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顺从安排
在一个不需要去学车的下午，吉栩窝在自己的小房间继续研究叶嘉良送的那些书。希望从中能够再发现一些关于秦妍、关于漩涡的蛛丝马迹。
如果将这些书看做是专门为自己而写的……想到这里吉栩都觉得好笑，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但是，权当做是一个想法吧。毕竟，一年前那个漩涡在学校的会议室中展开，就已经向叶嘉良预言了秦妍一定会参与他们的实验。那么叶嘉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确实可以安排好全套的资料、教材……用来干什么？用来拉自己这个会一心想着保护秦妍的人进入星岸集团，进入他们那个研究漩涡的团队？
所以，这些书里所有的数学知识、物理知识，已证明和仍属于猜测阶段的，其实都是为漩涡项目服务的。
那么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特别？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吉栩的电话响了，是叶柯打来的。
“喂，叶叔叔。”
“吉栩，我到金山了，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我现在有时间。我到哪里去找你呢？”
“我马上到你楼下来接你。”
“好！我就下来。”
吉栩照了照镜子。穿的虽然不如在杭州时那么正式，但是见一见叶叔叔还是问题不大的。于是他拿了手机和钥匙就直接跑下楼去。
叶叔叔那辆大红色SUV庞大的身躯停在楼下非常抢眼。吉栩拉开门，坐上了后排。这时候才他发现原来洛心悦阿姨也在车上，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叶叔叔，洛阿姨，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么，都快一年了。”洛心悦回头看了看吉栩，“我们的小吉栩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呢。我们有些事情要办，带着你一起好不好？”
“你们是要去海边送花吗？”
“是的。”
“好啊，我陪你们一起。”
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叶柯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将车停在了那一处的海边。三人下车后，吉栩忽然发现了叶柯和洛心悦的异样。
叶叔叔捧着花，但是一脸憔悴，像是没睡好的样子。而洛心悦阿姨……胖了？
洛心悦看出了吉栩的疑惑，笑着答道：“你叶叔叔为了来见你，没有睡好。至于我呢……是不是孕像越来越明显了？”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吉栩连忙说：“恭喜你啊洛阿姨！是儿子还是女儿？”
洛心悦很幸福地笑了一阵：“还不知道哦，等我卸了货就拍照给你看。”
“好的！”
接着，吉栩陪同叶柯洛心悦夫妇走下海堤，来到沙滩上的那个位置。
这一次他主动蹲下身去，帮助叶柯刨好那个小沙丘。叶柯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将花束靠在沙丘上。
在默默地看了这束花几分钟后，洛心悦指了指叶柯的车，示意自己先回车上休息。接着便挥别了吉栩，独自走回海堤上去。
“叶叔叔，你们每次过来都要到这里放一束花，是送给什么重要的人吗？”
“是的。”叶柯点了点头，“是一个对我和你洛阿姨都非常重要的人。”
“不是应该去墓园什么的地方么？”
叶柯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大海：“她不一样，她在这片海里。”
吉栩一下子就想到了海葬。生长在海边的他觉得尘归尘土归土，能够撒向大海是一件很有浪漫主义色带的事情。而且最近学习了这么多关于宇宙真理的知识，更加觉得人类渺小。人，本就是一抹终究要回归自然的物质罢了。
“那叶叔叔你……昨天没睡好，真的是因为要来见我？”
叶柯最后看了看那束花后，向着沙滩的另一个方向指了指，让吉栩陪着他走动起来。
“可以说是的。因为我知道你要问我的事情一定很难回答。”
“其实你把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叶柯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气：“我听你爸爸妈妈说了，秦妍发生了一些事，然后你去了杭州，你应该已经见过叶嘉良了。”
“叶叔叔，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好像……怎么说呢……”
“恩？怎么了？”
这时两人走到了海堤上观景的长廊中，吉栩停下脚步靠着栏杆说道：“不论爸爸、妈妈，还是叶嘉良，在告诉我一些事情之前，他们都好像先要确认我已经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诉我？”
“你爸爸妈妈也是担心你，怕你太年轻接受不了。”
“那您呢？会告诉我全部的秘密吗？”
叶柯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大男孩，眼神里透出的信息是他仍然无法将他看做和自己一样完全的成年人：“你听过这么一个说法没有。如果一个人，知道了未来会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这个人会活得非常不快乐。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吉栩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同意。但是，这和我还有秦妍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说……我和她的未来真的会……那么宿命？”
“我猜叶嘉良已经在培养你的数学和物理能力了吧。”叶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是的。他送了我一套书，还跟我讲了很多关于……漩涡的事情。”
说出“漩涡”两字的时候，吉栩特别观察了一下叶叔叔的眼睛。他本以为叶柯会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结果却让他失望了。现在的叶叔叔，心如止水。
“我昨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是想明白了才来见你的。”
“那……您是想好了全都告诉我，还是决定了要瞒着我？”
叶柯微笑着将双手搭到栏杆上，然后深吸了几口带着大海味道的空气，缓缓回答道：“吉栩你知道么，漩涡，这个名字起得真好。它真的是一个漩涡，他把每个相关的人都吸了进去，影响着每一个知情人的命运。”
“是因为它和时间、维度、宇宙真相有关？”
“不仅如此。制造漩涡所用到的其他技术，也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记忆复制。”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吉栩不由得手抖了一下，那是他又想起了秦妍。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叶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再向你的爸爸妈妈打听了，他们所知道的和你并没有相差多少，甚至他们知道的并不一定准确。”
“我不明白……”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叶嘉良让你知道了漩涡和记忆复制，说明他已经在安排让你一点点知道所有的秘密了。”
叶嘉良，他的安排。吉栩能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叶嘉良分三天给他将了漩涡的原理，就是一直在试探他所能接受的速度或者底限。叶嘉良，他知道的可能会比叶柯更多。
“我记得，你以前一直劝我和秦妍的爸爸妈妈让我们远离星岸集团和星岸大学。为什么现在又让我去顺着叶嘉良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