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飞镖战局
路靖年的密室中,是一块变速转动的镖靶,他的手边放置着一盒飞镖。
这是对于路靖年来说,并不陌生的游戏项目。
部队多年生涯,警局休闲项目,路靖年甚至闭着眼,都能掷中靶心,至少,射中镖靶。
然而,此时进行着的,却绝不仅仅是游戏而已。
压抑、焦急、紧张和恐惧的气氛下,时间流逝得不知是快,还是慢。但总归是,过去了很久很久。
每一次飞镖射中镖靶,每一次场景便会发生更替。
重演着路靖年职业生涯当中,没能救成的人质,是路靖年心中的隐痛,是难以提及的悲伤。
场景演绎逼真,一下子便将路靖年拉入其中,深陷其中。
路靖年必须通过一次又一次地心理博弈,才能够摆脱出来。
然后,继续下一个轮回。
每进行一个轮回,场景演绎的难度便更上一层楼,让路靖年越难挣脱,越易沦陷。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将飞镖脱靶,但每次都能遭受到电击的刺激,一次更甚一次。
进行到后来,也明白了规则所在,倒不至于是故意脱靶。只不过,标靶上立着的飞镖越来越多,空余的地方便是越来越少。
如今,剩余最后一支飞镖了。
转动标靶的速度变化没有任何规律,时而快,时而慢,更是将难度推进到极致。
不知道已经是多少次脱靶,电击的惩罚另路靖年浑身酸麻无力,身上像是被无数针尖同时刺中,又麻、又痒、又疼。汗毛全然竖起,刺激所致,屡屡翻了白眼。
他不知道还得经历多少次的袭击,只感觉在不知名的电流刺激下,浑身抖动着,抽搐着,大脑都是麻的,思维一度停顿空白。
然而,他必须尽快调整状态,进行下一次的尝试。因为一旦超过它所容忍的等待时间,惩罚便会又一次席卷全身。所以,他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
路靖年拿着飞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他的眼前满是泛泛的虚影,瞄准标靶已经是格外困难,更别提还在转动着,空余寥寥的标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他不再能够估计时间流逝的多寡,因而,又一次,路靖年遭遇了电击。
就如同童伊一之前所言,这道电流不会致命,甚至并不足以致人神智不清,并且它给人体造成的痛苦,还能够恰巧卡在无法忍受与痛苦致死之间。
不会致命,但也无法轻易忍受。
让人全身像被锤击、灼烧、针刺。
惩罚结束,余留下难言的麻胀,刺疼,蚀骨。
虽然每次电击的时间并不长久,但由于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全数叠加,丝毫不减地遗留在身体内,无处缓冲,无从缓解。
这是一种需要硬生生承受的遭遇,然而,路靖年绝不会放弃,绝不会认输!
什么是极限?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极限!因为,他会一直一直,刷新极限的上限!
这样的重复不知又遭遇了多少次,路靖年的衣裳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湿透的衣裳垂挂着碍事,他便将其脱下。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到眼睛里,糊了视线,他便浑然不在意的,不知疲倦地将其一次又一次擦拭掉,接着继续再战。
到最后,甚至是潜意识的操控行动着四肢,仅仅是肌肉记忆下的操控。
时间还在缓缓流逝,无数次的失败不断重复,又一次的电击持续叠加。
路靖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不堪过,谁能想象得到他经历过怎样一种痛苦,又是凭着怎样一种意志力,坚持下来。
但是,他坚持下来了。
终于,他成功了。
他听到,耳畔传来机械提示,“Bingo,答案正确!恭喜小伙伴成功逃离密室!”
他听见,耳畔传来熟悉却陌生的啼哭声音,不知道哪个骄傲的大小姐遭遇了什么,竟会如此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
他吃力地站起身,有些摇晃地迈步,缓慢地走出密室。
他听见,宇文婳惊慌焦急甚至有些恐慌的喊叫着,“路警官……路靖年!”
当然,可能是来自于他的想象。
因为,自此,他的意识完全消散。
*
“啊啊啊……对不起……啊……对不起……”雷殊一边尖叫着,同时伴随着道歉着,不断用锤子击打着所谓的地鼠。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用于作心理建设,又花费了很长的时间计算其出没的规律,倒还真让他算出了所以然来。
然而,下手击打需要勇气,生活中的他甚至连头鸡都没杀过,更何况是击打便鲜血直流的人呢?!就算是不死,那遭遇也算是重伤啊!
好在,他精通算法,用最少的击打次数,完成了所有的歼灭,听到了机械提示通关的声音,“Bingo,答案正确!恭喜小伙伴成功逃离密室!”
雷殊甚至没有放下沾染着鲜血的大锤子,带着他便跑出了密室。
尽管再小心规避,难以避免地,他的身上、脸上也都有着痕迹。
如此场景向众人跑来,怎是一个惊吓可以形容得了的。
“啊——”
“妈呀!”
“雷殊!”
“小雷!小雷!你快放下锤子!”这话来自陈朱棣,但他远远地,高声提醒着,不敢距离不懂得意识是否清醒的雷殊太近。
主要战斗力程子洋和路靖年都深陷昏迷之中,运动好手蒋涛也是伤残地躺倒在地。
一时间,竟剩下些老弱病残,备受惊吓之辈,任由着雷殊拿着大锤子奔跑,无人出面制服。
“雷殊!你闭嘴!”童伊一大吼道。
也许是听到有些熟悉的斥责,雷殊恍然恢复神智,啼哭着看着童伊一,“哇……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说着,还想要向童伊一扑去。
席谷翰惊呼,“伊一姐,小心!”
艾欣也劝阻,“童伊一,快避开啊!”
童伊一装作镇定,“雷殊,把锤子放下!丢一边儿!那儿!往那儿丢!”
雷殊听言,这才看到手中的锤子,又是哇的一声痛苦,慌张地将锤子丢掉,然后动作迅速地朝着童伊一奔去,一把抱住童伊一。
众人神色一松,但转瞬就被他的举动惊呆,没有动作。
童伊一捶打着雷殊,“啊啊啊……你脏死了!你快点给我起开,要压死我了……”
雷殊继续哭诉,“太好了……我没死……太好了……呜呜呜——”
童伊一侧头求助,“陈叔,蒋涛,席谷翰,快把这货给拉开!”
连宇文婳都停止了啼哭,“他可能只是需要安慰!”说雷殊,也说她自己的心声。
其余几人也没有上前去。
童伊一无奈,只能靠自己,“雷殊,别特么……哭了……鼻涕蹭我一身……”
雷殊,“我才没有流鼻涕!”
童伊一,“清醒了就给我起开!”
雷殊,“呜呜呜——”
童伊一,“雷殊!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