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嫪毐借醉逞野心 王加冠不成
公元前239年。
这一年嬴政20岁。
秦国旧都,雍城。
雍城旧王宫,离宫。赵姬,嫪毐居于此。
秋,下午,晴。
亭中,嫪毐与五位客卿皆喝的茗酊大醉。
客卿甲:“候爷,你可是真有本事!吕不韦征战一生,军功无数,才封了一个文信候。而你,只要天天每晚服侍太后,就可封得长信候。。。”
嫪毐骄傲自豪:“什么太后?不过一个普通的寂寞妇女而已。只要一个女人脱了衣服,就没有高贵,下贱之别,有的只剩男欢女爱。”
嫪毐:“还有!别在我面前提吕不韦这三个字,他吕不韦何德何能与我嫪毐相提并论!不过一位蠢才愚夫耳!在我眼里吕不韦就是一坨屎!”
客卿甲:“吕不韦可是秦国公认的文武全才,文能治天下,武能战列国。。。”
嫪毐:“那也是蠢才废物一个!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可能死人,你知道吗?吕不韦的文信候是拿自己的命和才华换来的,所以叫文信候。而我,没才华,没将才,但就是长信候!什么叫长信候?就是现在不论哪个当秦王,我,嫪毐,依然是王候,所以叫长信候!”
客卿丙巴结道:“候爷,你是我们所有男人中的榜样楷模啊!”
嫪毐仰天大笑:“吕不韦也想随我只凭夜侍太后,就能保住候位,不用战场上,朝堂上劳心劳力。可是,他能服侍好太后吗?他能吃得了这碗饭吗?这一点,吕不韦深知不如我。。。这么一说,我还欠着吕不韦的恩情呢,是他将我引荐给了太后。可是,他吕不韦瞧不起我嫪毐,更是小看了我嫪毐!迟早有一日,吕不韦现今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是我的!太后,以前是吕不韦的,然后是我的!文信候是吕不韦的,现在长信候是我嫪毐的!”
客卿乙:“候爷真是志向远大啊!不过,小的为候爷担心,你和太后过了这么多年,照理,秦王也早该发现你和太后的奸情了,难道你不早做打算,心里不担心害怕吗?”
嫪毐:“害怕?笑话!我为什么害怕?!我和太后那是合法的,是得到秦王嬴政的默许的!不然,专属大王的西郊猎场,我嫪毐能畅通无阻地进去猎杀羚羊吗?换作他人那是死罪!对我,不管用!我相信,秦王嬴政肯定知晓此事,但他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去。”
客卿甲:“不会吧,秦王这都能容忍!”
嫪毐:“我呸!”
嫪毐一口痰吐在客卿甲脸上。
客卿甲:“候爷何故喷我?”
嫪毐指着场上五位客卿戏谑:“你你你。。。全是蠢才!你们知不知道?其实秦王,嬴政!是吕不韦和赵姬的野种!”
五位客卿顿感惊慌:“你喝醉了!”
嫪毐瞬间清醒万分,却又佯醉:“我没醉!我说的就是现在的秦王嬴政,他是吕不韦的种,是太后跟我说的,这还能有假吗?既然嬴政能做大王,我的两个孩子也能做秦国大王!”
客卿乙拍桌而起:“嫪毐,你是真的醉了!”
嫪毐也怒拍桌子:“大胆!你敢说我?我可是秦王的假父!”
客卿甲也拍桌而起:“嫪毐!你别不识好歹!秦王只认吕不韦为仲父,何再出来你一个假父!”
嫪毐怀中取出太后玉玺,扔在桌盘上滚了一身油:“这是太后玉玺!我想封谁就封谁,你信不信,明日我就能诏告天下,封自己为秦王嬴政的假父!”
客卿:“秦王是不会答应的!”
嫪毐:“秦王若不答应,我嫪毐就废了秦王!立我儿为秦王!我就不相信,秦王的印玺还能大过太后的印玺!秦王若不服太后命令,那他嬴政就是不孝!不忠!不义!不配做秦国的大王!我就将替太后缴了大王的玉玺!”
五位客卿惊恐不定,立即逃去。
次日清晨。
赵姬红光满面镜前梳妆。
嫪毐床上起离,从身后甜蜜抱住赵姬。
嫪毐:“我的太后,我的宝贝,你可真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赵姬害羞:“都老夫老妻了,还讲这样的话,你不害臊吗?”
嫪毐:“我不过一个乡下老实人,不会讲什么大话,如果太后连真心话都听不了,那你只能当个昏庸的太后了!”
赵姬喜道:“一早上这么油嘴滑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嫪毐:“再过三日,嬴政就要到雍城行冠礼了,嫪毐在此恭贺你们母子团聚。”
赵姬仍在打扮。
嫪毐:“可是。。。”
赵姬:“怎么了?”
嫪毐忧虑:“嬴政今年刚好年满二十岁,若行成年冠礼,誓必维护自己的王威名誉,不容我两的存在,定要加害于我!”
