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愈 |
愈，字退之，昌黎人。三岁而孤，兄会嫂郑鞠之，随兄官岭表。兄卒，愈自知刻苦学儒，比长，通六经百家。贞元八年，擢进士。累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闱，德宗怒，贬阳山令。元和初，擢知国子博士，分司东都，改都官员外郎，寻复为博士，改比部郎中，进中书舍人。为裴度行军司马，平蔡，迁刑部侍郎。宪宗迎佛骨入禁内，上表力谏。帝怒，将抵以死，大臣皆为愈言，乃贬潮州刺史，量移袁州。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王廷凑乱，召愈宣谕，极论顺逆利害，廷凑畏服之。归，转吏部侍郎，转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后以李逢吉、李绅交构，遗患于愈，罢为兵部侍郎。后复为吏部侍郎。卒年五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文。
山石
山石荦确行径微，
黄昏到寺蝙蝠飞。
升堂坐阶新雨足，
芭蕉叶大支子肥。
僧言古壁佛画好，
以火来照所见稀。
铺床拂席置羹饭，
疏粝亦足饱我饥。
夜深静卧百虫绝，
清月出岭光入扉。
天明独去无道路，
出入高下穷烟霏。
山红涧碧纷烂漫，
时见松枥皆十围。
当流赤足踏涧石，
水声激激风生衣。
人生如此自可乐，
岂必局促为人鞿。
嗟哉吾党二三子，
安得至老不更归。
［荦确］《正韵》：硗确，石地。亦作墝确。按，荦确，亦石地不平貌。
［黄昏到寺］按，肄园居士注：“《韩文公外集·洛北惠林寺题名》云：‘贞元十七年七月二十二日宿此而归。’诗云：‘晡时坚坐到黄昏。’与此正一时事。”
［蝙蝠］《尔雅》：蝙蝠，服翼注：或谓之仙鼠。曹植赋：明伏暗动，尽似鼠形。按《乌台诗话》：燕以日出为旦，日入为夕。蝠以日入为旦，日出为夕。争之不决。
［芭蕉］苏颂《草木疏》：芭蕉叶大者二三尺围，重皮相袭，叶如扇生。
［支子］《酉阳杂俎》：诸花少六出者，惟栀子花。六出，即西域薝卜花也。“栀”与“支”同。
［古壁］卢照邻诗：古壁有丹青。
［疏粝］《诗》：彼疏斯粺。笺疏：粗也，谓粝米也。按，《汧国夫人传》：李娃曰：“今夕之费，愿以贫窭之家，随其疏粝以进之。”
［清月］王融诗：清月回将曙。
［烟霏］《广绝交论》：烟霏雨散。
［松枥］《南都赋》：其木则柽、松、楔、、槾、柏、杻、橿、枫、柙、栌、枥，帝女之桑。
［鞿］《楚词》注：马韁在口曰鞿。《汉书·刑法志》：是以犹鞿而御駻突。
［吾党］《论语》：吾党之小子狂简。
［二三子］《论语》：二三子以我为隐乎？
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
纤云四卷天无河，
清风吹空月舒波。
沙平水息声影绝，
一杯相属君当歌。
君歌声酸辞正苦，
不能听终泪如雨。
此时公与张俱徙掾江陵，候命于郴而作。
洞庭连天九疑高，
蛟龙出没猩鼯号。
十生九死到官所，
幽居默默如藏逃。
下床畏蛇食畏药，
海气湿蛰熏腥臊。
昨者州前捶大鼓，
嗣皇继圣登夔皋。
赦书一日行千里，
罪从大辟皆除死。
迁者追回流者还，
