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寒
王府中,苏起墨舒服的躺在浴桶中,想到今日种种不禁失笑,喃喃道“不知道今日柳玥瑶和敬王有什么进展……”
不过想想柳玥瑶的情意全部都在眼里了,看着敬王的眼神就像星星般灿烂……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明显……
想到此处便扭动了一下酸楚的脖子,舒服的闭上眼睛。
门口,月儿正准备进入房中伺候苏起墨穿衣,刘子夜便吩咐道,“你下去歇着吧,本王来。”
月儿看着刘子夜犹豫了一会儿,便也在夏让的眼神示意下走开了。
看着月儿一脸不解,夏让敲了月儿的脑袋不客气的说道,“这个脑袋里除了吃,玩,还有什么?”
月儿依旧不解的嘟着嘴,“当然是伺候我家小姐啊。”
看着眼前的傻样,夏让真是不禁有些鄙夷,“榆木脑袋,朽木”。
月儿自是一脸不悦,“好你个夏让,竟然骂我是个木头,看我不给你些颜色瞧瞧。”
说完俩人便你追我赶的打着闹着……
恍惚中,苏起墨感觉门咯吱一声响了起来,苏起墨心想应是月儿来伺候了,眼皮也沉重的提不起来,半梦半醒……
苏起墨懒洋洋的嘟囔“月儿,衣服拿过来……”
苏起墨依旧紧闭着疲累的双眼,躺在浴桶中,眼看就要睡过去。
这时刘子夜轻轻摇动木椅过来,拿过梳妆台上的乌木梳,轻轻梳着苏起墨落在浴桶外如瀑的黑发,苏起墨的头发有些香味……像是……梅花的味道~
苏起墨依旧舒服的闭着双眸,“月儿,给我按按脖子~今日脖子着实有些酸了。”
刘子夜没有说话,眸光黯动,犹豫了一下,便将梳子放于木桌上,伸出手给苏起墨按了按,渐渐从太阳穴之处按置脑后,再慢慢移到脖颈处……
苏起墨只是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在按摩着酸楚的脖子,力道与往日有些不同。
“月儿今日力道倒是重了些。”
刘子夜一愣。
“最近月儿很是卖力,果然平日里没少吃王府里给我准备的吃食……”
说完便继续闭着眼轻轻拍动自己的肩颈,感觉有一些疼痛,便用手捏了捏,刘子夜将手移到苏起墨用手拍打的地方,继续有力的按压,当双手摸到苏起墨的肩膀时,顿时感觉嫩嫩滑滑的,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肤色好似豆腐般白皙,闭上眼眸的苏起墨,睫毛浓密~
不过,睫毛上好像还有些许水珠,又许是沐浴的水汽,平日里白皙的脸今日出奇的粉,与右边眼睑下的一颗墨滴般的痣交相辉映,刘子夜看的有些恍惚……
苏起墨轻轻抬着慵懒的眼,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人却着实惊着了,身体一下子惊坐起,双手捂住胸口,却又迅速躺回了浴桶,吞吞吐吐的说道,“王…王爷…您是何时进来的?”
看着苏起墨满脸通红,惊慌失措,刘子夜却是一脸宠溺的笑,“王妃,怎么看到本王如此惊慌?”
苏起墨一脸失神,不敢转过身,“王爷,小心湿了身子受凉,等我…我换好衣服…王爷请先……”。
刘子夜轻声一笑,犹豫了一会儿便说道,“那本王先在外面等王妃。”
说完便推着木椅转身出去了。
苏起墨吓得面容失色,等刘子夜走远,赶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出去一看,刘子夜已经走了,苏起墨却露出一丝失落,便也上了榻,不出一刻便沉沉睡去……
夜里,不知何时,苏起墨翻身动了动,忽觉刘子夜躺在床榻之上~
疏影横斜,月色打在起墨房中的乌木雕漆窗上,隐约中,看到身边的刘子夜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微闭,眉目微皱,侧面让人动容……
不一会儿,刘子夜微微动了身子,身上有些发热,苏起墨伸手轻触额间,渗出隐隐的汗珠,苏起墨轻轻喊着“王爷,王爷…刘子夜”。
深夜,刘子夜轻启双眸,看着身旁人儿的眼睛露出焦急的莹莹的光芒,轻轻的用靠近她一侧的手触摸着她光洁焦急的面庞。
呢喃着发出声音,又仿佛在安抚,轻柔的说了声,“墨儿,吓到你了…只是梦魇了…安心睡吧。”
听完刘子夜的话,苏起墨着实安心了不少,转过身若有所思,“究竟经历了何事让他如此惴惴不安?是跟腿伤有关?或许是因为那株…海棠…吗?”
