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病中美人
已是日暮，火红的残阳将最后一丝剪影投射到西海仙域的水面上，剪影直通海底，将海底墨角花，马尾草镀了层金色的光晕，煞是好看。
细细和棠香二人赶到了仙蛎海域。
迎接他们的，是岁脂的小侍女粉黛。
细细在书院修学时，粉黛负责照料岁脂的起居，因此识得细细，见细细二人到来，粉黛急忙迎了过去。
扑通一声，粉黛跪在了细细面前。
“王女你可算来了，我家公主快不行了，还请王女看在昔日同窗的份上，救救我家公主吧。”粉黛跪在地上泪弯弯的看着细细说道。
见美人垂泪，细细哪里舍得，她迅速将粉黛扶起，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阿脂会没事的，我来了。”
细细有个毛病，那就是对女仙们好，特别是面对漂亮的女仙，细细更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也正是这个毛病，让细细男女通吃。
和棠香相比，粉黛属于那种纤细的美人，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在水中微微荡漾，勾的人不禁想伸出手朝着粉黛的腰间比比，看看自己的手宽还是粉黛的腰细。
显然这样的行为有失礼数，因此细细只在脑海中幻想过，并不打算付诸行动。
得到了细细的允诺之后，粉黛定下心来，她引着细细棠香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海行车，三人向仙蛎王宫中进发。
虽海珠和仙蛎两族只隔一片荒海，可两族之间的景色却大相径庭。
正所谓宝马雕车香满路，黄金玉蕊绽红房。
若用一个‘奇’字来形容四处充斥着各种奇花异草，怪石假山的海珠王宫。那仙蛎王宫，那便是用‘贵’字。
地上的白玉板仿佛不当数的从宫外一直延铺到宫内，王宫中每一块匾额都是用纯金打造，就连行道的珊瑚上，每一丛都挂着脸盆大的夜明珠。
细细感觉自己被仙蛎王宫晃花了眼，她觉得仙蛎王君审美有些问题。虽然她也爱财，可要让她天天在钱堆里生活，她万万做不到这样俗的事。
然这事被仙蛎族做到了，不得不说，细细很佩服仙蛎族的勇气。
佩服之余，细细又很怜惜岁脂，她心里想着阿脂是多么柔弱胆小的一个女孩，在这金碧辉煌的王宫中定是显得十分格格不入吧。
行车至深处，宫殿富丽堂皇的金玉模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堆无人修葺的杂草，杂草丛中隐隐可见，一处处废弃的院落零星立着，很是凄凉。
“王女，我们到了”粉黛在其中一处接近废弃院落迎细细下了车。
院子的周围，海棘藤肆虐的生长，院墙上有些模糊的壁画，壁画上还残留着几片金箔摇摇欲坠，可以看出，这座院子也曾经繁华过。
细细以前听岁脂说过，仙蛎王岁宗滥情，宫中妻妾无数，膝下的子女更是多达二十七位之多。因岁脂娘亲在生岁脂时难产先去了，没了娘亲的照拂，岁脂在其中，是最不受宠的。
岁脂不受宠细细可以理解，毕竟物以稀为贵，仙蛎王多子多孙，加上岁脂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会讨人喜欢的，对她是不会重视到哪儿去。
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仙蛎王这般将岁脂当做一个不起眼的摆件一样乱扔乱放，细细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对仙蛎王的初次映像差到极点。
进了院中，虽说这院外跟个鬼屋一样，让人浑身不自在，这院内却别有一番风味。
海默和扶桑花争相开着。苍铃兰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细细的衣角不小心碰到了院中的蒲莲，助蒲莲花絮挣脱了花芯的束缚向着海面游去，一时间小院中芬芳扑鼻。
虽然都是些西海仙域中寻常的花草，可院中每一株都长得饱满精神，看的出，院子的主人，是个极为爱花的。
粉黛引着细细进了院子正东方的寝殿，一踏入寝殿，一股浓郁的药味便向细细扑来，她向来最闻不得这味，细细下意识想掩住口鼻。
“可是细细来了？”殿中右边陈旧的塌上忽然传来询声。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好像刚出生的小狸猫，挠的人心痒痒，细细认得，这是岁脂的声音。
不过这次岁脂的声音比以往更轻，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飘渺感，听的出来，她在强撑精神。
二人已是一年没见面，细细打心底里想念着岁脂。
“是我，是我，阿脂我在这儿，我可快想死你了。”听到岁脂的声音之后，细细哪还在意药味，她一路边跑边应着来到岁脂床前。
和以前见面一样，细细开心的拉住岁脂的手，在触碰到岁脂的手时，细细发现，岁脂的手，好冷。
海彻蛇毒是一种极为阴寒的毒，中毒之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子越来越冷，五脏六腑逐渐冻僵，直至周身结成一块寒冰，窒息而亡。
眼下，细细观察着床上的岁脂。
岁脂手足泛着寒气，脸上透着青白，她的眉毛上有一层细细的霜花，那是结冰的征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解药，不出两日，岁脂便会香消玉损。
“粉黛，准备好石心花拿碗来，我这就给你家公主表演一波放血解毒！”有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岁脂的毒不能在耽误了，细细当机立断，决定马上替岁脂解决掉体内的海彻毒。
然，一个队伍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拖后腿的队友。
“不急，细细，我不碍事，咳咳咳咳咳……”听到细细的话，岁脂拦住细细，示意她不用这么着急，因为动作太大，岁脂咳出一大摊黑血。
“还不碍事！你都这般严重了，再不急就上西天了！”细细瞪了岁脂一眼，她连忙扶起岁脂喂下缓解的汤药，听到岁脂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在乎，她很生气，可看到岁脂情况如此糟糕，她又着急。
着急之余，细细注意到粉黛竟还在一旁待着。
“怎么还在那儿杵着？不是让你去取石心花？”这主仆二人今日怎么这么不听话了，细细心里想，尤其是岁脂，对自己的性命如此不着急，莫非是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生大道？
细细想的起劲的时候，粉黛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哭。
粉黛仿佛看穿了细细的心思:“公主哪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是，我们根本没有石心花。”粉黛啜泣。
“信不是说石心花已经拿到了？”一时间，细细没法消化眼前的情况。
昨日信中岁脂说石心花以有，怎么今天到了粉黛这儿，却变成了根本没有？
见细细不明所以，粉黛解释:“石心花是我们水域特有的花，百年前石心花在水域中并不算稀奇，百里之内便会有一朵开的极好的石心花。可后来仙蛎族人口剧增，为修建住处，族人们大肆砍伐水域中植被，大抵是触怒了上天，仙蛎水域很多物种消失了，而石心花，便是其中一种。”
粉黛继续说道:“如今，仙蛎水域中石心花仅王上手中拿着五株，还有一株长在万年前，即白仙君封印龙蛭的石心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