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却是荆棘生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上天对你的厚爱老朽都颇为羡慕。”长青捋着胡须说，眼睛里一闪一闪都是艳羡的颜色。

“长灵，我来找您是想让您帮我把银青珠转交给杜笑，让他好好保重自己。”不能亲自子去找杜笑，因为他一定会跟着我上刀山下火海。而这样一定会再拖累杜笑，但更明显的是长青并没有理解我的心情。除了脸色很唐突地在艳羡中突然加了点严肃，话题的转向也让我始料未及，“王宫传出消息，昨夜上南王后无疾而终。我去看了，曦凤已经不在了。”他还抬起头甚是骄傲，“也不枉我前前后后熬了那么多脑汁。”

“这算哪门子的成功啊，事实上是我很沮丧。”我摇了摇头，如今人还在炎凰手中捏着，还谈什么其他。但我什么也没有说，有些事本不必人人知晓，况且他们知道了最多招致祸患而已。“顶多算是乱了凤族锻造血灵珠的计划，终究还是没能救回尹楚啊。”说到尹楚，我没有再说什么，默然跟长青告别了一下就回来了。

永昌十一年，上南国发生了两件了不得的事情。一件是上南国王后凤姬毫无征兆无疾而终；另一件是在上南王后离世前后，上南夫人也神奇地消失不见。在民间的故事演绎中，是上南夫人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谋害了当时的王后，据说是因为和上南王的私情被王后撞见。而上南王则是因为同样见不得人的缘由，不得不宣告上南王后无疾而终。民间甚至因此建立了侦查小分队，誓要给自己的王后讨回公道。罢了罢了，老百姓的想象力总归是无穷无尽的，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我最后是一个人回到了尹楚在奚若山中的洞府。久无人住的地方有些阴冷，满目蒙尘。

顺着尹楚当年走过的路径再走一遍，每一个地方都有点滴记忆的涌现，走完所有回到青莲池边上的时候，泪雾早就蒙上了双眼。

“尹楚尹楚尹楚，你到底在哪里？”。虽然没有抱任何回应的期待，我还是在心中默念了好多遍。泪眼朦胧中抬头一看，头顶血红色的朱兰甚是耀眼。

我在心底悄悄问道，“血元神啊血元神，尹珏很真诚地请求你，请你一定救救尹楚。”

心底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你找得到他的一片残躯吗？有的话可以一试。算是对你愿意吞并凤凰元神的回报。”我疯了似的在地上搜寻，不求能找到一只胳膊一条腿，哪怕是个指甲盖，甚至有根发丝，那也是好的。

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说，“他把他一半的修为和元神放在了我的身上，这可以吗？”

它说，“那是你中有他，他中有你，不把你们分开一样只能再造出一个你。”

“如何分开？”

“我也不知，不过总有灵知，问问那些神通广大的吧。”

我默然垂头，金色信花恰如其时地落了下来。我捡起来，在手中捻捻花茎。

身旁的身影姿态袅娜，仔细地品着艳红的桃。

“夜蛇殿下。”我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他回过头馈以我足够惊喜的眼神。“尹珏前来想请您一件事。”

他嘟起了嘴巴摇摇头，“没事的时候你从来就不曾想起过我。”我无力一笑。

“你说吧，虽然我也觉得你的要求有点多。”边说边拿着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头。

扑通我直接跪了下来，“求殿下把尹楚留在我身上的大半元神和修为从我身体里拿出来。”

“吧嗒”一声，夜蛇手里的桃掉到了地上。

“小姑娘。”他哧了一下鼻子，变得有些冷傲，“修成灵身已属不易，得成神身更是千载难逢。你可知分离身上的灵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尹珏不知，但也无畏。”

我郑重地拜了拜，“不是尹珏不贪恋，只是如果贪恋的代价是甚至保不全身边的一个人呢的话，我宁愿不要。”

“好！你的这份追求，我欣赏。”夜蛇沉重的面容中盛开了灿烂的一瞥。

他捻捻手指，“不过这件事我也不行，得去找我的老朋友。”

夜蛇把我变成一知小鸟，然后带着我，穿过密林，飞跃云层，最后落到金光闪耀的宫殿前。直到见到熟悉的人影出现面前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所谓冤家路窄。

“老头，你的梦中情人到了，速速出来迎客。”夜蛇的声音很是放荡。而另外一头，人未到，一个爽朗的笑声先到，“哈哈哈哈哈，万灵宫不胜荣幸。”随即玄色的身影出现。

万灵帝笑得大方而爽朗，“我说老朋友，你多少年没下衔云山了，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来拜访我了。来来来，且先进去，好好叙叙旧。”

“叙旧就不用了，我有个小小的忙，不知老头愿不愿意帮？”夜蛇边说边拈手，用手指比出极小的意思。

“什么忙？你说。”

夜蛇嘿嘿一笑，“借你黑元珠一用，顺便再借你三分涅槃火。”

炎凰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你走吧，这个忙我帮不了。”

夜蛇突然向前，“老头，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吧。”

炎凰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不知道黑元珠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你想怎样！”

“好啦好啦，就看你还在不在意当年的事而已。其实我只想借三分涅槃火，最近衔云山上多了个刀枪不入又无法无天的妖兽，借过去处理一下家事。”

炎凰怒气不减，但是很明显脸色已经有了拨云见月的迹象，他拍了拍夜蛇的背，“许久未见，叙叙旧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我曾经在内心无数次地祈祷夜蛇你千万不要进去，炎凰大概率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万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