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荡平你妖族
本来连城已在大长老府邸留了暗探，可惜这世上总有无巧不成书啊。
大长老出发时，那个暗探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正好去出㳟了，没赶上。
回来后见府中宁静，一打听，坏了，大长老带兵出去了。赶紧跑回去报告太子。
妖兵黑压压一片，列阵于空。各个身披铠甲、刀剑横陈。
大长老辰渊傲立于阵前，手抚长须，目露凶光。
“大长老，鲛人一族向来与世无争，不知你几番为难，究竟有何企图。”我虽怒极，奈何性命贵重，如他能临阵止戈，我亦愿放他生路。
“休要多言。鲛人一族我势在必得。你若相阻，便与他们一同去了吧。”大长佬厉声怒喝，肆意张狂，鬓发乱飞。
我悬于空中，白色衣裙在风中烈烈飞舞，怒意在我胸中翻涌。
天边涌来乌云，海水翻腾，闷雷阵阵。
我风和日丽、和乐安详的北海，不复往日宁静，恐将变为地狱修罗场。
辰渊一声令下，身后妖兵潮水般涌上来。
我闭上眼睛，双手挥出无数柳叶冰刃，此刃附了我的灵力，妖身沾之必亡，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抱歉，我不想杀你们，可惜我也有要守护的人，所以，既你等要助纣为虐，不得不牺牲你们。
惨叫声成片响起，我不敢睁眼，我怕看到血腥四溅、骨肉横飞的凄惨场面，我怕我看到了便不忍再出手，那会害了整个鲛族。
一股凌厉风声袭来，我翻身避过，聚风为刃，双手发出，凌锐的风刃如水般射向辰渊，辰渊未料我的攻势如此凌厉，忙闪身躲避。
是的，我怒了。
我怒他仅为一己之私，令无数性命横尸北海；我怒连城，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竟与豺狼为伍。
辰渊，既你要为祸天下，那我就替天下除了你罢。
然而，我终究还是不忍伤害苍生，师父的教诲我时刻不敢或望。
他身后的那些妖兵妖将，想必也是上有高堂下有稚儿，却被逼得来此以命相搏。
右手伸出，一根长藤见风暴涨，直接飞至妖兵妖将身边，此藤坚韧无比，如有双目般刹时就将他们缠了个结实，唤出一阵强风，将他们吹向远方。
你们走吧，这些事，原就与你们无关，何必做无谓牺牲。
辰渊想战，我来陪他就是，生死无尤。
凌空飞起，双手结印，左手执水、右手御风，我几乎用尽全力掷向辰渊。辰渊祭起暗红色光印相抗，三股力量于空中相撞，火花四溅、飞沙走石、天光灰沉、烈日幽暗。
不过一会儿，那辰渊便生了颓势，步步后退。
我怒极，并没有因他后退而收回攻势。
“离生，手下留情。”左侧有声音传来，一个人，长衣飘飘，黑发飞扬，御风而来，是连城。多日未见，他清减了很多。
满脸憔悴，究竟为谁。
收回招式，我欲发怒了，明明是他来要我的命，凭什么要我手下留情？
“连城太子，妖族大长佬两次侵犯鲛族，并对离生杀之而后快，请问，要我如何手下留情。”
连城心中咯噔一下，他了解我，深知我绝不屑说谎。且此番确为他的外祖挑衅在先，自己确实没有权力要求什么，但那终究是他的外祖，他不能眼看着外祖命丧我手，“离生，此番外祖确有失当之处，但请求你看在你我昔日情分，免他一死。外祖所造成的一切后果，连城一力承担。”
血脉相连之情果然深厚，深厚得没了是非黑白。
连城，这还是你吗？
你容忍他屡次犯我，还要我手下情，你有没有想过，鲛族何辜！我离生何辜！！
“连城太子，上次你授意大长佬围剿鲛族未果，本次又纵容其恶行，你却要我顾及昔日情分手下留情。如此草菅人命、不顾天道，你们凭什么。”我怒极，“你既提到昔日情分，昔日你曾允我绝不伤害鲛族，却将鲛绡交给大长佬，授意绞杀鲛族，可有顾及昔日情分？他欺上我北海，招招致命，与我决一死战，可有顾及昔日情分。”
我的声音在在北海上空飘荡，气愤、恼怒、委屈，全部抒发殆尽。
连城，既你已做了选择，便不要再提往昔了，你不配。
他的声音低下来，连带着看我的眼睛也移了开去，“离生，我没有，你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声音轻得仿佛不存在，于这凛冽风中若有若无，我却不信。你没有授意，还是没有纵容。大长佬如此嚣张，难道与你没有一丝关系吗？连城，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分明是利用我的感情，纵容你外祖劣行，为你自己保存实力。你不会伤害我，我信，但你不会借别人的手伤害鲛族，我却无论如何不信。
“连城，与这女子啰嗦做甚。待我杀了她，鲛族便尽落你我手中。”不要脸的老头子借我与连城说话分心，祭出长刀，直劈而来。
疾速向后退开，双手再拈数枚风刃于指间待发，天边一声清啸，一朵原色祥云飞速而来。
云中传出一个清冽冷历的声音“妖族大长佬辰渊，枉顾六界法度，屡次侵犯鲛族，荼毒生灵，有违天道。奉天帝旨意，今日由本座替天行道、铲除邪侫，以保六界平安。”
