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林，你现在去拍几张厂区环境图给我，我做报告急用，现在是......”陈总抬手看了看表，继续说道，“9:10分，你按要求拍好，11:00前给我。”

林羽问清要求，返回座位拿上单反，又走到秦经理面前简单说明情况。

“去吧。”此时正苦恼的秦经理对林羽摆了摆手。

林羽拿着单反，往公司大门方向走去，她想着先拍一张公司正门图。走近大门口时，她瞧见一个熟人，此人正是利利，林羽已经很久没见着她了。

“利利，好久不见，你在这干嘛呢？”林羽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到了利利跟前，林羽才发现她旁边还有一个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姑娘，正抿着嘴唇抹着眼泪，楚楚可怜。

“怎么了？”林羽望了望利利，又看了看小姑娘。

小姑娘看了一眼林羽，别过头，没作声。

“她是我舍友，今天请假回来，她的组长告诉她，她连续旷工三天，自动离职了。公司没收了她的厂牌，现在都不给她进公司了。”利利说道。

“怎么回事啊？”林羽急急地问。

“哎！你不是HR部的吗？你能不能帮帮她？”刚还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利利，仿佛看到了救星。

小姑娘一听到林羽是HR部的，转过头，向林羽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说吧。”林羽一面说，一面跟保安室的小李打招呼。小李出于对林羽的信任，加上他见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就应允了。

林羽带小姑娘、利利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员工中心。

“这里没人，你坐下慢慢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林羽把门带上，对小姑娘说道。此时，她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姑娘：乌黑亮丽的头发，清秀稚嫩的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细腻，吹弹可破。娇小瘦弱的身材，憔悴的模样，年龄.......看着比依梦还要小。

“你多大了？”林羽问。

“19岁。”小姑娘轻声答道。

“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林羽又问。

“我叫章若兰，生产部的。”小姑娘一一作答。

“若兰，你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一遍吗？我看能不能帮到你。”林羽温柔地说道。

“我......”若兰刚开口，就止不住地抽泣起来。利利轻拍着她的肩膀，林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若兰。

见若兰这副模样，利利对林羽说道，“还是我跟你说吧。若兰她前几天请假去附近的门诊做人流了，今天刚回来上班就被告知她旷工三天，已经不再是公司员工了。”

“人流？”林羽震惊道，“若兰才19岁，怎么...？”

“说起来我就生气。”利利气愤说道，“运营中心的陈为仁真不是个东西！”

“陈为仁......这跟陈总有什么关系？”林羽还没从“人流”一事缓过来，利利又丢出一个“炸弹”，看来要炸出不少内幕。

“利利姐，还是我跟林羽姐说吧。”若兰此刻冷静了下来，不断搓揉着那张被眼泪沾湿了变得柔软透明的纸巾。

原来，若兰去年随老乡从老家来到江城，进了松湖在生产部做一线员工。在一次部门聚会上，她遇到了陈总。

当时，部门安排了一个有趣的互动游戏——爱的抱抱。主持人鼓励台下的员工主动参与游戏，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若兰被同伴拉上了舞台。随后，主持人又邀请了部门几位管理者以及特邀嘉宾陈总上台与大家互动。

主持人一边请工作人员给游戏人员贴上5毛与1元的字样，一边讲解游戏规则。规则很简单：当主持说出一个金额，游戏人员需快速与身边的同事抱团，凑出同等金额，金额不同者将被淘汰。

游戏欢乐地进行着，台上抱团笑料百出，台下观众看得哈哈大笑、拍手叫绝。经过几轮游戏，最后只剩下5毛的若兰、1元的陈总以及一位5毛的女同事。

三人围成圈一面紧张地走着，一面屏息静听，主持人在一旁调皮地喊着“爱的抱抱、爱的抱抱、爱的抱抱......”待三人稍不留神，主持人忽然调皮地喊道：一块五！

话刚落音，陈总一转身快速抱住尚未反应过来的若兰。两人最终成为游戏胜利者，台下一片欢呼声。

若兰心扑通扑通直跳，既紧张又激动。主持人上前为两人颁发奖品，陈总接过奖品，转身与若兰亲切握手，温柔地说道，“小姑娘，我的奖品也给你。”若兰受宠若惊接过奖品，红着脸轻声道谢。

陈总春风得意下了台，若兰抱着奖品害羞地跟在后面。

聚会翌日，若兰突然收到陈总的微信好友请求，她疑惑地通过了。从那之后陈总不断给若兰发信息，对她呵护备至，请她吃饭、送她礼物。甚至在工作上，陈总也让组长给予她特殊照顾。在这样的糖衣炮弹下，若兰没多久就彻底沦陷了。

