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缘由

第四章缘由

相公林石头抬头看着张妍，沉默一会才开口说道”就像大妮昨天说的一样，我们刚到理正家不久村子里其他几户要换地的人家也到了，我和爹还有大山二山就占在里正家门口，看见他家屋里上手边坐着里正还有一个穿着贵气的人，他说他是董府的管事，今天代表董大老爷来办理换地事宜，也不和大家啰嗦，因为董大老爷仁善，看我们这几家地少生活十分困难就发善心，用三倍的土地更换我们手中的土地，借给你们耕牛用于开荒到明年开春，并且承诺三年内不用缴纳赋税，而且地都给我们分配好了，让我们把自己家的地契交上去然后里正就把新的地契给了我们并告诉我们新地的位置。

其他人拿了地契就走了，我和爹记着昨天商定的事，如果事情真的按大妮猜想的那样，就向董家提出要求。我们等人都走光了以后就到那个管事面前跪下了，爹就和那个管事说了我们想搬出山谷。里正一听立马反对，说当年我们家就只买的山谷的地，那时已经和村民商定我们一家是不能进村子里生活，现在想搬到村子里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他不同意就村民们都不可能答应的，让我们别得寸进尺。

理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们的要求，那个管事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一直坐在那里喝着茶。爹当时应该是记得你说的，这个事情的关键应该在董家人身上。所以爹给他们磕了一个头，我和孩子们也跟着爹给他们磕了头。后来爹悲戚的说”我们只搬到谷口处，不会进村子，因为最近总是能听见狼叫，总觉可能是我们占了狼的领地，狼无法回来，狼王给我们的警告，现在我们家一家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狼群的报复”。

里正一听就更不同意了，他说如果我们不在那里住了，狼回来了全村子不都跟着遭殃吗。爹忙回道”我们就搬到谷口处在那里建房子，正好能把谷口堵住，这样狼回来看见进不去可能就走了，如果我们家还住在里面狼就能轻松地回来了，那时就算把我们一家老小的命搭进去，也阻止不了狼回来，最后恐怕还要连累村子里，如果我们家盖个坚实一点的房子，狼回来我们还有一拼的力量。就算没有狼的事我们也想求董大老爷和里正开恩让我们搬出山谷，因为如果我们不搬出山谷，我和我儿子常年得出去干零活就算董大老爷仁善借牛帮我们开荒，家里女人和孩子也无法侍弄那三十亩田地，因为出谷原本就难，再加上农具本就笨重，女人和孩子们根本无法轻松把他们来回搬出山谷，只能使用一些简单的农具到时候根本不能侍弄那么多土地，这就辜负了董大老爷的心意了，那时候就真的是我们的罪过了”。爹说完后我们就又磕了头然后跪在那等那个管事和理正的决定。

里正听了爹说的理由和办法又看看那个管事的，见他点头，就说道，你们可以搬出山谷，但是只能在谷口居住，必须防止狼在山谷里居住下来威胁村子，因为原本那个山谷就是你家的，如果那里有狼你们是要负责任的，还有就是你们家要好好侍弄田地，不能辜负董大老爷的心意，爹忙答到一定办到决不辜负董大老爷、管事和理正的心意。理正看我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就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爹说我们想用土砖建房子，这样能坚固些希望里正能同意我们使用沙石和粘土。里正沉默一会就同意了。

我们感激道谢后就去领了牛、犁然后直接去看了新分到的荒地，慌地还行离我们以前的地不远，附近的地现在都是董大财主家的地，我们就没有回来直接而是先把地做了记号，简单的整理一下才回来的。等林石头讲述完，公公看着张妍问道”儿媳妇昨天说如果董大财主真的借给我们耕牛开荒，还事先把地分好了，并且分的地在他们家地的附近就让我们要求搬出山谷到谷口居住，还声称狼要回来了，是怎么回事，昨天你没说缘由，只说让我们照你说的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人也不解的看着她，都是一脸期待解惑的样子。

张妍看了众人的表情叹口气无奈的回道“既然他们按我猜想的做了，那么就说明我将说的事情就会发生，其实道理很简单，董家利用自己家的权势把我们家以及三姓村里其他几家贫穷的不受本族待见的人家的良田用几倍的荒地给换了，其实是有他们自己的目的。至于他们为什么非要给我们三十亩荒地的原因应该两点。

