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昆明市—香格里拉县—德钦县—飞来寺—明永冰川—雨崩村
欢聚香格里拉
(几天前……)
“车终于开了!”坐在我旁边的一对时尚男女兴奋地嚷嚷着,我已经猜出他们是去云南旅游的情侣了,一路上他们总喜欢跟我搭讪。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美丽的,这话一点不假,他们不仅人美,心灵也美,依据就是他们次日抵达昆明时请我吃了早餐,让我省了顿饭钱。
“是开了,呵呵!”我迅速附和了一句,到底是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2637次列车傍晚从南宁市首发,车过隆安县天就慢慢暗淡下来,我的心里却明亮无比,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去西藏腹地看看的步伐了。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心里渴望了好几年,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够如愿。坦白地说,由于不是第一次进西藏,我早已经不把西藏那样的高原想象得有多么的神秘,亦没把这次计划中的旅行期望得太高,我只是和往常一样,给自己的心灵一个放飞的机会,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憋足了劲去圆一个梦想,一个在三年前就留下遗憾的梦想:亲眼看看世界上最高的山——珠穆朗玛峰、零距离地去沾点释迦牟尼道场的仙气、身体力行地去领悟冈仁波齐峰转山的艰辛!佛曰:心诚则灵。我有十二万分的诚意去圆我这些小梦想。三年前的我站在珠穆朗玛峰大本营前,因为季节天气的原因我没能如愿一览珠峰全貌,更没法深入西藏腹地。但我想人世间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心若在,梦就在,我坚信自己能够如愿的。我在努力地平静自己的心情,却难掩一脸的得意,完全不在意附近乘客好奇地盯着我的登山包登山杖说个不停。
车过百色后天全黑了,我给即将一起走滇藏的伙伴小飞、安子、林分别发了短信,小飞准备从上海起程前往昆明,而安子也将从西安赶来,林此时已经抵达了昆明,帮我买好了次日早上九点开往香格里拉县的班车票。以前的我总喜欢一个人旅行,不知道这次方式的改变会是什么样子呢?毋庸置疑,一定是快乐的!“今朝醉眼烂若电,提笔四顾天地窄”,躺在熄了灯的卧铺上,我已经为自己的旅行路线沉醉了。
次日一大早,列车准点抵达了阳光明媚的昆明,吃过早饭后我便按时赶到了昆明西部客运站找林。林是这次出发前我唯一见过的朋友,虽然事隔半年了,但大家依然有着网络联系,交流的深入也让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同是喜欢旅行之人。印象里的林是个快乐开朗的女孩子,个头并不高,我也不着急寻找候车厅里熟悉的面孔,只需要看看偌大的候车室里有没有长着两条腿的登山包就可以了,林背起背包来从后面是看不到她的头的!
果然,没多久真的有个75升的登山包朝我走来——是林!这家伙巨大的背包倒也让我不再“孤单”,车站里的人不至于只盯着我看。
“这车起码要开十个小时才到香格里拉。”车出昆明市区时,我望着车外如风而过的风景,笑着对林说。云南这条线我已是第四次走了,所有在路上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清晰。
林的话并不是太多,感觉上是属于被动型的人,比较安静,我也对熟悉了的车外景色没了兴趣,满脑子都是梅里雪山的印象,恨不得一站就到德钦县。可昆明到德钦路途遥远,况且从香格里拉县到德钦县的公路穿行于高海拔的崇山峻岭间,我们必须分两天才能够到达;再者,小飞和安子远道赶来,也应该在香格里拉县作短暂的休整,以适应高原,这些都是我在出发前就给伙伴们安排好的,我可不希望有人在徒步雨崩村的时候就扛不住。“欲速则不达”,这话尤其适合初上高原的人。
晚上将近九点,我们终于赶到了夜雨绵绵的香格里拉县,直接前往县城建塘东路北侧的香格里拉国际青年旅舍住下,四人间的房子,每人才25元,实在是我预想中的价格,不过缺点就是距离市中心太远,步行到车站需要30分钟,到古城则需15分钟。全国的青年旅舍并无太多不同,但香格里拉的这个国际青年旅舍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我居然在它的庭院里看见了白色的罂粟花!那一小片的罂粟地恰当地装点了朴素的客栈,平添了几许异样的美丽,若不是林确切地告诉我:“这就是罂粟花!”若不是一个广州小子口水滴答地跟我耳语:“嘿,哥们儿,咱弄点回去种,发达啦,哈哈!”我真的不太敢相信眼前白得肃穆的就是罂粟花。罂粟花本是美丽高傲的,只是人的堕落贪婪让它冤背恶名,这才叫真正的“辣手催花”,毁了罂粟的一世英名!