自那夜刘子夜梦魇,一连几日,刘子夜都未出现在苏起墨面前,据说是春季祭天,皇上邀请易王爷同去秋山行宫,一则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二则愿上天庇佑,祈求皇室子孙平安顺遂。
谁成想王爷病情反复,又一病不起,有涂安在,连苏起墨都未能近身,每次被拦在门外。
这一日,太子刘子荣登门前来,涂安见状赶紧让夏让通报王爷,自己前去作揖行礼,“见过太子。”
目光如炬,一身黑色长袍上绣玄色腾龙的刘子夜,看起来极为富贵,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涂安,缓缓说道,“带我去见易王。”
涂安却直接伸手拦住刘子荣去路,“太子,易王身体不适,卧床不起,恐难……相见。”
双眼微微一撇,太子眼中透出寒光,面露不悦,“听闻六弟身体不适,为兄心中记挂,怎么?今日连我这个太子也见不得?”
涂安不语,身体却执意不让。两人便要争执,只见夏让走了过来,拿开涂安遮挡的手臂,躬身道,“太子请跟我来。”
涂安看着刘子荣从身前经过便却也未再阻拦。
转过身依旧面无表情的守在院内。
刘子荣面露不悦,衣袖向后愤愤甩去。
卧房中,刘子夜双唇煞白,高烧不断,整个人都神志不清,嘴里唤着,“素白…别走,不要,不要~看看我……”
看着病床上的刘子夜,脑海浮现到十年前,白衣少年鲜衣怒马,朝气蓬勃的模样,再看看病榻之上的气若游丝,满嘴胡言乱语。
“是啊,再也回不去了。”刘子荣目光如炬。
俯下身坐在刘子夜床前,伸出手摸了刘子夜额头发烫的紧~
便斥责道,“太医可前来看过?”
夏让作揖道,“回太子,钟鹤太医过来瞧过了,药已经在熬制。只不过…王爷体弱,这风寒…恢复慢些~”
刘子荣微微点头,“钟鹤医术还是可信的,相信六弟假以时日定能康复。”许久,刘子荣便起身离开。
等到刘子荣走远,夏让回到卧室,只见刘子夜睁开疲惫的双眼,侧着身子靠在床侧,嘴里呢喃道,“给我,咳咳,倒杯水。”
夏让眉头紧锁,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结束?眼中满是不忍。
许久,刘子夜吩咐道,让王妃前来,说本王要见她。
推开门,只闻到卧室里充斥着药的味道,床上的人多日未见,消瘦了许多。
见到来人是苏起墨,便招手示意其过去。
气若游丝般说道,“墨儿,自你进府以来,我还未带你进宫谢过皇叔父,前些日子赶上皇叔父纳妃,本王便也未带你进宫面圣,你可怪罪于本王?咳咳~”说着便剧咳起来。
苏起墨摇摇头,看着床上那人的病容,心里一阵揪起,“怎么会,既然嫁入王府,我便与王爷夫妻…同心,该怎么做王爷心中自有定论。”
脱口而出的苏起墨自己也忍不住咋舌。
刘子夜顺势轻拉起苏起墨的手,“王妃安心,近日家中事物繁杂,又加之病情加重,咳咳~等一切转好便进宫请罪。”
苏起墨也不再说话,只是端起热水,将布巾打湿,擦拭刘子夜煞白而憔悴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