首先是因为董家知道以我们家现有的劳力只能耕种三十亩田地。我们家虽然人口多但是真正的劳动力就只有公公和相公，我和婆婆以及孩子们只能做些除草除虫等轻省的活计，而最需要体力的春耕犁地、灌溉挑水、秋天收割和担粮食的活计在没有耕牛等牲畜帮忙的情况下只能依靠公公和相公两个男人咱们家耕种三十亩田地已经是极限了。

其次是因为这三十亩荒地能给我们带来希望，种好了这些田地在不用缴税的情况下能保证我们一家老小不至于饿死，如果将来变成良田还能吃饱饭，那么我们一家人就会全身心地投入到土地里，会努力的耕种，希望把荒地变成良田这样就能把我们一家的劳力都绑在田地，因为有希望，所以就不会放着田地不好好打理，更不会为了出去干活挣钱而少种。

至于他们借耕牛给我们家开荒只是想让我们能在今年就把三十亩荒地都开垦出来，因为就算我们家想把三十亩荒地都打理好，但是由于没有牲畜如果只靠人力一锄头一锄头的开垦的话，今年累死只能开垦十亩地左右，我们只能一年年的慢慢开荒，就不能一次性把荒地都开垦出来，荒地养成良田是需要几年的时间的，那么他们就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多的良田。而如果我们有耕牛帮助，就能一次性把这三十亩荒地都开出来，他们的目的就是等荒地养成良田后继续用更多的荒地来更换我们的良田，那些从荒地变成的良田都將属于他们家，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给他不要报酬养地的人。他们没有允许我们自己选择在哪里开荒，而是事先分配好了给我们这几家荒田的位置，定在他们家田地附近，是为了将来便于管理。他们的这种做法会一直到这个村子的荒地都开垦完，等到没有荒地可换时我们一家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大家听我这么说完后都是一脸茫然，张妍知道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最后还是公公反应过来问道”儿媳妇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把荒地变成良田他们就会拿更多的荒地来换，直到没有荒地了就会明抢是吗？可是以前他们也没有这么做过呀”？她没回答公公的疑问，从椅子上站起来淡然的看向窗外没有在意他们脸上也都有质疑。片刻后转身问道”公公和相公在外面干活是不是听见最近几年里灾荒不断”。公公和相公都露出震惊之色，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的”?不由得他们不震惊，因为他们很少跟家里人说外面的事情，而自己家的人也不跟其他人来往，除了他们父子两个其他人基本上跟外界没有什么联系的，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再说这些事情就算是连村民都不太了解，因为这个州府的大家族基本上已经杜绝了那些灾民的投奔，而他们父子两个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的。

张妍没有说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说了他们也不懂，小冰河时期的气候就是天灾不断，古代的人又对田产过分的执着，只有拥有田地才能安心，大家族拥有先天的优势，所以在灾难来临时，首先做的就是圈地。

张妍沉淀一下思维后说道”我是偶尔听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现在四处都发生了灾荒所以良田十分重要，虽然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那些大家族还不会穷凶极恶的直接霸占普通百姓的田产，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那么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的换良田了，可是既然他们能想到这种方法，那就不会轻易放弃的”。

听了张妍说的公婆相公脸色都非常阴沉，两个孩子却一脸的懵懂。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后婆婆惶恐的说”那我们不要土地不开荒了，如果真的像儿媳妇说的那样，那咱们不是连月钱都拿不到的奴隶了吗，那以后他们没有荒地了不得出坏主意把怎么弄成他们家的真奴才了”。公公和相公也附和道实在不行就别种地了，他们带着几个大点年纪的孩子都出去找活干。

张妍摇头说”如果我们不继续开荒，那么我们现在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董大财主就不会留着我们了，他不会允许不听话的人存在，我们一家就会成为杀鸡儆猴里的鸡了”。相公烦躁问道”开荒会被霸占，不开荒也不会有好下场，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公婆也是一脸死灰。张妍却淡定的说”我们只能继续开荒，拖个两三年，或许就会有办法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还有就是祈求老天爷让我们这两三年没没有灾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