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忆中的他
“2014年6月，我大学毕业，并没有像普通大学生一样选择去工作，而是想自己出人头地地去创业一番。
那个时候你已经昏睡了一年半了，你妈妈把你带回老家继续治疗，一时间镇上传遍了你和苏懿的事情。
都说遇到小混混了，经过一年多的治疗，苏懿已经基本康复，但是你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是的，但是那帮人没有混混那么简单，我昏迷之前和阿懿交代，尽量少说点，这帮人的背景不简单。”就算现在想到那帮人苏曜还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所以后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怜你就这么一直睡着。苏懿恢复了之后，就在家里帮他的父母打理农场。
白天有专门的护工照料你，晚上苏家的人轮流去探望，我想苏懿应该是照料你最多的。
因为在后来，我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虽然没有和我详细地说起你，可他和我坦白过，他能照料你多久，就要照料多久。”
苏懿的体贴不光是对她，对身边的任何人他都是这样的，更何况是对苏曜呢？他只会担心自己照料得不够周全吧！
“他自从懂事之后，一直都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他和苏懿一起生活了好多年，对苏懿的性格了如指掌。
“也就是那一年，何俊鑫突然和我分手，然后和孟瑶结婚了。我去问过孟瑶一次，之后我就彻底放下了。对于何俊鑫，那段过往，我就不想提了，也许就跟眼睛不好看走眼一样。
我对他本来也没有多少感情，只不过觉得两个人在这几年的相处中相对平衡，以后做一对夫妻也这样平衡就可以了。我只想找一个能给我安稳过日子的男人就好。”
“后来，你就遇到阿懿了？”
“还没有，和何俊鑫散了之后，我就一直忙着工作，暂时还没有心思想这些。过了段时间我父母着急了，心想着姑娘，你再不找对象就要成为剩女了。所以他们四处托关系帮我相亲。然后，你母亲跟我父母说，想把苏懿介绍给我。”
“这事情竟然是我妈牵的？”苏曜没想到孟梓美竟然会去给秋山涂做媒，堂堂梓美的总裁竟然去做这种事情？
“嗯，说出来我都不相信。孟总可是个工作狂，竟然这么接地气地做起媒人来了。”
“然后你们就见面了？”
“嗯！我家跟你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不去看看也不好。不过从一开始，可能我妈就带着有色眼镜看苏懿吧！我小时候和苏懿有过过节，而且为了那个事情，苏懿还被他父母给整治了。”
“对，阿懿因为你钻狗洞这个事情，被他父母吊起来反思了几天几夜。文文也被吓得好几个月都不敢回家，住在同学家里。”
“其实我妈妈夸张了，我并没有吓傻了，当时就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家里长辈说这个石头可以给我带来好运的，是祖传的。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话是假的，反而认为我这么倒霉都是因为这个石头引起的，所以我就想把它埋了。”
“然后你就把它埋在狗窝附近了？”
“是的，我需要找一个地方，既能埋了它，还要方便以后找到它。我太爷吹牛说这是祖传的，如果真的这么有价值，万一有一天要用到它的时候找不到了，不就倒霉了吗？
所以我就在我们家葡萄园的狗洞附近到处寻思着怎么个埋法子，就这么挖了埋，埋了挖，还挺有趣的……”秋山涂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自己的行为真是辣眼睛。
“难怪你后来遇到阿懿还说要跟他道歉……”
“是的，必须要道歉，我妈妈这人就是嘴巴不好，其实她心不坏。她只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我们家和梓美还有生意上面的往来，闹僵了也不好。
既然不好光明正大地去闹，那就借着我钻狗洞这个事情，添油加醋一下，反正她就是想苏懿被罚一下。”
“当时你们家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妈也闹腾得很僵硬，后来又和好了，看来你妈妈也挺单纯实在地……”
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秋山涂的母亲好了，他想说幼稚，但这个词说出去了，多半是讨揍，还是换个几个委婉的词来替代吧！
“这件事情之后，我妈对苏懿就有点偏见。所以不管苏懿后来变得有多么好，她都看他不顺眼。不过碍于你母亲介绍，所以她还是带着我去相亲了。”
“后来你妈妈同意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妈妈答应了，大家的命运可能就又不一样了吧！”
“难免会这样想的！”
“可是不管我妈妈同意不同意，苏懿的命还是一样，他都避免不了地要迎接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秋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早就知道苏懿会死？”
“我要是这么确定就好了，可是直到我见到苏懿的陵墓之时，我才确定了这个预言。而在这之前，只要他一天还活着，我都不会相信那个预言的。