涤瑕荡垢清朝班。
州家申名使家抑，
坎轲只得移荆蛮。
判司卑官不堪说，
未免捶楚尘埃间。
同时流辈多上道，
天路幽险难追攀。
君歌且休听我歌，
我歌今与君殊科。
一年明月今宵多，
人生由命非由他，
有酒不饮奈明何。
［张功曹］本集：《张署墓志》：署，河间人，举进士，拜监察御史。为幸臣所谗，与同辈韩愈、李方叔三人俱为县令南方。二年，逢恩，俱徙掾江陵，半岁，邕、管等奏为判官。
［纤云］傅玄诗：纤云时仿佛。
［月波］《汉书·郊祀歌》：月穆穆以金波。
［当歌］魏武帝《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九疑］《水经注》：“营水西流，径九疑山下，磐基苍梧之野。峰秀数郡之间，罗岩九举，各导一溪。岫壑负岨，异岭同势，游者疑焉，故曰‘九疑山’。”按，“疑”亦作“嶷”。九疑山，大舜葬处，在永州府宁远县南。
［猩鼯］猩，见七绝《已凉》注。《尔雅·释鸟》：鼯鼠，夷由。注：状如小狐，似蝙蝠。肉翅，项胁，毛紫黑色，背上苍艾色，腹下黄，喙、颔杂白，脚短，爪长，尾二尺许。飞且乳，亦谓之飞生鼠。声如人呼。一曰夷由。江淹诗：夜闻猩猩啼，朝见鼯鼠游。
［畏蛇畏药］按，南方多蛇，又多畜蛊，以毒药杀人。见闻人倓《古诗笺注》。
［湿蛰］《洛阳伽蓝记》：地多湿蛰，攒育虫蚁。
［腥臊］《韩子》：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
［夔皋］按，本集诗：上言述尧舜，下言引皋夔。注：夔，夔龙也；皋，皋陶也。
［赦书］《旧唐书·顺宗纪》：贞元二十一年正月丙申，顺宗即位，二月甲子，大赦。及八月，宪宗即位，改贞元二十一年为永贞元年，自八月五日以前天下死罪降从流，流以下递减一等。
［涤瑕］扬雄文：涤暇荡秽。
［州家］《吴志·太史慈传》：州家，谓刺史也。
［使家］按，东野《韩诗注》：使家，谓湖南观察使。
［坎轲］古诗：坎轲长苦辛。
［判司］按，永贞元年，公为江陵府法曹参军，署为功曹参军。
［捶楚］《汉书·路温舒传》：捶楚之下，何求不得。唐制，参军、簿尉有过，即受笞杖。按，杜甫《送高记室》诗：脱身簿尉中，始与捶楚辞。
［幽险］刘向《九叹》：阜隘狭而幽险。
［殊科］陈琳书：强弱殊科，众寡异论。
谒衡岳庙遂宿岳寺题门楼
叙衡岳。
五岳祭秩皆三公，
四方环镇嵩当中。
火维地荒足妖怪，
天假神柄专其雄。
喷云泄雾藏半腹，
虽有绝顶谁能穷。
叙谒庙。
我来正逢秋雨节，
阴气晦昧无清风。
潜心默祷若有应，
岂非正直能感通。
须臾静扫众峰出，
仰见突兀撑青空。
紫盖连延接天柱，
石廪腾掷堆祝融。
森然魄动下马拜，
松柏一径趋灵宫。
粉墙丹柱动光彩，
鬼物图画填青红。
升阶伛偻荐脯酒，
欲以菲薄明其衷。
庙令老人识神意，
睢盱侦伺能鞠躬。
手持杯珓导我掷，
云此最吉馀难同。
窜逐蛮荒幸不死，
衣食才足甘长终。
侯王将相望久绝，
神纵欲福难为功。
叙宿寺。
夜投佛寺上高阁，
星月掩映云朣朦。
猿鸣钟动不知曙，
杲杲寒日生于东。
［衡岳］《地理志》：衡山在长沙湘南县南。《元和志》：衡岳庙在衡山县西三十里。
［祭秩三公］《尚书》：柴，望秩于山川。《礼记》：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
