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战书
听着唐蛟的描述，刘晓晴不免有些神往。
真到了那一天，那会是什么样子？
唐蛟接着说：“按我的身体状况，我今年应该是二十岁左右。假设我能活到六十岁，那我就还有四十年。这四十年，我要把我脑子里的知识，毫不保留地传授出去。我要让我中华领先世界千年，让我中华在蛮夷都不曾开化之际就能工业革命，把华夏火种撒向全球。让所有人都能知道我们的名字！听见我们的呼喊！”
工业革命！在这铜器时代就开始工业革命，那再发展到两千多年后，那会是怎样的盛况？
刘晓晴正想着，却听来万法猛地把笔往桌上“啪”地一拍，嘴里舒了一口气，道：“好了！”
唐蛟闻言，一把把桌上的纸卷拿了过来，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细细看着。刘晓晴连看的欲望都没有，反正也看不明白。
来万法靠在靠背上，解释道：“燕相栗腹是个草包将军，没什么本事。各国已经三年未起战事了，但这栗腹每年都能宰几个野人，捞上一笔战功。再听老大你这话，我猜测，这老东西就是去那孤村捡人头了！”
见唐蛟点了点头，来万法接着说道：“唐堂制的地图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也不太详尽。但总得来说比例尺还是对的。这栗腹每年春夏交际之时必然出兵一千，径直向东，每次只出去两月，归来时必带一百野人的人头。根据去这三处山脉的地形，可以大致推算出来行军速度。再综合生火煮饭、两军对垒、安营扎寨、休息的时间，我绘制了几条回归曲线图，以最小二乘法判断了这三路的距离与行军速度之间的相关程度……
唐蛟看着这一张密密麻麻的演算纸，点了点头。伸手指向地图上位于蓟都东北侧一个圈：“那就只可能在这了！”
来万法道：“没错，那就一定是这个地方。这样我们就只要买下这一片地就好！不过……”
来万法还没说完，唐蛟就道破了他心中的顾忌：“不过这样一来，那就得罪了栗腹！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不仅是断了他的财路，还断了他的军功！”
来万法苦笑道：“那我跟尔霜，可就更不可能了！”
刘晓晴坐在一旁，撇了撇嘴，不满道：“一个大男人，喜欢人家就去追！磨磨唧唧的，你图什么？怕这怕那的！你把金给我，我帮你们买，行了吧！”
来万法闻言，惊喜地看向刘晓晴，连连道谢。
……
唐蛟在这边计划着回赵。
那边，燕国的战书已经到达了邯郸赵王的手中，朝野皆惊。
虽然燕王想打赵国一个措手不及，但也不过就是通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让赵国准备的时间没有那么充足。
自古，两国交兵都要讲究先礼后兵。若是偷袭，那就是不义之战，遭人唾弃。交战之前，一定要递战书，约定时间地点。挑起战事的，还要说明我方的将军姓甚名谁。
除了战术，所有的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说。
但唐蛟对这所谓的礼仪一直是嗤之以鼻。
打仗那是要死人的！
动刀兵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道理的事。干着最无理的事，嘴上又说着我们是文明人，我们要讲道理！有时间你把你家的军队拉出来，我把我家的军队拉出来，让他们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去他妈的讲道理！
这分明就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唐蛟觉得，打仗，那就要无所不用其极。下药、放毒，用尽一切想得到的方法，尽可能削弱敌人的力量。让己方的人尽可能都活下来。
都是娘生爹养的，凭什么为了你们这些掌权者口中那狗屁的道理，让这些当兵的拿命去填？
……
赵王丹坐于王座，那战书就放在面前的案桌上。右手扶额，捏着桌角的左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两眼闭着，眉头紧蹙。脸上那层层叠叠的皱纹仿佛都在颤抖着，每一寸皮肤都写满了愤怒。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栗腹居然如此无耻，以祝寿为名，探赵国虚实。这止战盟约才签了几个月？这就等不及了？
这是要亡我赵国啊！
赵王心中一声长叹。
再想栗腹那阿谀奉承的模样，那低眉顺眼递上的五百金。
眼前这战书，分明就是在打脸。打赵国的脸，打赵王的脸。
赵王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生疼。
“诸位！燕国的战书就摆在这了！谁去应战！扬我国威！让那些觊觎我赵国的贼子血溅三尺！”
赵王扶着额头，手指轻轻在额头上点着。
堂下一片冠带，却都低着头，不敢做声。自打长平之战以来，赵国的壮年男子基本上已经死绝了。
敌军可是六十万，可赵国呢？找六万壮年出来，都有难度！
见没人应声，赵王又把声音拔高了几分：“谁去应战？”
赵奢抬起头，四下一看。本就已至花甲之年。自打赵括战死、还带走了四十万将士以来，这老人老态越发明显。
就这简简单单的抬头、转头仿佛就废了大力气。
赵奢叹了一口气，朝前走了一步，朝赵王行了个礼。
赵王睁开眼，抬起头，坐直了身子：“马服君可能杀敌？”
赵奢苦笑了一声，再行了一礼：“王说笑了！若我尚能杀敌，八年前又怎可能让我那不成器的孩子上战场？又怎可能将我赵国置于当今这番死地？更莫说八年后的今天，早就提不动刀喽……”
“哦？那马服君有何退敌之策？”赵王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赵奢，似乎想从他的面上看出这老头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是否忘了，我赵国还有李牧将军这般将才？”赵奢道。
赵王闻言，拍了拍脑门：“孤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记了李牧将军已经从匈奴战场回邯郸了。”说着说着，赵王在一片冠带中寻了一圈，却未曾看见李牧的踪影，当即问道：“李牧将军何在？李牧何在？”
开腔的还是赵奢：“禀吾王！自打您罢了廉颇的官，李牧将军就告假回府，至今未曾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