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匪石（3）

安静华丽的六角宫殿内正是不得安宁，瓷器清脆的破碎声从不远处传来，面目狰狞的袁尚一巴掌抽在丫鬟的脸上。“废物，皇上一连七日都在莲女那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珠帘霹雳的打在一起，袁尚却逐渐冷静下来。丫鬟看着她的变化，不由得更加的害怕。“起来吧，今日是我失了方寸。”

“娘娘，皇上只不过是新鲜这个莲女一股子清高味，男人都喜欢得不到的。”另一个丫鬟鄙夷的望着地下跪拜的大丫鬟，为袁尚轻轻揉着肩膀，捡着些半真半假的话哄着。

这个皇帝日日夜夜的精力旺盛，弄得木莲苦不堪言。梧桐好笑的看着皱着小脸的木莲，“怎么，爱妃是不满足？”木莲一听这话，双脚就忍不住打颤，“皇上说笑了，皇上精力充沛。”某只手又在她的身上揩了把油才恋恋不舍的拿开，“晚上好好收拾你。”

木莲不理会他的调戏，低着头替他理顺朝服上的皱褶，“爱妃，朕现在就像要。”木莲因为夜夜被这个人压着，导致没睡几场好觉，现在眼角都是泛红的。他身上龙延香的气息越来越浓，呼吸几乎紧靠着，木莲蒲扇睫毛，闭上那双明亮的眼睛。

“爱妃，你可真是让朕喜欢。”亲吻并没有落在唇上，木莲静默的看着皇帝快步的离开。

木莲身着青衣，笼着墨发，缓缓的走到大气的宫殿门前。一旁值守的侍卫眼中快速的压下一丝爱慕，不舍的从她的身上移开目光。

明堂之上的太后和蔼的朝她挥手，亲昵的握住她的手，“莲丫头，今日来的可算是晚了些。”太后详装温恼，可脸上的褶子笑开了。

“耽误了些时辰，这才来迟了，顺带给太后娘娘捎了些梅子来。”如出一撤的眉目，哗然不语的温柔。伸出手时触摸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是那般的温暖，这后宫的暖炉无一堪比。

鸟鸣生脆婉转，植株花影之间藏着模糊的身影。银铃般的笑声在偌大的后花园传开，声音之大吓走树上停伫的三两鸦雀。

“新衣姐姐，你在干什么？”赴珥剧烈运动之后，说话喘出一大团白气。

池边清雅的芙蓉早已销声匿迹，惨败的枝叶浮在水面之上，污浊的泥水之下埋葬多少浅眠的温柔。“我啊，在赏花。”新衣简单的白衣映衬背后的叆叇景色，清浅的笑脸不经意之间招揽星河光辉。

“姐姐，不赏了，陪我去看看今日的宴席可好。”少女的心思早已暴露在新衣的面前，新衣的身影似乎还在眼前，那一句模模糊糊的好也还在耳边。

“娘娘，莫要哭了。”眼泪滴在木莲白皙的手背上，青涩的梅子味道依旧酸甜，要是当年的新衣姐姐还在。她一定会拿着那些并不可口的梅子，朝她轻轻的笑。

“姐姐···”话头刚出，太后眼神也仿佛稚子的迷茫不解。不知所措的看着沐如春风的少女，木莲仔细的用草青色的裙摆轻拭梅子，“我在。”

眼中的迷茫一扫而尽，迸发出惊人犀利的光，握住她的手。“木莲，后宫之中人人都可信，唯独皇上不可信。”

得也是因为帝王，失也是因帝王。

木莲一向内敛感情，从不奢望帝王能够多几分温情，不知道是手上的疼还是心底的疼。“我知，多劳娘娘费心。”

巨大的光圈层层铺盖下来，容貌温和的青衣少女站在枝叶茂盛的梅子树之下。伸出白净的手触碰到青色的梅子，三下五除二的摘下来，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宫巷里。淡淡的香味还停留在小片的空间里，如山的漠然眉目刻在他人心间。

侍卫近乎痴迷的望着那道倩影，按压住心里的不思量。

几米之外在烛火微弱的光之下，帝王手执狼毫冷峻着侧脸圈改着奏折。这是一个表现的时机，木莲端着木耳莲子汤。黏稠滑顺的木耳羹上精心点缀着剁成碎末般的莲子，恰到好处的温度，恰到好处的时机。

“皇上，夜深了。”烛火照亮琥珀色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瞳孔之中带着一贯的温柔。两人早已行了人事，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还是一样的遥不可及。

“爱妃辛苦了，你先行休息。”

木莲心下思量，弯下腰来，梧桐嗅到梨花的清香逐渐靠近。脸颊突然一软，温润的触感瞬间让他起了反应，根本无心看弹劾沈家的奏折。

“皇上，切莫过度劳累，臣妾忧心。”呵着暖气故意贴在梧桐耳廓边。梧桐现在连笔都不想握，直接横抱起她。

“莲儿，喊我夫君。”

木莲已经被他的流氓弄得无话可说，只能支支吾吾的顺着他的话说，娇媚的嗔嗲道：“夫君君。”

“嗯，多喊几句。”

夜间的霜露已经重了，原本是颇冷的日子。值守在大殿门口的几个婢子却是脸红。

梧桐紧闭着眼睛，眉毛锁成一团，脸色都有些发白。木莲头埋在他的下巴下面，微微的探出来，瞧了瞧梧桐的神色。“你这人，其实也不坏，就是心思太多了，这点我不喜欢。”木莲最后还是伸出手，把他的头埋在自己的发间。

“你要是再对我好一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梧桐眼下浮现难以言喻的情绪，江山和你，只能选择一个。

木莲感觉身上的手臂收紧，自己贴在他胸膛上，听见他的心跳，“不准离开。”

那就，握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