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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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入世之恋(之三)

没有电扇的支持,汗水如泉涌般涌出,我实在是扛不住了,无可奈何地苏醒了。一把剪刀的修理,二师兄陶,足足浪费了一个小时,可谓慢工出细活,剪刀是磨锋利了,做工时间也耽搁了。在此之间,我修理了10把以上剪刀,大师兄李去了两趟车间,修好了3台机子,这可把黄心菜气坏了,也气得够呛。

车工们实行的是绩效工资,没有产量,何来的效益?看着二师兄陶满脸讨好的笑意,此时此刻黄心菜杀他的心思都有,她不满的接过剪刀,咕噜了一句,表达了心中的怨气,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瞧了我一样,她感觉到了我的装睡,连我也埋怨上了。

“小陆,我的好兄弟,一把剪刀,你磨这么快干什么?”二师兄,陶不自我检讨,反而抱怨我干的太多,这使他在黄心菜面前丢掉面子,以后黄心菜还会找他磨剪刀吗?

“活该,你这是用力过猛,闪了腰了吧?”大师兄李没有得到和美人亲近的机会,眼见着二师兄陶出力不讨好,自然是心情舒畅,精神愉快。

“记得那是把新剪刀吧?还是大师兄,你前天给调换的吧?”我心里暗自发笑,在一旁提醒大师兄,“二师兄,这把新剪刀,也快让你磨废了吧?”

“嘿嘿,以旧换新嘛。”大师兄李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他转手又把旧剪子换给别的女车工使用,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呢。

“这一次我磨得仔细,很得用一段时间呢!”二师兄为了争取多一点和美人独处的时间,那把可怜的剪刀算是遭老罪了,打了又打,磨了又磨,二师兄可谓用心良苦。

我们三个正在修理室里打趣磨牙,工作台上的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我抓起电话:“喂,这里是修理间,有什么事吗?”

“熨烫车间的电熨斗漏电,请你们马上来一趟。”电话那头,一个男人在大声的吼叫,震的我耳膜发炸。

“知道了,马上就去。”我放下电话,带上工具出发了。其实这种活,没有具体的分工,我们几个谁都可以干,作为新人,我还是有这种觉悟的。

熨烫车间是服装厂少有的几个有男人工作的地方,这里的环境高温,潮湿,对身体的要求也高,所以非男人不可。

还没有走到熨烫车间的门口,一股股蒸汽从窗户和门里向外涌出,车间里的空气骤变高了许多,十几个青壮年,正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紧张的忙活着。车间主任是一个30多岁的秃顶男人,好像是姓谢,他见我走了进来,招呼着把我领到一台蒸汽熨烫机跟前:“好家伙,把我电好几次,垫层布都不中。”

其实这是熨烫车间的老毛病,任何电器到了这里都会水土不服,故障频出,漏电是常见的情况。这好比家里常用的电饭锅,用久了就存在漏电的现象。

究起原因,高温潮湿的环境是主要凶手,加速了电线的老化,降低了插头的绝缘等级,不漏电才怪。熨烫车间的许多设备都存在漏电现象,区别仅在于强度的大小,像今天这种情况,就属于漏电比较严重的一种,必须更换相关的部件,才能够重新地使用。

熨烫车间修理电器是一件苦差事,等我修理好漏电的电器之后,浑身上下如水洗一般,有种中暑的感觉,浑身通红,口干舌燥。那些年轻人如同没事一般,一边干着活,还一边相互说笑着,真实环境锻炼人啊!

走出熨烫车间的大门,仿佛来到了一个清凉世界,我再也不抱怨天气的闷热了,精神境界仿佛得到了进一层的提升。还没有走回修理室,迎面遇到了招我入厂的李主任,看见是我,急忙叫住了我:“小陆,正要找你了,成品车间的几个电棒坏了,这两天要加夜班,你现在去修一下。”

李主任是成品车间的主任。成品车间是服装厂的最后一道工序,在这里,完成订单的服装,按照规格大小分别装入纸箱里,打包送入仓库,等待运走。相比较而言,李主任的时间比较充裕,所以她经常代表厂里进行招工。我就是她招进来的,我对她印象不错,听她这么一说,连忙点头答应了。就是在成品车间里我第一次遇见了小惠,不过没有任何交流,只是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工作,有点奇怪罢了。

走到成品车间里,一个带班的少妇满脸热情的招呼我,指着楼顶上的日光灯对我说:“陆师傅,你今天就得把灯修好,晚上我们要干一个通宵,第二天一早就要发货,耽搁不得。”

我把车间里的灯全部打开,20个日光灯,至少坏了一半,又把头顶上的电扇检查了一遍,也有两个因为故障发出支支呜呜的怪叫声,我对带班的少妇说:“你先去领十个灯管,我先把灯给你修好。”少妇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到仓库领灯管去了。

整个车间不到20个人,分为两班,一班贴牌后装入包装袋,一班装箱后,用打包器捆紧送走。

只有一个年轻的姑娘,临窗而坐,戴着付近视眼镜,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刀,似乎在剪衣服上的线头。它的旁边有几张平桌,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这样我就不需要再大费周章,回去搬梯子了。

我走到她的跟前,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面如满月,短发齐耳,吸引我目光的是一双耳坠,状如海螺,十分特别。

这个女孩个子应该不矮,似乎有点驼背,皮肤白里透着红晕,尽管衣着朴素,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从山里出来的女孩。在服装厂里,通过一个女孩的皮肤,你多多少少可以判断出她的身份状况。

我腾出一张平桌,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想帮助我,我连忙挥手阻止了她。

她确实很高,一双软底球鞋,挺直腰站起来,好像比我略矮一点,这是一个比较腼腆内秀的女孩,喜欢用行动代替语言。

我在那里足足忙了近两个小时,她也一直坐在窗边,默默的干着手里的活,偶尔的几次与同伴的交流,也是慢声细语,甚为动听。

这是一个奇怪的女孩,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一个引人侧目的女孩,她是谁呢?如此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