我可以相信我小姑父那天晚上是真的遇到我爷爷了，但是我绝对不会相信苏懿会如预言中的那样，阳寿已尽，随时都可能离去。
这世界上谁会希望自己的朋友亲人早早地离开自己呢？我不是那么恶毒的人，我做不到。”
“哪怕有一天有人和你说关于何俊鑫不好的预言，你也会强迫自己不要相信的吧！”
苏曜已经很了解秋山涂这人的性格了，还真是和苏昊一模一样，重情重义，表面凶悍，骨子单纯。
就跟家猫一样，平时上树爬墙甚至偷鱼，到处乱窜，甚至一个不开心还会挠伤了你，但是到了晚上还是会老老实实回家候着，甚至帮忙捉老鼠。
“那是当然了，何俊鑫这几天不是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乐趣吗？干嘛咒人家不好呢？其实苏懿的死，和命有关系，我之前不是问你相信不相信神算子说的命吗？现在我想想也许他的不幸都是命吧！”
“你慢慢说，有点太跳跃，我暂时不能理解。”信息量有点大，苏曜有点接受不来。
“那我具体地讲一下。苏懿家庭条件不错，人也温柔帅气，通情达理，真的是理想中的配偶。他父母这些年大棚做得也不错，家里的未来前景也很好。我是很满意，至少看到他，我会完全忘记何俊鑫那种人。”
“丫头，看来当时你是真迷上我们家阿懿了。”瞧瞧，她心中的苏懿竟然是这么完美，现在再不承认他们之间有点什么的话，他绝对不信。
“我又不像周萍萍是个色女，还迷？你可不可以换个说法？”
“好，那就说你觉得阿懿适合你，周萍萍是个色女？”他挺意外的，没想到秋山涂看周萍萍看得这么透彻，那她还整天跟着周萍萍后面同流合污不是找罪受么？
“当然，你小心点儿，万一被她看上了，她可不管你有没有对象，她有没有老公。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话对于女人照样适用！”反正她和周萍萍互相揭短惯了。
“挺有胆量的，你得好好学着。”苏曜腹黑地想要是秋山涂在吸引男人方面都赢不过已婚妇女的话，那还是别做女人了，重新投胎重新选一次性别吧！下辈子就直接跟着他大哥后面混，两个人一起闯江湖也不错！
“我才不学……”她要是学了周萍萍，苏曜估计要天天忙着和叶诗涵道歉了吧！
“跑远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父母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偶尔还有小矛盾的。我父亲本身就是个冷冰冰的人，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我想我的男孩应该是那种温柔健谈，给得了我岁月静好的，而且苏懿都满足了。”
“是的，他懂事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妹妹也宠爱有加。我那个时候还想如果我有个妹妹，我也要像阿懿那样对她好。”苏曜感慨，可惜他那个妹妹没有活下来，他再也没有机会做哥哥了。
“所以我同意了，我觉得可以和苏懿交往。我妈当场也没有意见，你母亲甚至还悄悄和我说，涂涂你很有眼光。
我也说是啊，谢谢你孟阿姨。我是真的感谢她，当时我觉得苏懿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种过一辈子的人。
可是我知道，我妈存了小心思，她当时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所以才没有当场发表意见，可我总预感她会做点儿什么。”
那个时候秋山涂不光看出来闫静花的不正常。她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竟然看出了孟梓美的落寞，她是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儿子了吗？
“然后你们就交往了一段时间？”
“交往了大概十几天吧！虽然时间短，但足够我去好好了解一个人了。越了解，越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正确。我就打算这么跟苏懿一直交往，顺其自然地下去。可是事与愿违，我妈妈突然插手这件事情了。”
“她能从哪里插手这件事情呢？”
“她又去找那个叫祝晗的神算子了。我曾经问你相信不相信命的，你说可以去信，而我可能是比你更加信的那种人。
因为我曾经在祝晗那边听过一个男孩子的命，她说她只能看到他两年的光景，后面的命如何，她看不到，她说这男孩以后的命是或生或死。”
“其实祝晗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吧……”
“原来你都知道了……”
他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了，之前他已经说过，当时他就和她们一个车厢。
“我只知道你说我可惜了，具体什么原因你当时并么有说。那个时候我也很想知道命中怎么说的，可惜你那个好友不相信，你就也没有说下去。后来我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这个命，代价确实非常地大。”
那些沉睡的岁月也是一种不能弥补的痛，苏曜的人生也从此被扭转了。
“对的，所以别人不相信不行，可是我真的不得不信，尤其有你的事情在前面做例子了。我妈告诉我，她去让祝晗算了苏懿的生辰八字了。我也蛮佩服她的，为了让我和苏懿断绝联系也真是费劲心思，把他的生辰八字都搞到手了。”