单纯的若兰出身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而若兰的父母向来重男轻女，事事以弟弟为中心，很少关心若兰。去年，若兰父母更是让若兰辍学外出打工赚钱供弟弟上学。

初到江城，若兰就被这里的高楼大厦以及回来穿梭的车辆吓坏了。走惯了乡间小路的她甚至不知该怎么过马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突然有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领导对自己关怀备至，疼爱有加，若兰感动之余，更是下定决心死心塌地跟着他。即便后来得知陈总有家室，若兰也毫不在意，她想，只要陈总真心爱她就好，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秘密交往几月后，若兰开始不甘心，她想光明正大跟陈总在一起，她渴望与陈总组建自己的家庭，并几次向陈总提出，让他离婚娶她。陈总每次都深情地说道，“虽然我对她（陈总老婆）没感情，但我不想伤害她跟孩子，你给我一点时间。”

若兰见陈总这样有情有义，又相信了他。

可自从若兰有了结婚的念头后，每隔一段时间，她总为这件事跟陈总发脾气，陈总渐渐对若兰感到厌烦，疏远了她。

他再也不主动给若兰发消息，甚至连若兰的消息也不愿回了，偶尔有需求时才找她。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前段时间，若兰月经迟迟没来，她去医院检查得知怀孕了。

天真的若兰知道这个消息，高兴坏了，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总，没想陈总连哄带骗让她去诊所堕了胎。

堕胎后，陈总将若兰安顿在酒店，并对若兰说，“我帮你请了一周假，你就在酒店好好养身体。我先转两千块给你，想吃什么随便买。”

若兰乖乖点头，安心在酒呆着，到了第三天晚上，她突然收到陈总的短信：

“若兰，她发现了我们俩的事情，说要找你算账，我不想她伤害你，这一切都让我一个人承担吧！我们暂时不要再联系了。她知道你在松湖上班，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要回松湖了，另外再找一份工作，照顾好自己。”

若兰收到短信后，心急如焚，担心陈总出事，赶紧拨打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却一直是“嘟嘟”声。

翌日一早，若兰急忙来到公司，得知陈总一切安好，自己却被离职了。无奈之下，才找利利想办法。

*

“若兰收到短信那天不正是饭局第二天吗？陈总好好的，一点事没有。看来若兰被人玩得团团转还不自知。”林羽心想。

“若兰，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林羽问。

“我不知道，除了陈总，我一无所有了。”若兰又“呜呜呜”地抽泣起来。

“陈总他彻底骗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利利生气地说道。

“我不相信，陈总他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若兰反驳道。

“你就是太单纯了，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他现在就是玩腻了，把你甩了！”利利一着急，把话说重了。

若兰一时无法接受，痛哭起来，泣不成声地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利利，你别激动，让她先冷静会。”林羽知道现在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兰，你别伤心了，利利也是关心你。发生这么多事，要你一下接受，也很难。”林羽安慰道。

待若兰重新冷静下来，林羽又问，“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我想找陈总当面问个明白。”若兰说。

“你试过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吗？”林羽问。

“他已经拉黑我，删了我！”说着，若兰眼泪又不自觉流了下来，“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他老婆逼他这样做的。”时至今日，若兰仍无法接受一个曾经对她如此疼爱的人，现在竟对她如此残忍。

但林羽和利利都明白，这不过都是陈总这个老狐狸哄骗小女孩的伎俩。

“若兰，你还是不要去见陈总了，很明显，他就是骗了你。你想想看，他说帮你请了假，实际又没帮你请，等你打掉孩子后，他又玩消失，还让你离开松湖。他这么做就是想甩掉你，怕你给他找麻烦，你明白吗？”林羽给若兰分析道，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进去。

“如果你想继续在松湖好好工作，我可以帮你找HR经理说一下，尽量保住你这份工作。”林羽又说。

“林羽姐，那你去帮我说说，我不想没了这份工作。我在江城没有亲人，现在陈总也不要我了，我只有这份工作了。我每个月还要给家里寄钱，我不能没了这份工作。”若兰越说越激动。

“好，你先别着急。利利，你在这里陪着若兰，我先去找我们经理。”说完，林羽拿着单反走出了员工中心。

回办公室的路上，林羽忽然想起忘记给陈总拍照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11:15分了，有两个未接来电，均是陈总打来的。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陈总的夺命call又来了。

林羽刚接通电话，就听到陈总咆哮的声音，“都几点了？照片呢！”

林羽深深舒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刚见了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