赵姬许诺:“只要我们不出这宫,政儿就会放过我们的,你放心吧。”
嫪毐:“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妥,总觉得不踏实。”
赵姬:“那怎样才让你踏实?”
嫪毐:“在嬴政行成年冠礼上,拟一道太后旨意,罢废嬴政,立我们大儿子为秦王!”
赵姬一巴掌扇向嫪毐:“你要做什么我都让你!唯独害政儿不行!”
嫪毐怒气攻心,反手就将赵姬扇倒在地嘴角出血。嫪毐抓住赵姬的头拉到房梁上撞:“你个凉薄妇人!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三日后。
王旗蔽天,禁军三千,驶进雍城。
在秦国千数王候将臣,秦地豪绅万数注目下,寡妇巴清也在场!嬴政登上高台,突赵高急匆匆上来,附耳道:“大王,玉玺不见了!”
嬴政只好走下高台。
嬴政边走边斥道:“玉玺不是一直在你那保管吗?怎么会不见了!没有玉玺,如何行冠礼?名不正言不顺!”
嬴政和赵高回到离宫,回到昨夜住处搜寻未果。
李斯入来:“大王,吉时已到,该行冠礼了!”
吕不韦也入来:“大王!等什么呢?”
嬴政焦急:“玉玺不见了。”
吕不韦当场就甩了赵高一记响亮耳光:“大胆赵高!竟敢私藏玉玺!”
赵高捂脸跪在地上:“奴才冤枉啊!奴才根本没有私藏玉玺!”
吕不韦:“若不是你私藏玉玺,难道玉玺还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李斯:“满朝文武,各地豪绅都在外等着呢!这个时候,赵高,还不把玉玺交出来?难道你想天下人看大王的笑话吗?”
赵高:“奴才发誓!玉玺不是我私藏的!”
赵高跪去嬴政旁,拉着嬴政衣裙:“大王,你最懂赵高了,赵高怎么敢私藏玉玺?!看着大王加冠,奴才心里比任何人都高兴呢!”
王翦此时也入来,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
吕不韦质问赵高:“那你说!昨天除了你,有什么人接近过玉玺?”
赵高一细想:“有!是太后!昨天太后遣来一队太监说要为大王装扮房间,可能那个时候。。。”
吕不韦:“你确定是太后的人?”
赵高:“虽非太后出面,可是奴才见着了嫪毐,是嫪毐带人过来的。”
吕不韦领头疾去太后住处,门一推就开,发现赵姬鼻青脸肿被吊绑在梁上,嘴口被粗布绕后脑勺紧紧塞绑,口不能言。
士卫将赵姬解下。
赵姬奄奄一息:“是嫪毐拿走了大王的玉玺,还有。。。太后玺印!”
吕不韦一挥手,御医们将太后抬上床诊脉。
嬴政大怒:“王翦,传我命令,活捉嫪毐赏万两金,获其尸得五千金!”
王翦:“领大王命!”
吕不韦:“还有,大王和太后玉玺被嫪毐盗窃之事,不可声张外传!免得引起朝野上下胡乱诽测,人心惶惶!”
李斯:“那。。。今日大王加冠。。。”
嬴政不得已:“为求日后名正言顺,不以奸人为柄。加冠之事,往后再推,找到玉玺再说!”
嬴政:“这个嫪毐,盗我玉玺,定是有什么不良目的。只要嫪毐一旦使用玉玺,我必能将其抓获!”
吕不韦:“加冠之事,万万取消不得,事关王威社稷,君无戏言啊!”
嬴政:“那就君无戏言吧!”
冠礼高台之上。
周边千数将臣,万数豪绅注目下。
声乐响起,古钟悠扬。
嬴政身穿黑色帝服,与伎士八人高台上突然跳起抖腿振肩舞。
下方千数将臣,万数豪绅无不惊愕,接着鼓掌称赞:“大王跳得好!”
近三十年纪的美人寡妇巴清更是笑得下巴都快兜不住:“好好个秦国大王,却像个庶民孩童一般不正经,真是从古未有,闻所未闻!”
教头古直:“这个大王好似有点眼熟,我们应该在哪里见过。”
寡妇巴清却是一阵脸红羞涩,她没有忘记那一幕,嬴政的每个表情和说的每一句话。
美人寡妇巴清记忆中:
年仅十三的嬴政:“你是寡妇?你老公死了吗?”
“我要娶你为秦国的王后!我喜欢你!”
“但也不能说明,你会拒绝寡人是吧。”
“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小?”
寡妇巴清回忆至此,望着高台上跳舞的嬴政:“看来我们秦国的大王长大了。”
忽然!
嬴政从高台坠落,现场一片惊愕。
“啊!”
人声惊叫不绝,现场陷入混乱。
下方王翦王贲早依计划接托住嬴政!
人们只见嬴政被士兵们急匆匆扛出了现场。
回到离宫。
嬴政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我下来。”
王翦王贲依令将扛肩上的嬴政放下。
嬴政骄傲:“取消冠礼,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