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召唤盟主
太阳西斜之时，天空挂上一道殷红的彩霞。房子外面响起了车马声，道一木闻声便去开门，只见江南天的父母和亚宁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小随从，看到门开了，便从车上把酒都搬了下来。
江南天有些意外：“让爹娘、空空大师费心了。”
众人便在彩霞漫天中，举杯畅饮，为江南天庆祝出师大吉。
席间，江南天便问道一木：“你说为何出师礼要如此置办？”
道一木饮了二两酒下肚，脸上带了两抹绯红，醉意中说道：“因为你在战时出师，便是三界的吉星，自然是要好好庆祝，我们觉得今日这场面还不够，要是像道承天的那个出师大典才好呢！”
道承天凑过来，语气中也带着一丝醉意：“姐姐又取笑我，那个大典可不是什么出师大典，那是我的涅槃大典！”
关七楠接到钟青莲被刺杀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至了钟府。
看着钟青莲的尸体，关七楠知道去探究凶手是谁已经没有意义，这么多年来，皇族参与势力和民间的破坏者，她几乎一个都没有抓到过，可是她知道敌人是谁。
听上去虽然讽刺，但是关七楠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在这个星球上，作为一个失败的入侵者的身份，更何况她明白不管谁坐在这个位子上，都避免不了这个结果。
她现在只关心敌人为什么会杀钟青莲。
她对钟青莲的一些贪婪行径也不是没有耳闻，只是在当朝的官中，像他这般能够左右逢源，会讨天降帝欢心的同时，还能把雪界的事务打点起来的人不多。所以她几次忍住了对天降帝进言的冲动。
敌人若是为了劫财杀了他倒还能理解，可这钟府里的银子，白花花得躺在库里，不像是被人劫过的样子。钟青莲早已死去两日，若是敌人为了劫取银子，一趟拿不完，应该有充足的时间再次回来，不会剩下这么多银子在库里。
关七楠一边思考，一边又惊叹于钟青莲敛财之多。
雪界皇宫因为天降工程和未来战争之事，财政状况一直都不太乐观，天降帝总不时寻找借口，克扣官员们的俸禄，连金甲侍卫这些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人，也常常因为犯点小错就被扣钱。谁知皇宫这么拮据之时，户部尚书这里倒是藏了一个小金山。
她命人叫了户部官员过来清点银两，而后一并运至皇宫，收归天降帝所有。
钟府的家人，虽然愤怒，也无计可施。可怜了钟青莲，机关算尽，最后连性命也搭上了，得到的东西也终归不是自己的。
关七楠继续盘问了府里的侍从们，只说当日看到三个商人来找钟青莲。
一个侍从的话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钟大人十几日之前，在外面雇人载了一个浑身是血，差点要死的人到了家里，那三个商人像是奔着那个人来的。奴才在外面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听到了银子和紫晶挂坠之类的词。像是那几个商人要拿银子换取那人的性命。”
“紫晶挂坠？天刹神师？浑身是血的人？”关七楠心里紧张了一下。
“道一木不是在朗界么？难道又回来了？浑身是血的人又是谁？不好……皇宫里的防守怕是不够。”
关七楠想到此，便匆匆回了皇宫，命令手下增派了一倍的兵力来守护皇宫，自己当日就住在了督察院设在宫里的办事点。
办完出师礼，江南天便告别了祖母，随着父母和其他人来到雪都。为了议事方便，他便跟其他三人一起，下榻在了熙春客栈。
道一木便将要拿到舱门密码的事讲给他听。
“舱门的密码？那打开了舱门又能做什么呢？一圆大师一个人在那等冰封雪冬之地，能做什么呢？”江南天听道一木讲完，便皱眉沉思起来。
“傻瓜，尽早打开，总归比坐以待命要好吧。”
“三个舱门，三组数字，当然也可能只有一套数字，要么装在碧婉的脑子里，要么就写在她的本子上。”道一木补充说。
“如果是装在她的脑子里，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在他们运送炮火的路上下手了。若是写在本子上，倒是还有找到的希望。”
“我直觉是她一定会把密码写在一个地方。假如认为自己脑袋里的东西十几年不会忘记，这未免太自信了些。”
“前几日你们把钟青莲杀了，势必会惊动天降帝和关七楠，他们只要稍加查证就会知道这件事跟我们有关，一定会增加皇宫内的防守。而且，即便我们能突破防守，想要找到密码本所在的地方，也是极为困难。还有更坏的可能，那就是碧婉根本就没有把密码写在本子里。”