［镇］《周礼》：正南曰荆州，其山镇曰衡山。
［嵩当中］《白虎通》：嵩山夹居四方之中，故曰嵩。按，嵩山在河南登封县北。
［火维］徐灵期《南岳记》：衡山者，朱陵之灵台，太灵之宝洞。上承翼轸，钤总万物，故名衡山。下踞离宫，统摄火帅，故号南岳。赤帝馆其巅，祝融宅其阳。
［地荒］唐太宗诗：圆盖归天壤，方舆入地荒。
［晦昧］吴均诗：晦昧崦嵫色。
［正直］《诗·小雅》：神之听之，正直是与。
［紫盖天柱石廪祝融］《长沙记》：衡山七十二峰，最大者五，芙蓉、紫盖、天柱、石廪、祝融为最高。按，杜甫《望岳》诗：祝融五峰尊，峰峰次低昂。紫盖独不朝，争长嶪相望。
［腾掷］按，贾岱宗赋：“若应龙之腾掷。”
［灵宫］《西都赋》：乃有灵宫，起乎其中。
［丹柱］崔骃《七依》：丹柱雕楹。
［伛偻］《左传》：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
［菲薄］《礼记》疏：言君子不以贫窭菲薄废礼。
［庙令］按，《韩集点勘》：唐制，五岳、四渎，令各一人，正九品上，掌祭祝。此庙令盖谓衡岳庙中令也。
［睢盱］《庄子》：而睢睢盱盱，而谁与居？
［侦伺］《后汉·清河王传》：使御者侦伺得失。按，侦音柽，候也，探伺也。
［鞠躬］《论语》：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
［杯珓］按《演繁露》：“问卜于神明，有器名杯珓。以两蚌壳投空掷地，观其俯仰，以断休咎。后人或用竹，或用木，斫为蛤形而中分为二，亦名杯珓。掷法则以半俯半仰者为吉。”《广韵》：珓，杯珓也。古者以玉为之。
［长终］《史记·扁鹊传》：长终而不得返。
［侯王将相］《史记·陈涉世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朣朦］潘岳《秋兴赋》：“月朣胧以含光兮。注：朣胧，欲明也。按《说文》：朦胧，月将入也。”
［猿鸣］谢灵运诗：猿鸣诚知曙。
［杲杲］《诗·卫风》：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淮南子·天文训》：日登于扶桑，是谓朏明。故杲字日在木上。按，注：杲音缟。
石鼓歌
张生手持石鼓文，
劝我试作石鼓歌。
少陵无人谪仙死，
才薄将奈石鼓何。
先叙石鼓原委。
周纲陵迟四海沸，
宣王愤起挥天戈。
大开明堂受朝贺，
诸侯剑佩鸣相磨。
蒐于岐阳骋雄俊，
万里禽兽皆遮罗。
镌功勒成告万世，
凿石作鼓隳嵯峨。
从臣才艺咸第一，
拣选撰刻留山阿。
雨淋日炙野火燎，
鬼物守护烦撝呵。
公从何处得纸本，
毫发尽备无差讹。
此段写字体及文义之妙。
辞严义密读难晓，
字体不类隶与蝌。
年深岂免有缺画，
快剑斫断生蛟鼍。
四句申明字体句。
鸾翔凤翥众仙下，
珊瑚碧树交枝柯。
金绳铁索锁钮壮，
古鼎跃水龙腾梭。
四句申明辞严义密句。
陋儒编诗不收入，
二雅褊迫无委蛇。
孔子西行不到秦，
掎摭星宿遗羲娥。
嗟余好古生苦晚，
对此涕泪双滂沱。
此段自述己见。
忆昔初蒙博士征，
其年始改称元和。
故人从军在右辅，
为我度量掘臼科。
濯冠沐浴告祭酒，
如此至宝存岂多。
毡包席裹可立致，
十鼓只载数骆驼。
衬笔。
荐诸太庙比郜鼎，
光价岂止百倍过。
圣恩若许留太学，
诸生讲解得切磋。
再衬。
观经鸿都尚填咽，
