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凯旋

之后的几天里，田舍文开始派人去修复西边的城墙，同时把之前泽吉带到城里的各镇居民都遣散回去，一直到征东将军邓化带着主力部队来到了这里。“莫德，你带四千人在这里驻守吧，其他人从明天起就向三界关出发。”邓化在听完了田舍文他们三个的报告后，下令道。“不知邓将军为何来的如此之快啊，我等真是感激不尽。”田舍文起身道。“这得要感谢大将军，他一听到你们四万人来远征东夷的消息，便立即向陛下建议派兵增援。我当时正在徐州休息呢，看我没有事就让我过来了。”邓化笑着说道。到了三界关后，邓化立即命令部队进攻。他的进攻方式也很简单，先用抛石车和强弩对着城楼上猛轰，再用弓箭手掩护攻城车进攻。东夷人显然没有那么顽强，三万人守着的关隘一天就被攻破。最先冲上去的是一群狄人，他们在一个虎背熊腰的战士的带领下率先到了关隘上。“这是哪儿的人啊，不是咱们中原的吧？”攻进了三界关后，钟盛指着那伙人说道。“他们是北狄部落的人，应该是主动过来帮忙的，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派了部队到北部的几个州学习的。”赵原快步向前面走过去。那伙人的战斗力也是凶猛，东夷败退下来的军队根本挡不住他们。突然，赵原发现了右边有一个形貌异常的东夷人正想狂奔逃走，于是他拉开了弓，一箭将他射倒在了地上。但就在赵原还没有走过去的时候，前方又飞过来的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身上。“这个人是我先看到的，所以算是我射倒的吧。”赵原刚想继续前进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抬头看时，正是那个虎背熊腰的战士。

她居然是个女孩子，这着实让赵原惊讶，以前他可没有见过这种长得比一般的大汉还要强壮的女孩，哪怕是在北狄部落里。看着地上这个人的穿着，明显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赵原还是选择了退让。“好的，这算是你的功劳。”“那就多谢了。”她对着赵原做了个感谢的手势，然后继续向前面跑去了。晚些的时候，钟盛把他叫到了议事的地方，说是邓化相见一下那些奋勇作战的士兵。进了营帐后，里面已经到了十几个人，也包括那个北狄女孩子。对于征东将军的召见，大家都是极为热情的。邓化略带微笑地扫视着这些人，请他们吃了一顿好的，还保证回去后必有重赏。在看到赵原时，他的表情有些变化，他似乎是见过这个人。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对劲，应该是自己认错了吧，于是便没有再多注意他。“我叫伊卡诺科也莎，听说你的箭法很强？”“差不多吧。”赵原见她刚才和钟盛在一起攀谈，对她的话也不觉得意外。“那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番。”她略带挑衅地看向了赵原。“可以啊，按照你们狄人的习惯，每人互射三箭，你先来吧。”赵原边说边退出了七十多步。“你小心了。”在确定赵原站稳了之后，她发出了第一箭，使了七成的力气，试探对方的实力。赵原看向了前面，在箭头离他还有两尺的时候抓住了箭身，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抖了一下才站住。她没有迟疑，第二箭全力发了出去。她认为这不仅代表了她，更代表了她们北狄的军队。如果输了的话，传出去可就很丢人了，毕竟她已经是草原上的第三的神箭手。赵原感觉到这一箭比刚才要猛得多，定了定神，然后像接前一支箭那样抓住了它，只是比刚才多晃了一下才站稳。见赵原接住了这一箭，她甩了甩脑袋，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赵原提醒她发出第三箭。“不用了，你开始吧。”她没有再出箭，而是示意赵原出手了。

赵原拉开了弓，跟平时一样射箭一样向她射过去。不同的是，他只是射向了她的左臂，即便她避不开也不会有什么事。伊卡诺科也莎知道这一箭的威力，但她也不害怕，跟刚才赵原一样，想要将这箭抓住。可是当她真正碰到箭身时，才发现这箭的冲击力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使她抓住了箭尾，箭头仍是穿透了她的左臂。“我认输。”她非常气恼地摇着头，向赵原这边走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啊？”见赵原想要走开，她又叫住了他。“我叫赵原，刚才那个跟你坐在一块的人没有跟你说吗？”赵原不太高兴地说道。“说了啊，可是我没有记住。”“哦，那你没有什么事了吧？”“没有，就是问一下你们大周像你这样的战士有多少啊？”“这我不知道，应该有很多吧，特别是雍州、益州、巴州和云州那边，我觉得还是有很多人比我强的。”“是这样啊。”她倒也不觉得惊讶，从叔父和爷爷跟她说过的当年与大周的战事中就可以了解到这种情况。“这次征讨东夷，你们的军队为什么也会过来啊？”他想确定一下原因。“来检验军队的实力啊，之前可是训练了那么久，当然要打几仗了，不过东夷军队不是很能打啊。”赵原点了点头，向右边走了过去。拿下三界关后，邓化兵分两路，先后攻下了五万敌军驻守的龙平和七万敌军驻守的谷桑，大军直接到了落晖城下。“落晖城里总共有守军三万人，现在进攻的话不用两天就可以拿下了。”“落晖城里还有三万人。”听完了赵原的报告后的邓化自言自语地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早上的时候我带了几个人在城外抓到了几个东夷兵是这么说的。”说完后，赵原退到了一旁。