●青年旅社里的罂粟花
香格里拉县原名“中甸”,是迪庆藏族自治州的州府,县府所在地叫“建塘镇”,四面环山,水草丰盛,与大多数新兴城市一样,县城的布局比较规范,街道多笔直,且以“井”字形排列为主,只要你辨别好南北方向,在这样的小县城里是不会迷路的。
香格里拉县和一年前并无太多的变化,县城主要街道依旧在进行市政改建,一些大型商场正在施工封顶,道路上的交通标志线也规范整齐;早已成为定点旅游景区的“中甸古城”依然在扩建改造中,格局与模式几乎和丽江的没什么两样,唯一无法效仿丽江的是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意——古城并没有河水流过,且建在城中高处。有诗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此番又来实属不易,我正好也可以陪林参观一下,她是第一次到香格里拉县。除了古城,香格里拉另外一个必去的地方就是“噶丹松赞林寺”(又名“归化寺”,建于1679年),在等待小飞和安子的两天时间里,我和林都把时间花在了这两个地方,日子过得简单快乐。
“下午我去车站接小飞,她大概是六点到。”第三天一早,我对准备独自出去晃荡的林说着我的安排,安子亦将是在同一天的晚上到。这两天伙伴们一直保持着短信联系,虽说安子和小飞路途奔波,但她们也没什么身体上的不适,让我放心不少,只是小飞让我有点恼火:这家伙居然抵达昆明后不直接赶往香格里拉,而选择在大理休息!虽然我用尽狠毒言语恐吓她,但小飞显然完全不吃这套,非得拖到今天才过来。“你们要是敢不等我,到了雨崩村我直接废了你!”小飞惯用的外交辞令就是笑嘻嘻的黑老大口吻,直接、爽快、够狠!不过我蛮喜欢这样的性格!到底我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小飞在火车上煎熬抱怨太累的时候,我幸灾乐祸地炫耀:“我们在香格里拉睡得腰都疼了!”关于安子,那完全是一个“铁妞”,居然马不停蹄不知疲倦地从西安辗转攀枝花赶来,这才叫“专业人士”!
●松赞林寺
“嘿,等小飞和安子来了,我们一定要信心爆棚,否则会混不下去的,哈哈哈!”林大声地笑着,我真的吃惊且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呃……”林的战略性眼光倒是激发了我一个策略,我坏坏地笑着对林说:“嘿嘿,咱去接小飞的时候直接到停车口接她,等她一下车立马给她拍张蓬头垢面的照片,日后就好敲诈她请吃饭啦,哈哈!”估计诸葛亮在世也未必想得出这么阴的招来,我贼笑着窝在客栈里上网,一直磨蹭到小飞快到车站了才打电话让林一起过来。
县汽车站位于中乡路,车站的管理以及设施比德钦县的汽车站要好得多,秩序也算井然,林乐呵呵地赶到,我直接拿了林的相机站在入站口等着“创作”一张小飞蓬头垢面下车的照片。
“咦?车好像已经进站了?”林的猜测是正确的,我老远就看见一个背着65升登山包的高个女孩嘻嘻哈哈地向我们跑来,那就是小飞了。
“呀!穿戴这么整齐!”我笑着嘟囔,林似乎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窃笑。看来传说中的免费饭是敲不上了,镜头里的小飞衣着随意,紫色的米奇套杉下是一条阿尔法的休闲裤,头发也整齐地藏在黑色彪马棒球帽里,这样的搭配颇为洒脱,哪有什么蓬头垢面的潜力呀?唉,失算!
“死猪,居然想暗算我,哈哈哈!”小飞得知我们的诡计后乐翻了天,一路上唠叨个不停,这个快乐的家伙拽着林的手,似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小飞的笑声估计能把对面马路的老鼠吓跑。“猪”的大名就此跟我结了缘,路上怎么甩也甩不掉,我甚至担心她们连我姓什么都不再记得了。我不想小飞太疲劳,便帮她背了大包,三人一路说笑走回青年旅舍。
“啊?我睡哪儿啊?”小飞一进到我们的四人间又开始嚷嚷,房间里就剩一个上铺一个下铺,靠门口的下铺已经被我占了,我总觉得女孩子不太喜欢靠门口的下铺。
“你睡猪的上铺,哈哈!”林接茬道。
“才不要!”小飞嘿嘿地坏笑着:“我睡你下铺吧,把暧昧的机会留给安子……”我知道小飞的意思,我们都看过好朋友张婵的西藏游记,游记里的爱情就源于上铺的缘分。
“都是些什么人哪?”我无奈地笑了,今天遇到货真价实的“损友”了,这样的朋友让人很开心,大家都等着安子过来一起吃“团圆饭”,宁可饿着也要等。
晚上约九点,安子用短信告诉我她快到车站了,待我急匆匆地赶到车站口,车还没停稳,我就一眼认出了安子——这家伙居然敢长得比我还高,简直是造反了!安子明显是个典型的北方女孩子,个头高,说话直爽,性格非常随和,红色的冲锋衣、蓝色的牛仔裤、大大的背包倒符合这样的性格,我一直把安子看成一头猛驴,果不其然嘛!
“啊!”安子一进到我们的房间便和小飞一样的抓狂:“林,过来我们合影一张暧昧照!”说完便把林拽过来拍贴脸照,如果安子是个男的,估计我会报警。房间里本有一个小飞就已经不需要闹钟了,安子似乎比小飞更能闹,我开始想起安眠药是否该出去买点呢?我们吃过“半夜饭”以后,一直到凌晨两点都没睡着,大家实在是太开心了,尽管安子觉得有点轻微高原反应。
我想,这一路滇藏线,一定是快乐无比的!菩萨保佑我有这么好的朋友……
次日早上,我买好了四张往德钦县的班车票,大伙一起收拾了行李到车站寄存,等着小飞自己参观完噶丹松赞林寺后,我们就上十二点的班车去德钦,估计抵达德钦也就下午六点左右,还赶得上在县城吃顿晚饭。我和林、安子就近逛街,帮小飞买护踝,小飞的新登山鞋有点割脚踝。都说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我已经不止一次地体会到这点,帮小飞买好了护踝后,安子和林又跑到了中甸古城买银镯子,中国排球足球靠的是女人,中国旅游市场的活跃程度也是离不开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