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栈存储
【@所有人：请大家相互转告，今天下午一点将进行「侠客班」遴选面试，地址在昨天举办迎新会偏殿隔壁的教室，过时不候，请务必准时参加。】
消息是「黄大卉」发在「嘉德十九年剑学院」群里面的，现在是十点一刻，离面试时间不足三小时。
赵寂樱放下手机开始收拾东西，陆地鼓起勇气问道：
「师姊，中午一起吃饭吗？」
「不必了。」
「也好。那下午面试加油！」
「嗯，谢谢，你也一样。」
陆地目送着赵寂樱下了电梯，看来师姊把这场面试看得很重要，她对进入侠客班应该是志在必得的。
赵寂樱走后，他再也没了看书的心思。起身把桌上的书籍揽进怀里，一股脑堆在了还书架上。
离开藏经阁，去斋堂草草吃了口饭，陆地提前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了剑学院，无聊地等着面试的开始。
十二点刚过，众人也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剑学院的七位悉数到齐，除此之外还有李斣和三位不认识的姑娘。
文质彬彬的李斣成了姑娘们私下谈论的对象，陆地自然被冷落在了一旁，他侧着头趴在桌子上，痴望着窗边安静看书的赵寂樱。她脱下了上午那身长裙，换了一套正式的打扮。
教室的门又被推开，黄卉抱着一个打开的蓝色文件夹走了进来，她用手点数着教室里的人数：「一、二、三、……九、十、十一。好，人都到齐了，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你们准备一下，十分钟后被叫到名字的人跟我出来。」
教室里的人停止了唧唧喳喳，有人打开前置摄像头最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有人喝口水深呼吸平复着心情。
赵寂樱仍然平静地看着书，陆地也仍然平静地望着她。
「当——」
钟敲一下，倚在门框上的黄卉站直了身子：「张杼、孙千金，请跟我来。」
教室内站起来两位陆地眼生的姑娘，跟在黄卉身后出门而去。
半个小时后黄卉再次推门而入：「李西瓯、倪幻霞。」
……
「王宁馨、陈妙音。」
……
「姜砃、杜宇。」
两人一组已去四组，教室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赵寂樱和陆地仍保持着一个半小时前的姿势，一个看书，一个看人。
李斣凑到陆地近前，压低了嗓音道：「诶，你都趴桌子上发呆一个多小时了，干嘛呢？」
陆地头也没抬，眼睛望着窗户惆怅地说道：「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
「去去去，隔壁超市没有半价薯片，以后也不会有！」李斣十分无奈，他顺着陆地的目光望去，自然而然地看到了赵寂樱的背影，声音又低了几分，「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有目标了。」
陆地仍是不搭理他这茬，转移话题道：「诶我听说面试的是峨眉派掌门，你跟她熟吗，走走后门啊！」
李斣耸耸肩：「我知道她，她不认识我。」
「看来你是逃不出药学院那个尼姑庵了。」
「去去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没关系，到时候你求我，我给你介绍姑娘。」
「当——」
「当——」
「当——」
大殿外的钟楼传来三声钟响，门又一次被推开。
「李……这个字念什么？蜀？」
「窦。」李斣习以为常地纠正了发音。
「嗯，就你，」黄卉点点头，「还有赵寂樱，你们两个跟我走。」
「我先去了。」李斣朝着陆地挥挥手。
「嗯，加油，」陆地敷衍地向他送了声祝福，转过头来高声对赵寂樱的背影说道，「师姊，你也要加油啊！」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了赵姑娘的背影供他聚精会神，面对着即将来临的面试，陆地终于开始考虑起自己的情况来。
如果赵姑娘和自己都过了面试自然皆大欢喜；双双落榜也无伤大雅，至少还能和她天天见面；只怕一人过了而另外一人落选，那可就真是「旷若参与商」了。
他暗自苦笑了两声，自己想得真是太多，连面试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已经去想面试后的事情了。
还是先准备准备，过了面试这关吧。
按照惯例来说，一开始肯定是自我介绍。
我叫陆地，男，十七岁，勃海郡人，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公斤。
唉，自我介绍都这么平平无奇。
接下来是问兴趣爱好。
我喜欢玩魔方，三阶复原速度能进十五秒。
爱好也是小众得很，而且还少得可怜。
再然后就该问对峨眉山对峨眉派有什么看法了。
对峨眉有什么看法？我能对峨眉有什么看法？
来到峨眉山已经足足一天了，回想起刚来的那天，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关于这座山这个门派，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实在少得可怜，只知道保卫处在哪里，知道山下哪家饭馆做的东坡肘子东坡肉好吃，知道峨眉山历史上曾有一个自称逸谷真人的中二少年。
没了。
只知道这些东西，你居然问我对峨眉有什么看法？
完了，看来自己连面试都过不了第三个问题。
陆地沮丧地低下了头。
要是赵姑娘也面试失败就好了。
走投无路的他竟然在心中卑鄙地祈祷了起来。
陆地啊陆地，你的内心怎么能如此阴暗呢。
他的心里恶魔和天使两个小人打了起来。
黄卉再一次推开教室的门，审判时刻最终还是降临了。
「走吧，小师弟，就剩你一个人啦。」
陆地站起身，低着头悻悻地跟在黄卉身后，走进了昨天的那间偏殿。
会议桌还是那个会议桌，但是椅子数量只剩下五把。
对着门口的那排坐着两位中年妇女，都穿着黑布僧衣，额上盘着头发。左边的目光坚毅神情庄重；右边的虽然人至中年，可依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黄卉仍坐在昨天的位置上，身份却从会议主持变成了面试的记录员。
陆地这边也有两把椅子，然而最后一组面试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是坐到了昨天那个靠门的位置上。
黄卉介绍道：「欢迎你参加侠客班的面试，我是本次面试的书记员黄卉，这两位分别是本派掌门维德师太以及本派总教头维衡师太。」
「掌门好，教头好。」陆地深施一礼，恭敬道。
「坐吧，最后一轮面试才到你，一定等着急了吧。」坐在右边的维衡师太和颜悦色地问道。
「哪里哪里，这个是后进先出的栈存储，效率高。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