道一木沮丧地说：“那怎么办，如果拿不到密码，一圆大师的心血就白费了。我们现在又不能派人过去帮他。”
“还有个办法……”江南天望着远方，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许卖关子。”道一木嗔怪道。
“我们可以求救于神师盟主。”
道一木听到这个有点惊讶，马上否决了江南天的提议：“他说他只管传道授业解惑和管理神师，不参与三界的世事纷争。”
“这不是三界的世事纷争，这是地球难民对三界的入侵，是属于地球和三界之间的纷争。如果地球人能够容许碧婉这类的改造人生活在地球上，他们又怎么会穿越太空，来到三界，来争夺这里的资源，残害这里的百姓。就是因为他们在地球上被驱逐了，才会来到这里。”
“道理上是这样，可正是他们在地球上的主人，指引他们到了三界避难。一个在地球上拥有私人太空飞船，能够私下改造人的基因的人，一定有极大的财富和社会能量。如果这股能量要对付三界，我们有实力去应对吗？”道一木问道。
“我们自然是没有能力，他若有意让基因改造人占领其他星球公民的生活空间，会不断派出越来越多的改造人和武器，天降工程迎接的不就是这类人吗？”
说罢，江南天拿下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天刹神师紫晶挂坠，说道：“但是地球上一定有支持三界的力量。你想想，我们其实也是被“改造”过的，改造我们的只能是地球上的人。不管我们在这些人眼中的身份是什么，这些人一定是为了三界好。”
道一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怎么能联系到这些人呢？我们没有任何跟地球人沟通的方式啊。”
“也许神师盟主会知道这些。至少，我们可以通过他进行求救。”
“可是，怎么才能找到神师盟主呢？我出师之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如今，你也已经出师，再见他怕是也难了。”
“你还记得我们的训诫吗，如果神师犯错，会被神师盟主惩罚。我可以通过犯错来引他出来！”江南天说。
道一木断然不同意：“你这样得不偿失，万一惩罚的方式是要夺去你的生命呢？不要，为了一个破密码不值当，实在不行我们就跟他们决一死战好了，反正都是死。”
“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密码，我想通过试探，来了解我们在三界真正的作用，了解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谁制定了神师轮回的生死规则，为何我们要带着地球人的记忆，为何神师的数量不能扩大，只能世代轮回，又为什么这个头衔和称号是通过神师盟主指定的方式传承。我不想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宇宙中真实的身份和位置。”
“我们真实的身份不就是天刹神师吗？”
“不，如果把目光放到地球和三界，也许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
“也许是棋子，但不会微不足道，至少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我们并非微不足道。”
“也许我们只是三界之蛙。”
道一木看到决绝的江南天，心里有些难过。她对于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真相并没有那么渴求，也没有多少困惑。江南天思考了太多，也承受着困惑的折磨。她便忍不住抱住了他：“你不要以身犯险，让我去犯错。反正我都当了一年的天刹神师了，早就过够瘾了。”
“不，如果我以身试险，是因为我想这样做。而你去做，只是为了我。”
道一木便不再辩驳，眼里却忍不住落下泪来：“我不想当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天刹神师，我不想一个人去承担对这个世界的责任，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可我只是为了自己不要成为那个孤零零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