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
阿七干涩的眼里总算是冒了光，沉默了一会之后，开口道：“祁侍卫，奴才换件干净的衣服再去可以吗？”
祁琛自是知道阿七的意思，点头示意，“好，不过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谢谢！”
阿七拖着沉重的身子进了屋舍，挑了件素净的衣服穿在身上，又急急忙忙的梳洗了头发，束了个丫鬟的发髻。
“祁侍卫，走吧。”
祁琛深看了她几眼，面带笑意，但这一幕阿七没有看到。因为祁琛走在前面，阿七微沉着头走在后面。
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期间飘来檀木香，阳光一缕缕地穿在走道上，很温暖。阿七的步子不由得快了些，“呼！”她撞在祁琛的背上，她还未反应过来，祁琛便转过身来，又离阿七走远了几步，“你……”
阿七猛地跪在地上，她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地上，身子颤颤巍巍，“祁侍卫，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
祁琛微皱着眉，夹杂着几许无奈，正要说话时，王爷便开了门，将这场景尽收眼底，话沉，“祁琛，不过是要你带个奴才，你怎去了一个时辰？”
祁琛闻声跪在地上和阿七跪在一条线上，“王爷，是属下的过错，属下见到阿七时，她脏乱不堪，实在不宜来见王爷，于是属下自作主张让她换了干净的衣裳才来见王爷，这才耽误了时间。”
王爷冷眼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讥笑，“看见她就烦，特别是她那一副楚楚可怜博取同情的模样更是让本王来气！”
三人沉默了一会，王爷开了口，“祁琛，西北最近有外族来袭，本王派你去镇守，你可愿意？”
祁琛回道：“是，王爷。”
待祁琛走后，王爷猛地抓起阿七的右手，将她拖进了书房。门被死死地关上，“你倒是手段高明，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你便勾搭上我的侍卫了？”
阿七一脸迷茫地看着他，眼里噙着泪，“王……王爷，奴才不敢。”
“你不敢？本王看你胆子大得很！”王爷越说越暴躁，他的额头冒起了青筋，仿佛只要再用一丝力，那道道青筋便会爆裂。
阿七的身上全是抓痕，那素白的衣裳，浸了血渍，似曼珠沙华妖冶地盛开在阿七身上。王爷看见这一幕，整个人开始沉迷其中，他的双眼痴痴地望着阿七，嘴角是魅惑的笑，他来到阿七身旁，捧起她的脸，不由得吻了上去，她的唇软糯中带着冰凉，让他焦躁的心沉静下来。
阿七醒来，已是黄昏，她捡起衣服穿在身上。回眸看着王爷的脸，会心一笑，他的容颜总是让她那么痴迷。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唇红而润，下颌分明，此刻，他安静的睡着，没了平日的暴躁如雷，倒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王爷翻了个身，一把将阿七抱在怀里，她的心跳得很快，跳得她几乎都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她不敢动弹，只好乖乖躺在他的怀里。
忽地，她的身子被踢出去很远，她的背撞在那石椅上，王爷捏着她的脸，使出了全身力气，“你竟然做出这等卑鄙之事，堂而皇之地抱着本王！本王是你这狗奴才能触碰的吗？”
阿七强忍着泪，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她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她的反应在他的眼里无疑是挑衅。他怒气更盛，随手拿起旁边的木椅不偏不倚地砸了过去。阿七自是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当场便晕了过去。
王爷见阿七一动不动，下意识地来到她的身旁，用手去探她的鼻息。他长长地回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倒叫他心中一惊，他忽地爬起来站在离阿七不远的地方。
“谁？”
“阿堂，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再怎么关心国事，也要以身体为重。”
他急忙将阿七塞进床榻下，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便开了门，“阿绣，你身体还未好，怎地来了？这外边的天太冷，怎么也不见加件衣服？来，快进来。”说着，他便顺手将自己的貂皮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阿七昏昏沉沉地醒来，呆呆地躺在那床榻下，眼底的光尽数散了去，原来他自始至终只在江锦绣的面前才能表现出他的温柔体贴和轻声细语。
由于这床榻空间太小，她的后背又痛得厉害，她不小心撞在了木板上。这声音虽轻微，但还是被江锦绣听到了。她自幼习武，听身辨位早已轻熟于心，只因莫君堂喜爱安静文弱的女子，她甘愿抛下那一身戎装，换上一袭轻衣。
“阿堂，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莫君堂干笑了几声，“阿绣，没有啊，准是你听错了。”
江锦绣沉了眼，后又明媚地笑了起来，“明日，我父亲来锦州，阿堂陪我一起去接他好吗？”
莫君堂笑道：“好。”
江锦绣羞涩地低了头，“阿堂，要开春了，这王府里也该热闹热闹了，你觉得呢？”
莫君堂自然知道江锦绣的意思，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深受皇帝器重，因而二人便被皇帝指了亲事。成人之后，莫君堂对这姻缘之事并不上心，在他心中，和谁都是过日子，找个认识的人，还少了互相了解的麻烦，他又何乐而不为呢。他以为自己会这样度过一世，却不曾想会遇到程荩柒。
程荩柒的父亲程之言是莫君堂手下的将领，一次偶然，莫君堂去程之言的府邸商议要事。却见程荩柒和一群侍卫比武，她一身白衣，身形轻盈，宛若游龙般穿梭在几个侍卫当中。她的武功招式行云流水，那剑在她手中仿若注入了灵气，轻逸之中不缺力道，刚柔并济，不出半刻，那几个侍卫便统统败下阵来。
这引起了莫君堂的兴趣，他飞身上前来到程荩柒的面前，“你倒是不错，我来会会你！”
话落，莫君堂赤手而来，程荩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捏住肩头。
“小人！趁人不备，你算什么英雄！”
这一统臭骂，莫君堂没有生气，反让他心中欢喜，“打之前就跟你打了招呼，是你自己反应慢，怪得了我？”
程荩柒盛怒，她丢掉手中的剑，从衣袖中扯出一细软，企图捆住莫君堂的双手。奈何莫君堂早已看出她的用意，他先发制人地将程荩柒手中的细软夺了过来，正要捆住程荩柒的双手时，不料那细软在程荩柒的口哨之下，转而将莫君堂整个人都捆绑了起来。
“怀姜蛊术！你怎么会用这个？”莫君堂脸色铁青，“卑鄙小人，打不过就用这下等招术！”
程荩柒勾唇一笑，眉头一弯，“兵不厌诈知道吗？”
“荩柒，不得无礼，这是当今锦王殿下，还不快快收了你这旁门左道的东西！”
程荩柒深剜了莫君堂一眼，“今日便放过你！”
莫君堂每每想到与程荩柒相遇之时，总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阿堂，你笑了，是在考虑和我成亲了吗？”
莫君堂听到成亲二字，他的笑僵在脸上，“这是自然。”
阿七强忍的泪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脑海中总是回响起莫君堂的话，“程荩柒，这个月的中秋节，我定来提亲！你可要等我！”
江锦绣离开了书房，阿七被莫君堂拖了出来，“你哭过？”
这是阿七来到这王府，莫君堂第一次关心她。要换在以前，她定会开心得像个孩子，可现在，她却觉得他对她的温柔比对她的狠戾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