“估计是和我妈要的。”
“毋庸置疑的了！”
“关于阿懿，祝晗是怎么说的？”
“我妈告诉我祝晗说苏懿阳寿已尽，她不允许我跟一个随时都可能死亡的人结婚。”
“你相信吗？”
“是不敢相信，于是我要了苏懿的生辰八字亲自去找祝晗了。
“祝晗也还是一样的说法吗？”
“嗯……祝晗记得我。她看到我来对我很是照顾，我想起她也曾经和我说过你的命。我就问不会苏懿的命和几年前苏曜的一样吧！可是祝晗说的话，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她说你们两个不一样。”
“那你问过原因吗？”
“问过，可她说，这不是我这种普通人应该研究的事情。后来她什么都不说了，一直盯着我胸前的那块石头发呆。我问她话，她也就随便说几句。我知道，她这是又开始研究我的石头了！”
“你说她又研究你那石头，难道之前祝晗就研究过这石头？”
“嗯，其实神算子一般不和别人透露他人的命的。而我却知道你命不好，你难道没有觉得奇怪吗，我怎么知道你的生辰八字的？
其实我也是偶然听说的，那次我去算命，祝晗一个劲儿地夸我命好，说有人命不好。我本来好奇心就重，很想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她拒绝透露。
等我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她看到我胸前的石头，觉得它非同一般，然后和我说了好多我听不懂话，甚至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我就说你不知道我生辰八字怎么会知道神算子给我算的命呢，原来是她自己告诉你的！”
“就是她告诉我的。初见我那石头，她就很想研究。可是她考虑到石头是我祖传的，传代的信物，再没有价值也是宝，所以她没有当场要求我把石头交给她，而是说愿意等我主动来找她研究石头。
不过离开之后，我就把她的话当成过耳云烟了，她却一直记得那石头。当我拿着苏懿的生辰八字去找她的时候。她也就简单了说了几句，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盯着我那石头陷入沉思中。”
“那这次，她看出来什么了吗？”
“她只是说，这石头很不寻常，具体石头的来历，只得去问问前人了，不过前人的资料太晦涩了，她就算查到，也理解不了。她的眼睛透过这个石头貌似看到了……
她似乎就像想起什么禁忌的事情一样，没有再说下去，也许是他们这一行的秘密，不能再透露给我了。”
“那你就这么离开了？”
“当然没有，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拉着我问我，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凶险的事情，这个石头帮助了我。
我想了好久，也就八九岁落水的那件事情吧。就如实告诉了她，她很开心地跟我说，姑娘，说不定当初我落水这石头护命了呢？它或许可以助人，只是它具体如何帮人，还有待探索。”
“那一次确实够惊险的，你被捞上来，废品站的老板抢救了你好久，你才醒来。硬是用石头来说，也能说得过去。”
“但那都是猜测，说石头护我，我觉得太牵强了。我更加偏向于认为当初我落水的时间不长，奈何年龄小，所以抢救比较困难，费了点时间。”
“也有道理，后来你还把石头埋了，也没见你离开石头就活不了的。你不光活得好好的，还和我大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不光如此，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有把它戴去学校，不也平平安安地毕业，坦坦荡荡地回家创业了吗？
我还是认为当初我是因为抢救及时才活过来的，和石头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既然祝晗喜欢研究它，那我不妨配合着她的思绪走下去看看。至于你大哥就免了吧，还友谊呢，没把我气死就好了。”
“然后呢，顺着她的思路，你们发现了什么？”
“没发现任何东西，虽然一开始祝晗假想石头曾经助我脱险。不过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设法重新回看了一下我落水之时的命，最后她失望了。
就和我猜的一样，我当时能够得救，完全就是因为你们及时呼救，我当时根本没有性命之忧，助我脱险的是你们，而不是石头。
不过她却不肯放弃钻研这石头，她用她的预感告诉我这石头对于人类来说是吉祥的。算命的本来就是个神乎其乎的事情，找不到理由就找不到理由了，我也没有深究。”
“你们的讨论就这么终止了吗？”
“没有，祝晗跟我说，苏懿的命不好，但是指不准这个石头可以帮上忙。她说，姑娘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需要积德行善，如果可以，你可以帮帮这个人，也可以算我的一个功劳，以后阴间道路上不至于难走。”
“然后呢？”
“你别一脸期待啊，然后能怎么样呢？石头不能说话，揣摩不透它的作用就先放着不管了。可生活还要继续，该做的抉择必须要去做，所以我就和苏懿分手了……”
“就因为祝晗说阿懿阳寿到头了，所以你就决定和他分手？”苏曜越来越不能理解秋山的做法了，如果神算子真这样说了，以他对秋山涂的理解，她定然不会放弃苏懿的。那当时是不是又发生了其他事情，令她不得不和苏曜匆忙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