声音瞬间近了，一条俊逸的身影从云端落下，是水神融融带着天兵来了。
“哈哈哈，无知小儿，口出狂言。本座便是违了天道又如何?江山轮流坐，假以时日，我取你天界也未可知。”辰渊鹤发飞扬，笑声张狂，仿佛一切尽握手中般的自信，言语中直道出了他的野心。
“你没有机会了。”又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燧凤带着天兵由连城所来的方向奔了过来。唰唰两下，两个重物被他从云端扔下，摔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妖王和妖妃？燧凤将他二人擒来了？
“妖族太子连城，妖王和妖妃勾结凤族，妄图毒害本座与水神，染指天界，蓄谋已久。今日幸得凤族公主绿绣弃暗投明，助我等赴妖界生擒恶徒，交由天帝发落。你可有话要说。”燧凤端出天界太子的气势，把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荡气回肠、掷地有声。
“此妖王乃是假冒的，我父王被此二人禁锢尚囚于极寒之狱，连城无能，至今未能救出。妖王妖妃品行恶劣，作恶多端，连城无话可说。得二位上神相助铲除邪佞，连城感激不尽。”
大长佬见大势已去，且已受伤，为保命，他收回长刀，欲化身而逃。燧凤早有准备，一道金光兜头而下，将大长佬罩住，任他如何拼命挣扎，亦无处可逃。
大长佬不觉仰天长啸，这失败来得太快，“绿绣你个贱人，竟敢背叛于我，不得好死。”他狂声大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处置。只可惜，我一世英名，竟栽在一个贱人手里，本座不甘。”不甘又如何，败便是败，而你，永远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水神将三个魔头收入伏魔网，燧凤携绿绣落到我身侧。
我甚是不解，绿绣不是妖王的人吗？又如何与大长佬有了牵扯？难道妖王妖妃竟是大长佬安排的人吗？那么究竟是谁禁锢了妖王？冒名妖王与大长佬是什么关系？
无数个问题在我心中涌起，却百思不得其解，果然，谋略算计并不适合我。
绿绣绕过燧凤来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很是亲和的说“离生，对不住，我以前受形势所迫，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请你原谅。”
因我对燧凤的信任，虽对一个心存不轨的人突然的弃暗投明心有疑虑，却未作他想。那绿绣突兀到我身侧，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连城一声大吼，“离生，小心。”
一道冷意从燧凤臂与身体的缝隙间伸出刺穿我的心脏，我低头看着胸前那条血线，模糊地想，这也许就是我开杀戒违重誓的报果吧。
果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师父，对不起，弟子让你失望了。
“离生，你怎么样。”连城狂奔而来，满脸恐慌，目眦欲裂，双目血红。
燧凤未料有此惊变，一团天光曜火砸向绿绣，绿绣不闪不避被火团击了个正着，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连城跪在我身前，目露悲色和绝望，他慌乱地盯着我的伤口，伸出手想摁住伤口不断流出的鲜血，可染了血光的利刃又让他不敢妄动，他满脸是泪，绝美的脸上面如死灰，“离生，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死。离生，我没有要动鲛族，是外祖他着人偷走了鲛绡，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让他那么做。离生，你相信我。”
燧凤将我抱起，眼眶红红的，声音沙哑，他说“离生，你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别怕，我一定会医好你。”他抱着我跃上云头，连城一把抓住他“你要带离生去哪，把她还给我。”
燧凤语声森冷，象自地狱出来的修罗，“还给你？再让你纵容别人把她伤成这个样子吗。连城，本座告诉你，离生无碍就罢了，离生一旦有个什么，我必荡平你妖族。”
连城又在说着什么，但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脑中昏昏沉沉，浑身冷得要命，一袭白光在我脑中掠过，师父，是你吗，你来接离生了？
终于，黑暗吞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