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夕
想出了点子，接下来就是衣着。
刚装进柜子中的衣服又被他翻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在身上比划着。
这件？图案太花。
这件？图案又太单一。
……
来来回回搭配了半天，陆地终于选出了一身自己还算满意的衣服。
他又掏出一顶帽子扣到脑袋上，用以掩盖被吴涯烧出来的阴阳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陆地摸出手机，打算给赵寂樱发个消息，问问她在哪里。
剑学院新生群里又有了几十条未读消息。
下午三点的时候，黄师姊在群里发了一条通知。
黄大卉：【各位师妹，今天是传统的七夕佳节，学校汉服社将于晚上七点，在花园中的拜月亭举办主题为『七夕乞巧』的汉服展示活动，有兴趣的话可以到那边观摩一下。】
黄大卉：【大家互相通知一下哈，我就不@所有人了，毕竟我们这个群里难得有一个男孩子。】
黄大卉：【当然，师弟你要是也想去乞巧的话，我们同样欢迎。】后面还跟着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Carleen：【汉服社吗？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野云：【我也去！@Carleen_一起吗？】
Caeleen：【好！那到时候不见不散。】
现在的时间已经七点一刻，乞巧仪式早就开始了。
三师姊既然也要去看乞巧典礼，那么大可不必打草惊蛇地问赵姑娘在哪里，直接问和姜砃形影不离的李斣就好了。
他点开了李斣的头像，编辑好消息之后又逐字删除。
陪姑娘的时候哪还有空闲看手机消息，还是直接打电话来的实在。
「喂，老李，是我，陆地。」
「你那边那么大的音乐声，是在花园看乞巧仪式吗？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那边。」
「问你个事儿，你看没看见我六师姊？对，就是和你一组参加侠客班面试的那个姑娘。」
「她在是吧，行，行，那就没事了。」
「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要去啊，和姜砃师姊也不准说！」
挂了电话，陆地总算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临走之前又特意照了照镜子，镜中的自己打扮得还算过得去。
他一溜烟地跑出了洗象精舍。
「回来给我带瓶可乐！」
于破罜的喊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看电视！闭嘴！」
这次是杨琛的吼声。
上下课每次都要经过花园，但慢下脚步在里面仔细游览，陆地还是第一次。
上弦月挂在黑色的夜空，石头小径两侧的景观灯发着冷色光，指引着前进的路。
夜来香在黑暗中骄傲地开着花，空气里氤氲着芳香。
拜月亭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亭前有几个身穿齐胸襦裙的姑娘，或执笙管，或抱琵琶，或抚瑶琴，正在演奏轻快的小调；亭内另有几个姑娘，和着丝竹在唱曲：
「恐是仙家好别离，故教迢递作佳期。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
清漏渐移相望久，微云未接过来迟。岂能无意酬乌鹊，惟与蜘蛛乞巧丝。岂能无意酬乌鹊，惟与蜘蛛乞巧丝。」
陆地在动听的歌声中四下张望，一眼便寻见了在姑娘之间突兀地高出一头的李斣。
「不好意思。」
「借光。」
「劳驾让一让。」
……
他像条泥鳅一样在围观的姑娘之间钻来钻去，最终来到李斣身边。
「你来得还挺快的。」
「三师姊好。」
陆地朝李斣身边的姜砃打了个招呼，她脸红地回应道：「陆师弟，你来啦。」
「快别添乱了，」李斣不耐烦地指着亭子对面，「你找的人在那边。」
「得嘞，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金风玉露』了。」
陆地从内圈绕过半个亭子，果然在对面看见了剑学院里的几个师姊。
陈妙音同样穿着一身汉服，但是她身上那股大大咧咧的劲头，完全遮盖了汉服的端庄优雅。
她也看到了陆地，朝他挥手道：「小师弟，在这里！」
陆地赶紧跑过去，边跑便示意她小点声。
陈妙音和倪幻霞、杜宇三个凡人站在一处，他们旁边是一位刚刚从天庭下凡的神仙。
这位神仙姐姐头上扎着白色的带子，一袭乳白色的长裙外罩一层白纱衣。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更显得仙气十足。
陆地痴看了半晌才发觉眼前人并不是下凡的仙女，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六师姊，赵寂樱。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赵姑娘这一身素衣，为她的美丽又平添了几分俊俏。
「杜师姊、倪师姊、陈师姊你们好，赵……赵师姊，你也好。」
陆地结巴着打了招呼，死皮赖脸地站到了六师姊身边。
「六师姊，你今天好漂亮。」
「谢谢侬。」
亭中的姑娘们一曲歌罢，开始了乞巧的下一个环节。
她们对着桌案上的织女牌位行过礼后，穿着汉服的志愿者们给在场的姑娘们送上了七孔银针和红线。
所谓「乞巧」，便是在七月七日这一夜，姑娘们聚在一起祭祀天上的织女，然后在月光下用红丝线依次穿过银针上并排的七个针孔，完成之后就叫做「得巧」，亦即得到了织女赐予的女红技能。穿得越快，那么得到的幸运也就越多。
穿着志愿者衣服的黄卉师姊，笑嘻嘻地给陆地也递过来一份，在身边几个师姊的怂恿下，陆地红着脸，不情愿地收下了针线。
乞巧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琵琶发出了「铮」地一响，在场的姑娘们和陆地开始了乞巧比赛。
从没碰过针线的陆地一个孔都还没穿进，身边的赵寂樱已然高举起右手，口中说着「得巧」。
赵师姊不仅外表美若天仙，内在也是心灵手巧。陆地在大脑中yy起了和师姐结婚后的种种甜蜜生活。
黄卉又走过来，在确认准确地穿过七个针孔以后，她拿过来一个锦盒，递给了赵寂樱。
这是有别于穿针的另一种乞巧方式。
锦盒里装着一只蜘蛛，在七夕后的第二天正午时分打开盒子，如果蜘蛛已经在盒子里结了网，那么也会称之为「得巧」。
汉服社一共准备了七枚锦盒，分别发给率先完成穿针的七个人。
第二天中午，谁的盒子中蜘蛛网结得面积最大，那她就成为了峨眉派接下来一年中的「巧娘」——一个并没有实际意义的称谓。
但是女人嘛，总是能为了一些奇奇怪怪又没有意义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