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海
大学期间，陆子豪和赵君楠结伴去旅行。
因为有学生证，很多景点都是半价的。
陆子豪带着赵君楠去看大海。海边有很多石头，有很多人拿着小桶、小铲子、塑料镊子在海边捡贝壳，抓螃蟹。很多人三五成群地在海边沙滩上晒太阳。还有很多人在海里游泳，有很多戴着救生圈呆在水里的。沙滩上还有人在打排球，运气好还能看到海市蜃楼，一座座大楼的幻影，就好像一座虚幻中的城市。
赵君楠第一次下海洗澡就对海水过敏，身上起了好多好多小红疹子，好在回去洗了澡，疹子就消下去了！
赵君楠:“陆子豪，真对不起，扫了你的兴，不能陪你一块游泳了！”
陆子豪:“这有什么，你想学游泳，咱们就去学校的游泳馆里学，也是一样的。有很多学校，游泳都是算入学分的呢！”
赵君楠:“我在沙滩上晒太阳，你去海里游一会儿吧！我看着你游。”
陆子豪:“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大海边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赵君楠:“要不咱们两个去海里走走吧，就在海边踏踏海水。”
陆子豪:“好吧！”
于是两个人脱了鞋，手拉着手，把脚浸在海水里，两个人的脚不时地踢起沙子。
天气晴好，太阳像一个发光的银盘挂在天空。赵君楠眯起眼睛看太阳。
陆子豪:“看什么呢？小心把眼睛看坏了！人的眼睛是不能直视太阳的。会损害视网膜。”
赵君楠:“你看，太阳光撒在海面上，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好像在海面上撒上了钻石一样。水滴因为太阳而像钻石一样耀眼。”
陆子豪:“是啊！你看，我们的眼里拥有这么多太阳给与的钻石。”
两人倚着栏杆，吹着海风。赵君楠:“陆子豪，我脸上的东西在太阳底下暴露无疑，我都不敢看你。”
陆子豪:“这有什么？你不是也能看到我脸上的痘痘吗？咱们两个天天在一起，要是整天提起这些，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赵君楠:“我怕你嫌弃我。”
陆子豪:“笑话，咱们俩个只是一起出来旅游，只是偶尔拉拉手，我连亲都没亲呢！上赶的女孩可不珍贵噢！”
赵君楠:“谁说要和你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李文在一起，就从来没有内疚啥的。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因为脸上的雀斑感觉对不起你，和你在一起给你丢脸什么的。”
陆子豪:“这有什么，再年轻的人也会老，谁都有容颜衰退的时候，只是我们比同龄人提早经历罢了！关键是你自己心里要打开，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很多东西都是曲曲折折的。这只是我们人生的小波折罢了！”
赵君楠:“可能是长大了吧！和李文在一起，我有种自卑感，那种自卑感说不上来，就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我可招人喜欢呢！”
陆子豪:“现在你也挺招人喜欢啊！”
赵君楠:“陆子豪，你看见董山这样的人不会自卑吗？”
陆子豪:“你这个问题可是有点冒犯我了！你喜欢他？你觉得他好？那你找他去陪你啊！”
赵君楠:“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我只是觉得他和李文这种人，就像从画上走出来的一样。他们像童话故事里的白天鹅，而我就是一只丑小鸭。小时候以为自己是只天鹅蛋，后来才发现自己是只鸭子蛋孵化出来的！”
陆子豪:“君楠，我要怎么开解你呢！我也难受，可是我从来不想把我的负面情绪传输给你。不过是皮肤上的事情，你怎么会一直耿耿于怀。”
赵君楠:“可能是长大了，欲望太多了。”
陆子豪:“我毁脸那会儿我都不想出门见人，就想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出去也是煞风景。感觉自己掉进了深渊里，周围一片漆黑，只能自己摸索着慢慢爬出来。”
赵君楠:“好在我们只是皮肤不好，要是再有点别的病，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陆子豪:“还能怎么活？咱们就是太年轻，把一切想得太美好浪漫了！女孩子买那么多贵的化妆品，只是想让自己的皮肤看上去跟婴儿一样。我们得适当降低标准。”
赵君楠:“不，我想研究，把老人的皮肤，有病的皮肤都恢复，变得跟婴儿一样。”
陆子豪:“给你这点劫难你都承受不了？”
赵君楠:“可是，我感觉我的这个想法如果说出去会让人笑话。他们一定会说，看这个人，皮肤有病就像研究皮肤。要是内脏有病就研究内脏不成。想去改造人，根本就不晓得中庸之道。天地承载着人，人是由天地造的，人是不可能和天地换位置的。”
陆子豪:“这有什么可笑话的。多少化妆品公司在研究皮肤，有很多人和你有一样的目标。谁不想容颜永驻？如果有人研究出什么返老还童的秘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买呢！”
赵君楠:“我觉得我们来学医，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陆子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雀斑，用激光就能治好，真的。你看大海，里面有多少水滴，我们就像这大海里的一滴水，太微不足道了！”
赵君楠:“还有你脸上的痘痘，我看你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看一个病人。”
陆子豪:“我才不是病人。虽然曾经我也把自己的心蜷缩在角落里，但是现在我出来了。虽然不能算是上等人才，可是我又不当外交官，又不当明星演员，人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啊！就像咱们走迷宫一样，这条路走不通，再走另一条路。实在不行，咱们就爬上墙头，直接走直线。”
赵君楠:“恩，本来，我以为学医只是给人治疗感冒什么的，没想到人会有这么多病，而我们对自己的病都束手无策。”
陆子豪:“怎么会束手无策呢？没那么严重，你看好多烧伤的，如果烧得面目全非，可能就需要从标本上移植皮肤的。”
赵君楠:“那些标本都是泡在84消毒水里的，那些皮肤还能用吗？”
陆子豪:“我说的话可能有些残忍，还有流产的胎儿的，还有出车祸去世的年轻人，还有很多器官移植，眼角膜移植，都是从刚去世的人身上取下来的。”
赵君楠:“我宁愿丑着，也不愿剥下一个婴儿的皮去换皮肤。”
陆子豪:“我也不会，我也愿意丑着。可是，有很多烧伤的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赵君楠:“如果是流产的胎儿，它已经死了，你还忍心再去给它剥皮吗？只是为了救人？”
陆子豪:“那你忍心那么小的婴儿火化？被火烧？或者在土里埋葬？被蚂蚁吃？”
赵君楠:“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忍。”
陆子豪:“我也不忍。一个对人世毫无伤害的小婴儿，你去取它的眼角膜，取它的皮肤，取它的内脏，要我我也不会接受。”
赵君楠:“所谓的中庸，我在这里做不到。”
陆子豪:“我明白。现在已经有3D打印技术了，也许将来什么都能用3D打印打印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