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中国读者
正如我在《鸣谢》一节中强调的,我费了很长时间撰写这本书。本书极大地利用了我已在别处发表的论著,并呈现了我以前所带的研究生的影响(相关注释贯穿全书),我教他们的同时也从他们那里受益颇多。我在数年前的一篇论文中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俄罗斯是否曾经是或有朝一日将会是一个正常的国家。我并未放弃这一主题,但我确实很快就意识到了,诚如我在《引言》中(第2—3页)强调的,这在“正常的”各种可能的含义中会多么容易陷入困境。
因此,随着本书内容的展开,我对这一问题的关注比刚开始所料想的要少得多。然而,我自始至终明确区分了苏联与俄罗斯领导人对于什么将构成一个正常的俄罗斯的截然不同的观点。对于亚纳耶夫——企图罢黜戈尔巴乔夫的未遂政变时期的副总统,以及对于在其绝大部分任期内的普京来说,“正常”就意味着稳定、维持现状和安全。这些带有这种观点的人物与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于后者而言,“正常”代表着俄罗斯成为一个实行西方政治制度的国家。
我没有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探讨俄罗斯是不是或是否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而是组织成一本历史记录,时间跨度恰恰为一个世纪,从1917年至2017年。它开始于1917年10月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并延续贯穿至普京2012年3月再度当选以及此后的一段时期。这一中文版和英文平装版的一样,将分析报告延长至2012年3月普京再度当选后的三年并推断2018年,普京将继续成为总统(如果健康状况允许),其方法不免使人想起俄罗斯政治学家格里戈里·戈洛索夫对2008年选举的描述,亦即一个“选举类型事件”。
这部历史记录运用了一种政治制度归类法体系并贯穿全书。第4—8页(包括第5页上的表格)对此进行了详尽的讨论,并大量利用了史蒂文·列维茨基和卢肯·威以及兹比格涅夫·K.布热津斯基的论著,还有我自己的论著。这使我区分出四种可辨认的不同政体。我把这些政体分别称为民主政体、竞争性威权主义政体、完整的威权主义政体和极权主义政体(或动员政体)。四种政体按照核心民主机构的持久性、反对派的地位、选举不确定性的程度,以及我和其他人称之为代表选举团的规模进行排列。如果说这一理论说明中有可取之处,我期望中国(和其他)读者领悟到一个跨越时间叙述一个世纪之久的苏联与俄罗斯历史的分析核心,如同我会建议中国学者定期进行政治制度跨国比较一样,重要的是记住苏联制度的制度内差别,以及相似的后苏联时代俄罗斯制度的制度内差别。这些差别遍布全书。
如果没有译者辛亨复的劳作、专门知识、职业精神和幽默感,本书的中译本就不可能问世。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并且在某些情况下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接着又到第三种——决非一项轻松的任务。我钦佩并感谢他想方设法巧妙地传递了本书的实质性内容和文风。
比尔·齐默尔曼
密歇根大学政治学荣誉退休教授
政治研究中心荣誉退休研究教授
密歇根州安娜堡市
2017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