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愁云惨淡
细细一行人，跟着王老头，来到了南州村村口。
只见村口已经聚满了村民和十多个官差，细细他们，来的很晚了。
“不知官差大人莅临我村是为何事？小老儿有失远迎，还请大人们去寒舍喝杯热茶？”王老头迎上前去，对官差们奉承道。
“你就是这儿的村长？”领头的官差看了一眼王老头。
“正是小老儿。”王老头作揖，恭敬回话。
“不用麻烦了，前些日子衙门办案时，在护城河边发现上百具尸体，都是些青年男尸，大部分已经被认领，现在，还剩十具无人认领，你且唤村里人来看看，有没有他们家的。”
“是，大人。”
应下官差，王老头组织着村民挨个认尸。
细细来到尸体旁边，虽然是春天，可尸体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打捞上来，让人认领，又放了一段时间。
如今，十具尸体已腐烂不堪，血水顺着担架流下来，浸在地面上，遮尸布成了棕褐色，细细看见，尸布下似乎有一条条的东西在蠕动。
唔，好臭，她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太臭就不要过去了。”
即白将细细拉过来，他朝着他们所站之处随手画了个结界，臭气被隔在结界外。
“你说，这些尸体中，会不会有张大狗？”
空气清新之后，细细脑子开始快速运转。
她学着神探狄仁杰，开始对在场的十具尸体的身份进行分析。
她同王老头一块过来时，听王老头说，最近，村里一共三个人失踪，一个是张大狗，还有两个男童。
方才官差说捞上来的都是成年男尸，那两个孩童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张大狗的可能性大。
要真有张大狗的话，李氏和小翠，指不定要哭死，细细心里想。
“哎呦！你个遭天杀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去了，你让我们娘俩以后怎么活！”
细细发现自己真是神预言，就在她刚想到李大狗的时候，李氏，突然跪倒在一具尸体旁嚎啕大哭！
这堆尸体中还真有张大狗！
“好了好了，大狗家的，斯人已逝，节哀顺变吧。”王老头劝道。
一直以来，王老头都励志做一个好村长，让全村人民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发生张大狗这样的事，他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节哀顺变？又不是你家婆娘死了，净说风凉话！”对王老头的安慰，李氏丝毫不领情。
众所周知，王老头没有子嗣，几十年来他和老伴相依为命。李氏咒他老伴死，等于要了他的命！
“你！”被李氏说的，王老头感觉自己像被鱼刺卡在气管里，喘不过气来。
见状，村民们连忙扶住王老头，帮他不停地顺气。
“大狗家的，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是啊，李妹子，大狗死了我们都很难过，可你不该把气发在村长身上啊，大狗生前，留下很多田地，够你娘两吃喝了，你还有你家小翠啊。”
“小翠那丫头多俊，以后找个好婆家，帮衬着你，日子别提多美哩。”
就是，那丫头，头上那些渗人的血布条，是怎么回事……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李氏，有责骂的，有安慰的，还有看戏的。
原本，在说到李大狗留下的土地时，李氏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她这个丈夫，别的不行，就是能吃苦，李大狗常年省吃俭用，外出打工，为他们家积攒下来了五十亩的田地，这些地，她一辈子收收地租，也就过去了。
只是总有不识相提到小翠。
李氏将目光投到身旁的小翠身上，知道自己爹爹死了，小翠在一旁哭的十分伤心，泪水浸湿了她包裹伤口的布条，将鲜血重新带了出来，显得狰狞又可怖。
意识到李氏在看自己，小翠抬头对着李氏，悲伤的叫了声:“娘～”
被小翠这么一叫，李氏心烦意乱。
曾经，这个女儿，是多么的漂亮啊，如今跟个棒槌一样，这让她怎么为她，寻个有钱的婆家。
寻不到有钱的婆家，女儿不让自己帮衬就不错了，拿什么来帮衬自己？
不能帮衬娘家的女儿，不就是赔钱货？
她以前，一直笑念溪又瘦又丑，是个赔钱货，如今，小翠也成了赔钱货，李氏觉得很讽刺。
“不许哭了！”李氏吼道，她不想听到小翠的声音。
被李氏这么一吼，小翠还真就立马止住了眼泪。
小翠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氏，今天的娘，是怎么了。
“娘，你别这样，翠儿在这儿呢。”
“娘，你还有翠儿，翠儿会孝顺你的。”
“……”
以为可能是张大狗的死，对李氏打击太大，小翠试图发挥小棉袄的作用，让她冷静下来。
“你看小翠多孝顺，张家嫂子，以后等着享福吧。”
“多疼人一小姑娘，嫁出去也会想着老娘的。”
见小翠体贴的安慰李氏，一旁的村民纷纷夸赞到。
“住嘴！还享福？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吧！”
村里人又提到了小翠嫁人的事，李氏觉得搞笑极了。
此刻，她感觉像村里的一个笑柄，大家都在嘲笑她，没养儿防老！
果然，还是儿子好，只要能传宗接代就行，哪像女儿，一毁容就什么都不是，不争气的东西！
李氏疯了，她去到小翠身后，猛的将小翠包脸的布条扯下。
小翠划破的脸暴露在大家眼前，伤口，从小翠左眉心，一直延伸到右下颌，中心出白肉更是翻出，将小翠的脸完全破坏。
小翠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没有想到李氏会这么做。
娘不是一向最疼她么？不是说要为她找最好的夫婿，让自己成为最幸福的女子么？
她怎么舍得，让自己在全村人面前出丑，将自己的幸福毁了，小翠抱做一团，试图让大家看不到她的脸。
原本一朵娇艳的玫瑰，成了这幅模样，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这张家，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愁云惨淡啊。
“这回你们满意了吧？我家小翠成这样了，还嫁好婆家？嫁人都是问题！”
对李氏的质问，村民们一致保持沉默。
见大家都不出声，她来了劲。
“呵呵，你们怎么不说了，刚刚不都还说我会享福？如今大狗走了，小翠毁容了，你们一个个看我孤儿寡母，好欺负是不是？”
“说说你们现在有谁想娶小翠？我便宜点，二两银子彩礼就行！”
“娘！”小翠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李氏。
她以往不是说，至少要三百两银子，作为彩礼，才将自己嫁出去么！
今天是怎么了，爹死了，娘疯了，白哥哥也不要自己了。
小翠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了，至于为什么被遗弃，她不明白。
对！就是那个女人！那个站在白哥哥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真是自己的丧门星！遇到她自己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锁定了人群后看戏的细细，小翠心一横，她打算故技重演一波，今天，不是她死，便是自己死！
趁着大家的视线都在李氏那儿，小翠悄悄绕到细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