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邮件门尘埃落地
秦志东费杰两人刚和客户谈完工作。正准备打车回酒店，杨明秋的微信就发来了。
秦志东看见微信脸色一震，马上登企业邮箱，飞快浏览了一遍邮件，看完一声不吭地把手机递给费杰，让费杰自己看。秦志东不说话，等着费杰开口。
费杰接过秦志东的手机，只看了一眼，神色立刻慌了，颤抖着声音问秦志东：“秦总，怎么办？”
秦志东看费杰的反应，就知道这邮件是真的。
秦志东脑子里盘算：“邮件抄送了全公司，又是爆料了自己部门的人，现在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好自己什么都不要知道，置身事外，把自己摘出来，摘干净，一切都交给公司处理，最为妥当。”
秦志东问费杰：“谁发的邮件，你知道吗？”
费杰想着肯定是孙茜那个贱人，那天自己才和孙茜因为一个客户的事情吵起来。但是费杰不好在秦志东面前表现的太咬牙切齿，话到嘴边变成了：“是不是孙茜？”
秦志东想到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客户发的，这个概率比较小，没听说过客户来告费杰状，逻辑上不太成立。况且客户怎么拿到公司所有人的邮箱，也是个问题。另一种可能是孙茜发的，自己手下只有孙茜能干出这种事，但是孙茜怎么会拿到费杰的聊天记录，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不过如果真是孙茜发的，这女的手段就太多了，以后不得不防着点。
秦志东斟酌了一下，跟费杰说：“现在这个事，只能看公司怎么调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也不知情，但是我会争取在公司那边帮你说说好话。你自己也要有自己的打算。”
费杰谢过秦总，秦志东觉得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了，就不再说话。
秦志东看着车窗外，国贸的楼耸立在马路的两侧，不远处的大裤衩像是一个变形金刚，秦志东心里唏嘘，费杰是在小太阳待不下去了，自己又损失了一员大将。他知道费杰家里条件一般，之前谈着一个女朋友，从大学一直谈到工作，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女朋友嫌费杰穷，买不起上海的房子，跟别人跑了。费杰的自尊心受挫，才要拼命赚钱，发誓要在上海买套房子。
费杰是个好苗子，可惜啊，路走歪了。
费杰看秦志东不说话，这会也顾不上秦志东，脑子里嗡嗡嗡地盘算着，自己换个工作倒无所谓，现在最担心的是被公司追责。如果自己被公司起诉，那麻烦就大了。
车还没驶回酒店，师太电话就打到秦志东这边来。
秦志东看了一眼费杰，接起电话。
师太在电话那头说：“老秦，邮件你看到了吧？”
费杰一听是师太的声音，整个人都绷紧了。
秦志东按着音量键，把电话声音调下去，不让费杰听见自己的电话，对着电话说：“嗯，我刚看到。”
师太说：“你们那边见客户还顺利吗？公司把费杰的机票改签到了明天一早，让费杰先回来。”
秦志东说：“我这边客户的事情都谈完了，一切顺利。我明天一早也回去，给我一起改签了吧。”
师太说：“那我安排林美给你们改机票，回来再说吧。”
电话挂断了。
师太是请示过田总后，才给秦志东打的电话。田总气坏了，公司刚闹出假货的负面新闻，影响了融资计划。这又闹出内部管理混乱的邮件门事件。田总给师太打电话指示师太：这事情一定要控制好，内部消化掉就可以，不要又传到媒体上去，闹出一个公司内部混乱的新闻。
师太给秦志东打完电话后又给各个部门老大打了一通电话，由各个部门老大再口头通知下边，为了维护公司形象，保护同事隐私，严禁在公司讨论相关事宜，更严禁对外传播。
第二天一早，秦志东和费杰两个人赶到首都机场，乘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上海。
杨明秋早上来到公司，看见一切如常。孙茜的电脑开着，人不在位置上，下楼买咖啡去了。
趁着大家都还没上班，行政部两个人低调来到商务部，抱着一个空纸箱来收拾费杰的东西。公司决定，在事情水落石出前，先对费杰做停职处理。出于调查需求，费杰的所有办公物品暂时由封存。
电脑、文件、书，甚至连桌子上的绿植、杯子都装进箱子。行政部用备用钥匙打开费杰的抽屉，所有文件物品也一并收走，片纸不留。
孙茜端着咖啡回来，看见地上的纸箱里放着费杰的物品，“哎？这不是我的合同？”孙茜弯腰把手伸进纸箱，抽出一份合同。
孙茜手上拿着的，正是上次丢失的那一份合同。
行政部的小姑娘忙拽住孙茜手中的合同，笑着跟孙茜说：“孙茜姐，这些都是公司需要封存的。”
孙茜松手给她们，故意大声地说：“我不要。我就是好奇我的合同怎么在这，你们记住跟公司说，说我上次丢的合同在这找到了就行。”
说完，捧着咖啡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杨明秋对着电脑屏幕默不作声，其实耳朵和眼睛都在孙茜身上。孙茜的言行举止之真诚之不做作，让杨明秋一时无从判断是不是又在演戏。
杨明秋心里也暗暗吃惊，上次孙茜丢的合同居然是费杰偷的？太狗血了，费杰看上去一副憨厚客气的样子，可见也是深藏不露。杨明秋很想知道，费杰手上有不少公司的大客户，费杰也是商务部的重臣，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秦志东和费杰下了飞机，打了一个车就匆忙赶回公司，没有在部门露面，直接进了师太办公室。
师太给秦志东和费杰让座。
师太当着秦志东的面，客气地对费杰说：“费杰，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就直接开诚布公的沟通一下。今天法务部同事已经和合作律所也沟通过了，律所给的建议是，公司先安排你休息一段时间，给公司时间调查，当然也需要你本人的配合和同意。如果是有人故意搞你，公司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但是如果确有其事，那公司也会坚决走司法程序捍卫公司的权益。这咱们能理解吧？”
师太说的都是场面话，说完微笑着看着费杰，等费杰回话。
费杰一听要走司法程序，先乱了阵脚，说话都没有底气：“李总，我……我能理解公司……的意思，但是我……我经济压力挺大的，如果停职没有收入的话，我这边就先考虑离职了。”
师太微笑着继续说：“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也希望你理解公司的情况，理解我的工作。我建议是你先休息一段时间，让你们秦总接管一下你手头的工作。当然你如果想要离职也是可以的，那我们就另外讨论。”
费杰想听听如果自己离职，公司怎么安排。
师太说：“如果你自己考虑离职，需要和公司签一份保密协议。公司的客户资源不能带走，2年内不能去竞争对手公司任职，你在公司任职期间涉及的公司商业机密不能透露给第三方。当然，也为了保护你未来的职业生涯，爆料的邮件也属于公司商业秘密的一部分，公司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最后，还需要你帮助公司完成好目前手头的客户过渡交接工作。至于调查，就由法务部门慢慢调查。你看怎么样？”
现在是公司和费杰各拿着对方的软肋，互相博弈。
费杰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李总，我这边不能没有收入，那我就选择离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