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丽的虚荣

女人爱虚荣，我这回算是真正领教了！而我的妻子爱虚荣，那简直是爱得叫人难以置信，爱得叫人忍俊不禁。

她是一位挺优秀的人民教师，在关外一家私立学校工作，住在学校。尽管很辛苦，却干得挺卖劲。而鄙人半年前，就在一念之下跳出了民办学校的“苦海”，进了市内一家很不错的文化服务单位。

市内和关外就是不一样。这里繁华热闹，社交面广，朋友多，好玩的地方也多。日子一长，还真有点叫我“乐不思蜀”呢。这时间一长，渐渐地，我回关外的次数少了，连问候妻子的电话也少了，这意味着我有意无意地把身处关外的她冷落了。

话说这天下午，我正在单位里忙着，腰间的传呼机叫了。一看，是妻子呼我。对她的“定时遥控”，我早已习以为常。照例，先不理她。我知道，她真有什么急事，准会给我留言的。

半小时后，我下班了，腰间的传呼机又叫起来了。我去复了机。

在电话里，妻子问我为什么不复机，我说当时正忙着。她又问：“老公，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马上说：“今天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呀。”

这时，她恼了，声音提高了八度：“今天是情人节！”

我没好气地回击道：“情人节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情人关系！”

“你今天快回家吧，别忘了给我买一束花！”

我一听，有点火了，冲着话筒说：“都老夫老妻的了，学那种浪漫干吗？”我的嗓门也很大。谁知妻子大声喊了一句：“我不管！”便撂下电话了。

我好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女人就是麻烦，要我连夜赶几十公里跑回去，就是为给她送一束鲜花，这值得吗？我下决心不理会她。

吃完晚饭，我打算去朋友那里说点事。正要出门，腰间的传呼机又响了，是妻子的留言：别忘了为我买花，别忘了八点钟之前赶回，我等你。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坐在家里好好等着吧！这回我不会那么听你的。

晚上，等我回到妻子所在的学校时，已经十点了，而我还是两手空空。买花的事我早已忘到脑后了。

推开门，妻子正眼泪汪汪地坐在床上盯着电视机画面发呆，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但我分明看到了她对我的怨恨。

别看我有时脾气挺倔，有时还挺灵活。心想，今天的事可能是我错了，得哄哄她。女人最喜欢男人的百般呵护，这回，我得主动点。

我走上前，轻轻抚摩了一下她的肩头，非常诚恳地向她解释了我迟到以及没买花的原因，还一边艰难地赔着动人的笑脸。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因为心虚而显得底气不足。

在我的“甜言蜜语”中，妻子哭了，压抑多时的泪水在她白皙而美丽的脸上恣意流淌。我心一颤，当机立断，一把将她抱下床，强行为她穿上鞋、披上外套，擦干她脸颊上的泪水，拽起她，大声说：“老婆，走！咱们买花去！”

我挽起妻子的手，庄严地走出了校门，拦了一辆的士，朝公明镇直奔而去。

在街上，我们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在一家歌厅门口看见一个卖花的小姑娘。那一扎扎鲜红的玫瑰花很漂亮，50元一扎。虽贵了点，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

我双手捧着花，微笑说：“祝你情人节快乐！愿你年年有今天！”说完，把花郑重地献给了面前的妻子。我忽然发现，妻子那对清澈的眸子里正闪动着快乐的光彩，那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更是注满了一种幸福。

我说：“这么晚了，咱们回去吧。”妻子却说不。我问她还要干什么，她说：“你陪我去买点东西吧。”我只得顺从了。

妻子一手抱着美丽的鲜花，另一只手紧紧地挽住我的胳膊，我们俨然是一对幸福的情侣在大街上相拥相依而行。此刻，是那么地神圣，那么地曼妙，我们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热恋的感觉。

我们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逛了一家商场又一家商场。我虽然走得两腿发麻，但看到妻子是那样地精神抖擞，那样地高兴，我只好铆足了劲陪着她。我发现妻子手中那扎艳丽的玫瑰花不知招引了多少行人的目光，弄得我一次次害羞地把头低下。

走了老半天，见她什么也没买，我奇怪地问：“哎，你不是要买点什么的吗？”

妻子看着我，狡黠一笑：“你真以为我要买东西呀……嘻嘻……”看到她得意的神情，我惊诧地张开了大嘴：“好哇！你今晚是要我来当‘绿叶’的呀！我上当了！”

妻子咯咯地笑了，开心的笑声宛若银铃般清脆，在静谧的夜空中发出久久的回响。

她说：“老公，红花还得绿叶衬嘛，你真不懂啊？”

噢，我懂了，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我的妻子竟是如此地“爱虚荣”！这次，我算是满足了她的愿望，使她得到了快乐。

回到家，妻子搂着我的脖子说：“老公呀，我知道今天委屈了你。不过，我今天很开心哪，你不后悔吧？”

“噢……噢……我……我不后悔。”我应付了一句。

可在那一刹那间，我突然想：作为大丈夫，也许真应该学会理解和尊重妻子的“虚荣心”。我这么做，大概不会有损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本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