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大唐春:解读何家村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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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辗龙盘带 金装凤勒骢

唐人称雕琢玉器的工艺为“碾”,还是很普遍的。

玉带与服装配合穿戴,成为身份的标识。工艺精美的玉带本身也是一种艺术展示,狮纹白玉带銙就是如此。它与其他两副玉带和药物放置在一个银盒里,由方銙13件、圆首矩形銙1件(扣柄)、带扣1件、圆首矩形铊尾1件,总计16件组成。盒内墨书称:

碾文白玉纯方胯一具,一十六事并玦。

“胯”即“銙”。重要的是“碾”字,即指打磨雕琢玉器的工艺技术。碾文即碾纹,唐人用“碾”和“碾文”指称玉器的制作技术和纹样。从王光庭《奉和圣制送张说巡边》诗中“玉辗龙盘带,金装凤勒骢”来看,唐人称雕琢玉器的工艺为“碾”,还是很普遍的。

方銙、圆首矩形銙上面有俯卧式和行走姿的狮子纹样。唐代有石雕狮子,还有三彩塑像,铜镜、丝织品纹样上也能见到狮子。这种并非出自中国的动物,多由西方诸国朝贡而来,据《册府元龟·外臣部·朝贡》载,康国、吐火罗国、拂林国、诃毗施国、波斯国、米国都遣使献过狮子。不难想象,远道而来的狮子只能豢养在皇家或宫廷内,很少有人见到。这副玉带应该是可出入禁宫临摹狮子的官府工匠制作。唐代少府下设掌冶署,“掌范熔金银铜铁及涂饰琉璃玉作”。只有这里的工匠,才可能雕琢出比较写实的狮子,并把狮子的俯卧、行走等各种姿态生动地刻画出来。制作狮子纹样,先雕琢出轮廓,再沿带銙边沿向内斜刻,将狮纹轮廓以外的空间剔地,凸出狮纹,然后刻划眼睛、鬃毛等细部。这种平面斜刻剔地的技法似为唐代玉雕所独有。

碾狮纹玉带

像玉带这种高级官员的用物,理应由官府作坊制作。不过首都长安城有些个体作坊也可以被雇佣制作玉带,他们甚至承担官府及皇室的需要。《新唐书·柳浑传》:

玉工为帝作带,误毁一銙,工不敢闻,私市它玉足之。及献,帝识不类,掷之,工人伏罪。

这位工匠为皇帝做玉带,不小心损毁了一块,虽然悄悄地做了替换,还是被皇帝看了出来。这个故事说明,长安城里有专业的制造玉器的工匠,他们甚至可以为皇帝制作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