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年40

向西而行，感谢伟大的祖国幅员辽阔，在西行的旅途中有太多的路要走，有太多的风景可以遇见，在这样的遇见中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刘哥和柳从广州出发坐上了驶往西安的列车，从列车上的常客脱变为列车上的零件或成为列车上的原住民。深谙列车上的生存法则和规律，把列车当成了自家客厅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所有的生活都踩上了节奏，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是非常的顺溜。什么时候刷牙，什么时候上卫生间，什么时候泡方便面，什么时候抽烟补给，什么时候睡觉聊天安排的井然有序，那些安逸淡定和霸道的二流子气是别人学不了的，带着别惹我的流氓气质。一路完全不会顾忌和在意身旁人的嫌弃和讨厌，只管自己舒服和惬意了。柳在这一年间烟是越抽越多了，和刘哥一支接一支的在车厢里污染着空气，也污染着周遭的人，无论旁人怎样的恶眼相看与多么厌恶的表情，都无法让两人改变和退让。他俩依然故我，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怀揣着疏离和流浪，不会妥协和放弃。他俩总幻想着与世人为敌，在列车轰鸣声中发出更狂野无忌的吼叫。

只有列车窗外流动的风景可以抚慰两颗年青躁动的心，从清晨到日暮，从田野到密林，从城市到乡村，用视线去丈量祖国的土地，用感觉去体会民俗间的差异，用耳朵听到不的方言和声音。随着一路西行列车的轨迹，见证祖国从东到西的文化和物质差异，冷眼观察车厢里的人生百态。

到了襄阳柳糊里糊涂跟着刘哥下了列车出了火车站，第二站原计划的西安变成了襄阳，为什么在襄阳经停刘哥没有和柳说明和商量，其实一路上刘哥已经习惯不合柳商量了，一味的独断专行。柳其实也乐于接受这种状态，刘哥的闯劲是柳学不来的，跟吃混面安全省心何乐而不为呢。在襄阳刘哥话少就是一路拍照片。柳知道的襄阳是《射雕英雄传》传里郭靖女儿因襄阳得名叫了郭襄仅此而已。

襄阳呆了一夜第二天就坐汽车到了绝对的古都洛阳。到了洛阳刘哥就又恢复了好为人师的品德，一路把洛阳的好带着浓重鼻音倒灌给了柳，柳是自带过滤听话功能的人，只记得刘哥说：洛阳是建都13代的古都，人文气息厚重，古建名建很多可以好好拍些照片。洛阳龙门石窟天下第二窟，因为第一窟在这次的终止点敦煌。还有就是柳知道的洛阳牡丹，国画里画竹子的一定和画牡丹的作品相差无几，牡丹的国色添香是国人的爱，自是身份高贵的。

在洛阳不知什么原因是地方没找对还是季节不斗头，反正洛阳牡丹是没看到，这国色添香还是只能停留在画面上不能走进现实。龙门石窟就真的很宏大壮观了，最大的佛像石雕法相庄严，从各个角度看都很精致协调，庄严整肃平静祥和。印象深的是有两尊石像护法都四个人高，斜眉怒目国字脸庞，头戴法帽，右手拿金钢塔，左手很飒的随意挥洒着，手脚腕处都戴着手脚环，右脚踩着一个横卧小人。是否就是俗语“宝塔镇河妖”的写照也未可知，这个护法金钢形象很生动了，在大石佛雕边右侧，最有趣的是护法踩到小人的右脚腕处油光铮亮，一看就知道是N年人类的手磨擦和爱抚形成的包浆。一定是人为了祈福把美好的愿望用手抚摸在了护法的脚腕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把自己的痛苦也夹带着传给了护法，所以护法只能一味的怒目圆睁。

至于龙门石窟建于北魏及后的五代，还有卢舍那大佛造像及珍贵的文化遗产二十多幅的魏碑刘哥和柳是不会多去探究的，卢舍那是释迦牟尼佛的报身佛这些佛门法事更是闻所未闻。只是一味的感叹工匠的匠心独具和坚韧，不由自主的拍了很多照片，大佛之下众生芸芸。必然的遇见暗藏着不着痕迹的结缘，站在大佛下和佛的合影其实是和毕业照一样的缘份，路过同行分手告别而后相忘于江湖。这些嘛在世间行走其实昊天早就指引点化开悟过了，只是嘛走到头还是没看到心的彼岸。

在龙门石窟所见最让柳难受的是，很多佛像都遭受到严重的破坏，精致的石雕佛像变的狰狞可怖透着阴森丑陋，卢舍那大佛的双手缺失，许多造像更为严重缺失了整个头部，在一个个石洞佛龛中残垣断壁，仅用残缺部分的精致向后世人透露出曾经存在过的匠心和虔诚。所有的人类建立的文明终是会毁于人类自己的手上，曾经的匠心和信念在后世不值一提，人类的胆大妄为和理想是无止尽的，只是终没有找到彼岸和出口。如果没有信仰和虔诚后世不会看到卢舍那大佛和宏大的龙门石窟。如果有信仰和虔诚柳和刘哥应该可以看到和北魏初时一样的卢舍那大佛。

卢舍那大佛经见了出世之后每一颗划过天际的星，历尽沧海横流那个匠心造物者沉沙无迹。

洛阳的天气比广东干燥清凉很多，刘哥和柳有的是时间，到哪里都是逛荡飘浮走马观花。洛阳城外土地平远，植物不是很多，渐有了广阔辽远的感觉。夕阳余辉下的龙门石窟隆起在地平线上，变成一个剪影的小土包的形状平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