“你们觉得直接派人去劝城里的东夷国王投降怎么样？”邓化看向了众人。“我觉得这样最好，他们现在完全被围住，打下去的话没有活着的可能。而对于咱们来说，也可以少打一仗。”邓化的几个谋士还没有说话，钟盛就率先表示赞成这个主意。钟盛现在是田舍文的部下，田舍文觉得这样很失礼节，便起身想要道歉，但被邓化的一句“无妨”说得坐了回去。“好的，那就派你去劝降吧，同去的还有你们几个。如果对方肯投降，一定有你们的功劳。”邓化指了周围的几个人，其中包括了赵原。进城的时候，什么武器都不让带，这让赵原感觉很不舒服。平时他都是手上持刀，肩上背着弓，背上背箭支，腰间还有一把短刀的，但现在这些东西都要扔掉。“我们城里还有几万守军，各地的支援部队不就就会到，为什么要投降？”一听钟盛他们的来意，一个大臣立即出口回绝道。跟着来的几个人开始跟他们讲投降的好处，但东夷国王和大臣更本没有理会。“你们的军队跟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七万人守的谷桑城三天就丢掉了，你们觉得落晖城能够守几天呢？至于你们的援兵，有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吧。”钟盛毫不客气地回击道。“大胆。”一些大臣瞬间就怒了起来，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反击的话，因为事实就是那样。“不知大王考虑得怎么样？”在国王看完了邓化列出的条件后，钟盛向他问道。“不行，为什么要把我们王国划归到你们的安东都护府管辖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那你们屡次派人去劫掠我大周的靠海的几个郡该如何处理，总不能说大王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知情吧。”“这件事自然有处理的办法，但刚才说的肯定是不行的。”“没有让你们送太子为质已经是很宽容的了，要不是大将军一直主张与邻以和为贵，这一条都是不能少的。”“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各位请回吧。”国王觉得对方的要求太苛刻，而且自己还有反抗的力量，他认为对方应该把条件改得好一些。钟盛还想要说什么，国王直接就摆手让他们离开。

这时，赵原回过头来，对国王说道：“不知道落晖城被攻破之后，在座的各位有几个人能活着的。”他的语气非常重，然后继续向外面走过去。“等等，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国王从座位上起身追了过来。“没什么意思。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军选择攻城，你们这些人会被如何处理，抓去当苦力都是最轻的。”赵原停下说道。国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点点头，道：“我答应就是了，马上就打开城门。不过你们也要跟刚才说的那样，让我继续当国王，归安东都护府管也行。”“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我们大周一向是极讲信用的。”“你刚才说攻破城池后要如何处理那些人，这是谁跟你说的话啊，我记得邓将军没有交代过这些事啊？”出了城之后，钟盛向赵原问道。很明显，就是这句话让这个国王妥协了。“我随便说的啊，只是警告他而已。”“那么重要的场合，你还乱说话啊，你不知道很容易出事的吗？”“又没出什么事，他不知老实地投降了吗？”“但是他肯定以为刚才你的话是征东将军的意思，万一他选择反抗到底就麻烦了。”“有什么麻烦的，就是多费点事而已。”钟盛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

东夷国王投降后，邓化便带了一部分军队进了城，主要是去和国王谈一些细节的问题。赵原没有跟着邓化进城，哪怕是田舍文和钟盛都叫了他，他也没有去。他知道进城后难免会有一次盛宴，而他可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在城外坐着就好了。回去的时候，邓化让田舍文作后队，自己带着大军先行。由于顺风，回来用的时间短了很多。到了扬州后，田舍文立即就去向萧潜报告此行的战况，包括他孙子萧达战死的情况。萧达在战场上阵亡的消息田舍文早就让人传了回来，听到送消息的人的报告时，萧潜心里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就像当初他的长子在战场上因为违反军令而被宇文显依军法斩首一样。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只要宇文显稍微懂点人情，就不会这样去做，他肯定是故意的来对付自己的。这次他让孙子到征讨东夷的部队里，原本是想着他能够立一些功劳，以后再官场上晋升也很方便，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再加上他派去的部队进展得不顺利，还是靠着宇文显的增援部队才获胜，他是没有脸到沧阳去接受封赏。“明天你带几个人到沧阳去吧。”萧潜吩咐田舍文道，然后坐在了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到沧阳去吗？”田舍文把话告诉钟盛的时候，钟盛摇头拒绝了。“我对做官没有兴趣，还是到荆州去玩玩比较好。而且我还打算先到咱们扬州转转，好久没有回家了呢。”他说完话就离开了。“那好吧。”田舍文也不拦他，毕竟钟盛的剑法也不错，他要是想走田舍文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