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百零一）
进入腊月了，天气依然寒冷，郊县已出现冰冻，小区内的花草枯萎凋零。秦剑飞此刻的心情亦喜亦忧。喜的是，张慧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医生诊断的结果，预产期就在新春，不出意外，双胞胎宝宝就能在新春顺利降临，给老秦家添丁增口，这是延续祖脉、令人十分高兴的事，岳父母反复叮嘱剑飞是否考虑要给宝宝起名字了，而且他们俩也去了东方医院，看望了王丽英，征询王丽英的支持。忧的是，燕子至今尚无音讯，马上要过年了，母亲的病情一天天转好，年前可能出院基本定局，而燕子母亲季晓霞也要来沪，那怎么办呢？秦剑飞现在真正体会到，如坐针毡和度日如年两个成语的内涵了。而岳父母们觉得亲家身体恢复的不错，看来这个新年是有逢凶化吉，龙凤呈祥的预兆。星期天的早晨，秦剑飞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阳光灿烂。匆匆梳洗，然后早餐。
“昨晚上，我看你回来的很晚，几点睡的？眼圈都红的。看上去很憔悴，店里很忙吧。”挺着大肚子的张慧琳，关切的问道。
“是呀，这两天的确是很紧张，我在大宁路的华虹商务楼六楼租了六间房，二间办公，一间会客，其余三间做网购。现在业务量越来越大，店面房做办公不合适了，所以这两天忙着搬迁，你昨天去医院没事吧，医生怎么说的？”秦剑飞问道。
“昨天检查很好啊，一切都正常，而且我现在体重已经一百四十多了，比怀孕以前重了将近三十斤了，你看我这张脸，圆的就像馕饼了，真丑死了。医院门口有个算命的，硬拉着我算命，对我妈说，你家闺女是逢凶化吉、龙凤呈祥，骗我妈二十元钱，你看是喜事啊。”张慧琳说道。
“什么叫逢凶化吉、龙凤呈祥？你怀的又不是龙凤胎？”秦剑飞说道。
“嗨，剑飞啊，那个算命的就是想骗点钱，过年讨个彩头，不过逢凶化吉，还是让他说对了，医生说了，慧琳产前抑郁好多了，搞不好这次生产就能带走了，预产期还有二十五、六天，搞不好正月里就能生二个大胖儿子了。”岳母李文娟说道。
“这是真的？那太好了，咱们的宝宝更健康了。”剑飞喜出望外，一扇门开，一扇门闭，老天捉弄人。
“这当然是真的，不然的话，我妈怎么舍得给那个算命的钱呢？明摆着是骗钱的。不过，惠康也来电说了，过年也要到上海来了，这会在长沙生意做得不错，到上海也要来谢谢你，这两天在置办年货，搞了许多腊肉、腊鸡还有羊腿、牛杂等，最主要是想看看外甥了。”张慧琳洋溢着笑容。可转眼间，秦剑飞的心里落下来一把利剑，胸膛里翻腾着热油锅，这里越是祥和，那边越是凄凉，手中的馒头放下了，杯里的牛奶剩了半截，眼又走神了。
“怎么啦，剑飞，你有心事，还是人不舒服？怎么吃了一半又停下了？”张慧琳又问道，刚才好好端端的气氛，似乎又转风向了。
“没有，我是真吃饱了，想起今天事有点烦心，早上要去趟医院，换一下老爸，下午要去税务局，还要去华虹商务楼付租费。所以，我还是先走了，你也要多休息。妈，爸，我先走了。”秦剑飞告辞去医院了。汽车上了南北高架走南浦大桥，秦剑飞手握住方向盘，心里却涌起波澜……
又是八天过去了，情况似乎有了突破。特别是高慧英昨晚打来电话，据她父亲与市局交警部门关系户的帮忙联络，现在事发当天的录像追踪到燕子是在6号线地铁港城路一带失踪的，而那天晚上下雨，路面混沌，而那一带又是处于动迁基建状态，工地电缆破坏，摄像盲区，一时无法找到更多讯息，但是高桥镇一带社区已经作为重点在排查，或许年前能够回音。详细的情况，今天中午约在华虹公司碰头。秦剑飞又约了宁浩和吕茜。对于秦剑飞来说，这两位的确够得上朋友，而且很上心，且现在都是单身，有时间可以帮自己。
事情有了头绪自然是好事，但是自己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对待燕子，自己是有内疚和亏欠，因为自己的两段婚姻都存在一定缺陷。第一段，是太草率。在飞机上认识燕子母亲不到一年，仅仅是见过几次面，不顾父母和姨妈们的反对，与季晓霞草率结了婚，不到三年，妻子就跟别人跑了。第二段，太仓促。与张慧琳好上后，也不与父母。姨妈们商量，就与小张秘密结了婚，并且没有详细告诉燕子的事情，再婚事情上含含糊糊，欲盖弥彰。也是私心作怪，怕对方嫌弃自己二婚，缺乏自信。现在看来，第二段婚姻，应该慎重，不能二次掉进同一条河流，犯两次同样的错误。要是当时，把燕子的身世说清楚，不像现在那样躲躲闪闪，也跟燕子说清楚，求得双方的谅解和支持，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被动局面，燕子也完全不可能出事，这一切责任应该在我，不能搪塞。而那次八天前，在医院分析情况，长辈们是客气没有指明原因，而自己应该明了，导致了燕子出走，还不知接下来还会是如何收场，时间是不容许了，秦剑飞心里想着，但车子已经到达了医院。匆匆上楼，父亲已经坐在走廊上了。
“爸，你这么早就来了？”秦剑飞问道。
“你媳妇昨天去红房子医院检查的怎么样？什么时候生产啊？要不要请月嫂啊？”秦光荣问道。
“爸，这个问题，似乎我还没想好呢。现在我是着急燕子的事，似乎燕子有点新线索了。”秦剑飞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昨天我和姨夫已经去过陆家嘴警署了，他们给我们看了当天的录像，天气下雨，视频有些模糊，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燕子，只是在港城路方向的地铁站口失踪了，看来线索越来越近了，应该有希望找到，你不要着急，燕子的事情只有依靠警察，我们是被动的等待。而眼前还有重要的是就是小张马上就要生产了，她也是头胎，而且是双胞胎，你也要放一部分精力去应付媳妇，不要出差错，你两头都是爹，而且照顾不周，将来小两口子要过一辈子的，昨天姨夫也是这样提醒我的。”秦光荣说道。
“爸，我知道了。昨天慧琳检查下来，各项指标倒是很正常，体一山着火重增加到一百四十多斤了，脸色也红润，晚上睡觉也睡得香，挺能吃的，预产期应该是正月初，搞不好就在新春。医生还说搞不好连产前抑郁都能带走了！”秦剑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