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欧洲篇
前言
“二战”后的欧洲音乐教育
收录于第二册的钢琴家,除了科瓦切维奇,皆出生于1944年至1953年这十年之间,在相似的大时代背景中成长。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美苏成为超级强权,世界秩序重组的时代,也是百废待举,从断壁残垣重新出发,求新也求变的时代。大环境如此,钢琴家也反映世局,悲欢离合、幸运无奈,都在音乐里细说从头。
在第一册欧洲篇中,我们见到来自匈牙利、奥地利与西班牙的钢琴家,也有法国与俄国学派专章,在本册欧洲篇我们将首次见到二战后德国和英国的钢琴家。德国向来有悠久钢琴演奏传统,名家辈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却发生剧烈转变——作为战争发动者,德国要如何面对传统,如何立足于世?奥皮兹,这位德国战后唯一享有持续国际名声的钢琴家,以人生经验告诉我们他的心得与故事。英国向来是音乐市场重镇,却长期没有培育出自己的钢琴家与作曲家,原因又是如何?来自英国的多诺霍带来他的诚实观点,除了讨论英国钢琴传统,也诉说他特别的学习过程。
自19世纪后半叶至20世纪中叶,匈牙利出了众多杰出钢琴家。在第一册我们看到桑多尔与瓦萨里的不凡人生,以及他们对老师巴托克和多纳尼——上一辈最重要的匈牙利钢琴家的回忆,前者作品更是访问重点。本册我非常荣幸能访问到匈牙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最重要的三位钢琴家:兰基、柯奇什、席夫。他们年龄相近,在李斯特音乐学院都是同学,也都和卡多萨(Pál Kadosa,1903—1983)、拉多什(Ferenc Rados,1934—)和库塔格(György Kurtág,1926—)等重要音乐名家学习。从访问中我们可以知道昔日匈牙利音乐教育的卓越之处,以及三人各自发展之路。巴托克的作品与演奏仍是访问重点;他们的观点不见得和桑多尔相同,彼此也同中有异,却能殊途同归。对于理解巴托克,这是非常有益且重要的参考。兰基对李斯特的见解以及席夫对德奥曲目的解析,也都能发人深省。
对于这三位钢琴家,我也有非常难忘的回忆。万分感谢兰基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访问,还给予非常温暖的招待。席夫访问是三次对话的总和,他的慷慨又亲切的教导令人难忘。同样忘不了的,是和柯奇什共度的三个小时,听他既说又弹,知无不言地热情分享,任谁都会被这样的知识、见识、能力与热情深深感动。非常遗憾,我等不到与他的第二次见面。在访问中,我保留最大程度的原始对话样貌作为纪念,也永远感谢他的鼓励。