坐见举国来奔波。
剜苔剔藓露节角，
安置妥帖平不颇。
大厦深檐与盖覆，
经历久远期无佗。
中朝大官老于事，
讵肯感激徒媕婀。
此段叹其失所。
牧童敲火牛砺角，
谁复著手为摩挲。
日销月铄就埋没，
六年西顾空吟哦。
又作一衬。
羲之俗书趁姿媚，
数纸尚可博白鹅。
继周八代争战罢，
无人收拾理则那。
方今太平日无事，
柄任儒术崇丘轲。
安能以此上论列，
愿借辩口如悬河。
石鼓之歌止于此，
呜呼吾意其蹉跎。
［石鼓］《集古录》：石鼓久在岐阳，至唐人始盛称之。韦应物以为周文王之鼓，至宣王刻诗。韩退之直以为宣王之鼓。今在凤翔孔子庙中。鼓有十，散弃于野，郑馀庆始置于庙，而亡其一。皇祐四年，向传师求于民间，得之，十鼓乃足。《元和郡县志》：石鼓文，在凤翔天兴县南二十许里。石形如鼓，其数有十，盖纪周宣王田猎之事，即史籀大篆也。按，《名胜志》：凤翔县南有石鼓镇。石鼓初散陈仓野中，韩文公为博士，请于祭酒，欲舆致太学，不从。后郑馀庆始迁于孔子庙。于元季移燕京国子监。按，赵尧卿东坡《石鼓歌》注：石鼓十，其一无文，其九有文。可见者四百一十七字，可识者二百七十二字。
［张生］按，蘅塘退士《唐诗注》及方扶南《韩昌黎诗注》俱以“张生”作“张籍”。
［少陵谪仙］《长安志》：少陵原西有杜子美故宅。《唐书·李白传》：贺知章曰：“子谪仙人也。”
［陵迟］郑康成《诗谱序》：后王稍更陵迟，厉也，幽也，政教尤衰，周室大坏。
［天戈］按，《宋史·天文志》：天戈一星，在招摇北。
［明堂］《孝经援神契》：明堂者，天子布政之宫。《礼记》：昔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扆，南向而立。《大戴礼》：明堂者，凡九室，一室而有四户八牖，以茅盖屋，上圆下方，所以明诸侯之尊卑也。
［岐阳蒐］《左传》：成有歧阳之蒐。按，岐阳，即今凤翔府岐山县。蒐，音“搜”。春猎曰蒐。
［遮罗］《玉篇》：遮，要也，拦也。《尔雅》注：罗，谓罗络之。
［勒成］班固《东都赋》：宪章稽古，封岱勒成。
［嵯峨］《西京赋》：嵯峨崨嶪。按，隳嵯峨，谓隳坏高山也。
［火燎］《书经》：如火之燎于原。
［撝呵］《说文》：撝，手指也；呵，大言谴责也。
［隶蝌］《书断》：隶书者，秦下邽人程邈所作也。始皇善之，用为御史。以奏事烦多，篆字难成，乃用隶字，以为隶人佐书，故曰隶书。《水经注》：古文出于黄帝之世，苍颉本鸟迹为字。秦用篆书，焚烧先典，古文绝矣。鲁共王得孔子宅书，不知有古文，谓之蝌蚪书。盖因科斗之名，遂效其形耳。《书旨》述周宣王史史籀，循科斗之书，采苍颉古文，综其遗美，别署新意，号曰“籀史”。按，《尔雅·释鱼》：科斗，活东。疏：虾蟆子。此虫一名科斗，一名活东。头圆而大，尾小，古文似之。又按，科斗亦作“蝌蚪”，一名悬针。
［蛟鼍］《礼记》：伐蛟取鼍。《子虚赋》：云梦西则有涌泉清池，其中则有神龟、蛟鼍、玳瑁、鳖、鼋。按，《韩诗注》：此下皆状石鼓文如此。
［珊瑚碧树］《西都赋》：珊瑚碧树，周阿而生。
［古鼎跃水］《史记·封禅书》：宋太丘社亡，而鼎没于泗水彭城下。《水经注》：周显王四十二年，九鼎沦没泗渊。秦始皇时而鼎见于斯水，始皇自以德合三代，大憙，使数千人没水，系而行之，未出，龙齿啮断其系。
［龙梭］《晋书·陶侃传》：侃少时，渔于雷泽，网得一织梭，以挂于壁。有顷，雷雨，自化为龙而去。
