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太阳

在那枫叶红透的金秋

飘来了　飘来了

一个满怀憧憬的身影

在这荷叶叠翠的夏日

走远了　走远了

一颗不安宁的心灵

在那东方微红的清晨

和着雨露初醒的晶莹

闪耀着　闪耀着

东山头上的启明星

在这晚霞微温的黄昏

和着鸟儿归林的呓语

淡远了　淡远了

一曲古寺的钟声

难道都是梦吗？

都是一场短而美的梦吗？

我那穷追不舍的理想

我那梦牵魂绕的姑娘

我那疯了一般醉心的歌唱

难道都是梦吗？

我那热泪横流的诗篇

我为之沉醉的掌声

我渴望看到的眼睛

难道都是梦吗？

那雨打未名的清音

那湖光塔影的朦胧

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难道都是梦吗？

难道这飞旋的世界

把一切的一切都搅成了碎破的梦吗？

不，不！

在那貌似荒唐的背后

有着金子般的真诚

在似哭非笑的诳语里

和着大海深沉的涛声

窗外淡紫的月光

羞涩得

如同初恋的姑娘

这温柔的

却给我坚强的力量

也有阴险的嘴脸

丑陋得

如同得志的狂徒

这罪恶的

总激起我斗志昂扬

是的　我不止一次地呼唤过

给我水分

给我土壤

给我阳光

我要生长

我要生长

可有人狂叫着

不给你土

不给你水

不给你光

好吧　即使你把我嵌在石缝里

我也要扭曲着身子

追赶太阳

在那枫叶红透的金秋

飘来了　飘来了

一个满怀憧憬的身影

在这荷叶叠翠的夏日

走远了　走远了

一颗不安宁的心灵

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二日

于北大未名湖心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