF团出自《笨蛋测验召唤兽》的动漫，其原本目的是为了搞笑而存在的。《笨蛋测验召唤兽》是部日本动漫，而FFF团的团长却是美国动画电影《钟楼怪人》里的弗罗洛？《笨蛋测验召唤兽》和《钟楼怪人》之间并无联系，而且两部动画的公司间也无合作。那么为什么弗罗洛会莫名其妙变成FFF团的团长？！其中一点是动漫里的FFF团都是单身狗组成的群体，他们穿着统一的、类似宗教服饰且蒙面的教服、手上拿着燃烧情侣的火把以及切割情侣的镰刀、目标一致、凝聚力强、有审判死刑的法庭、有极强的归属感、发誓绝不背叛FFF团去寻找配偶。而动画里的弗罗洛在原著《巴黎圣母院》里是名教父，在动画里他喜欢上了艾斯美拉达，但艾斯美拉达恨弗罗洛，因此弗罗洛由爱生恨，他觉得不属于他的就归火，于是他要烧死艾斯美拉达。不论是《笨蛋测验召唤兽》里的FFF团还是《钟楼怪人》里的弗罗洛，他们都因为得不到而由爱生恨，觉得不归自己的就该归火，最后用燃烧的方法结束其他情侣以及自己心爱的人。其次最重要的是因为FFF团的首字母是F，而弗罗洛的首字母也是F！就是这个F完美的成为了一个符号的概念，所以既看过《笨蛋测验召唤兽》又看过《钟楼怪人》的“人们”就会在脑海里编织故事将FFF团和弗罗洛串联起来，从而相信FFF团和弗罗洛之间必然存在联系！决定这一切的并不是两部动画（这两部动画显然也不会故意让彼此存在联系），而是两部动画都看过并且相信弗罗洛是FFF团团长的“人们！”
通过FFF团泽尔对宗教有了自己的理解。首先FFF团不过是一部日本动漫的搞笑存在罢了，FFF团在现实中除了各大漫展会有人角色扮演、形成暂时性的聚集以外，现实中是不存在真的满大街抓情侣然后烧死的FFF团的。竟然现实世界里不存在真的FFF团，也不存在其组织，那么FFF团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归属感，”毕竟人是一种极度可望被群体认可的动物！对于单身狗们而言，情人节根本就是地狱般的存在。快乐的永远只有现充，他们有钱有妹子，而自己只有看着别人幸福然后流口水。这种矛盾不是社会上的贫富差距，所以不至于造成社会矛盾。但这种矛盾却使单身狗们极度渴望宣泄和被群体接纳！而这时一个名叫FFF团的存在出现了，它让单身狗们找到了可以宣泄情绪的娱乐方式，也让他们认识到了和他们一样孤独的同类。所以这就是FFF团为何如此受单身狗们的欢迎，因为FFF团给了他们一种名叫“希望”的存在！
单身狗们相信有FFF团，于是FFF团就成了他们脑海中的故事。这个故事还可以再进行加工，于是这时他们正好看到了弗罗洛，而弗罗洛的首字母和FFF团的首字母都是F，于是他们就将弗罗洛定义为FFF团的创始人。如此一来，加工后的故事变得更丰富完整。在弗罗洛的指挥下FFF团团员们手握镰刀举着火把奔跑在焦黑的土地上、所有团员都蒙着面红着眼、四周毫无生机、大树在着火、天空被漆黑的乌云笼罩、FFF团的团歌伴随着情侣的哀嚎响起，观赏着这一切的弗罗洛骑着黑色高头大马问即将被火烧的情侣“选择我们还是选择火？”
创造这个故事的不过是一次无意间的想像，其初衷无非是觉得FFF团和弗罗洛之间存在联系，然后由觉得变成相信。FFF团不过是一部日本动漫里的存在，它并不是现实里的宗教。FFF团的团长也不是弗罗洛，只是人们“由觉得变成相信”弗罗洛是FFF团团长。决定这一切的并不是FFF团和弗罗洛，确切的说FFF团和弗罗洛都是被广大的单身狗们利用的工具罢了！单身狗们只是需要FFF团和弗罗洛来使他们可以宣泄情绪并找到归属，这是人性的问题。那么是不是可以以此类推，假如把全世界的宗教全部消灭，只要人性里存在可以创造宗教的能力，一个个新的、从未见过的宗教就会代替旧的信仰？也就是说决定宗教存在于否的并不是宗教，而是人？其原因只是因为人需要归属感，然后为了加强归属感和凝聚力就会编造故事，故事足够丰富后就会有教条和神话最后就有教堂，宗教由此而生？
思考到这泽尔给了自己一个回答，紧接着他开始研究“神。”通过翻阅足够多的书，已然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在他心里，他也没给自己一套解释。泽尔只能心记这个问题慢慢寻找，希望在以后的某一天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