［委蛇］《诗·召南》：退食自公，委蛇委蛇。笺：委音威，蛇音移，叶唐何反，音驼。委蛇，自得之貌。
［掎摭］曹植书：刘季绪好诋诃文章，掎摭利病。《说文》：掎，偏引也；摭，采取也。
［羲娥］按，羲和日御，嫦娥月御。羲娥，盖言日月也。按，《韩昌黎诗集笺注》：《容斋随笔》云：文士为文，有矜夸过实，虽韩文公不能免。如《石鼓歌》：极道宣王之事，伟矣。至云：“孔子西行不到秦，掎摭星宿遗羲娥。”“陋儒编诗不收入，二雅褊迫无委蛇。”是谓《三百篇》皆如星宿，此诗如日月也。“二雅褊迫”之语，尤非所宜言。今世所传《石鼓》之词尚在，岂能出《车攻》、《吉日》之右？安知非经圣人所删乎？
［滂沱］《诗》：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右辅］按，《东雅》注：右辅谓右扶风，即凤翔府。
［臼科］按，臼科，谓石鼓故处，公意盖欲度量而行之也。
［濯冠］《礼器》：澣衣濯冠以朝。
［祭酒］《史记》：荀卿三为祭酒。注：《礼》：食必祭先，饮酒亦然。以席中之尊者一人当祭耳，后因以为官名。
［毡裹］《魏志·邓艾传》：阴平道山高谷深，至为艰险，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
［骆驼］《汉书·匈奴传》注：橐驼，言能负橐囊而驼物也。《牟子》：谚云：“少所见，多所怪，睹骆驼言马肿背。”
［郜鼎］《左传》：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大庙。
［切磋］《诗·卫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观经鸿都］《后汉·灵帝纪》：光和元年二月，始置鸿都门学士。《水经注》：蔡邕以熹平四年与五官中郎将堂溪典等，奏求正定六经文字，灵帝许之。邕乃自书丹于碑，使工镌刻，立太学门外。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馀两，填塞街陌。今碑上悉铭刻蔡邕等名。
［奔波］《晋书·载记》：塞奔波之路。
［妥帖］陆机《文赋》：或妥帖而易施，或龃龉而不安。
［中朝］《三礼义宗》：天子、诸侯，皆有三朝，一曰外朝，二曰中朝，三曰内朝。中朝之名，或内或外，人君旦夕视政，见卿大夫之朝也。《汉书》注：中朝，（外）〔内〕朝也。大司马、左右前后将军、侍中、常侍、散骑诸吏为中朝，丞相以下六百石为外朝也。
［媕婀］《说文》：媕婀，不决之貌。
［俗书］按，《麈史》：右军书多不讲偏旁，此退之所谓俗书趁姿媚者也。
［白鹅］《晋书·王羲之传》：性爱鹅，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
［八代］按，八代，盖谓秦、汉、魏、晋、元魏、齐、周、隋也。
［则那］《左传》：犀、兕尚多，弃甲则那。注：那，犹“何”也。
［悬河］《晋书·郭象传》：王衍每云：“听象语，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
［蹉跎］《晋书》：周处曰：“欲自修，而年已蹉跎，恐将无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