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约定

秋风萧瑟，一夜醒来，黄叶铺满了天刹神师殿外的院落。仆人们准备打扫，北月幽让冷禅下令阻止了，“花木枯荣，生死轮回，把那些叶子再留些日子吧，过了立冬再打扫。”

此刻碧婉正坐在殿内，姿态轻松，悠然地喝着茶水。

这是入宫后，她第一次来天刹神师殿内拜访，说是拜访，却十足是一个主人的姿态。

北月幽面容平静无色，一如往常，看不出悲喜。

“天刹神师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是气度不凡，只是，年龄嘛，老了些，我看这功力，应该也大不如从前了吧。”

北月幽坐在碧婉对面，微闭着眼睛，轻轻盘摩一串木珠。她的脸上，被照进来的阳光打了半边光影。

“死生有命，万物兴衰起落，都有其规律，做神者的，更要敬畏我们从天地得到的神圣能力，自然也要以平常心对待这种能力的去留。”

“北月幽，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目前皇宫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现在手头上至少有十八名超越九品功力的武士，消灭一个皇宫御林侍卫队，丝毫不在话下。”

“这我早有耳闻。”

“其实我完全可以直接杀了北月武，杀了她的孩子们，让亚宁王变成傀儡，当然他现在也算是一个傀儡了。不过我没这么做，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有一项交易可以谈谈。”

“我的转世托生之人？”

“聪明，不亏是我雪界的天刹神师。我对你们神师的转世之说，也有一些耳闻，听说灵魂承继的人，是可以由自己指定的是吗？”

“不是自己指定，由神师盟主指定。不过…….”北月幽顿了一下，似在思考。

“这个交易可以谈，我可以去跟神师盟主申请，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神师盟主会尊重我的意见。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想让我把天刹的灵魂寄托于你儿子身上吧。”

“儿子？”

“是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儿子，我之前也想过这个交易，所以事先了解了一下。”

碧婉喜上眉头，不过她很快又有一些顾虑：“听说天刹神师不可以做帝王？”

“盟主是这么教导的，目前尚未有神师触犯过，所以并不知触犯之后结局到底如何。”

“我如何才能确定，你确实将天刹神师的灵魂托生到了我儿子身上。”

“很简单，确认下我圆寂的时辰和你儿子出生的时辰是否一致；另外，孩子出生时，若额有紫色印记，十天左右之后消失，便是我天刹托生。”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贵子出生后，若你残害天刹神师的家人性命，神师盟主必定不会饶过你，他会集结所有国家的神师来对付你。

所以，请你遵守自己的承诺，保武儿一家人平安，否则会带来不必要的血光之灾。”

碧婉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一个日薄西山的神师，也想用一些不存在的威胁来吓唬我，真是不自量力。”

但为了稳住北月幽，她满口答应：“取你家人性命于我无益，我答应了你放过他们，自然是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